8. 进度
    弯道漂移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车速拉到最大,景物模糊成飞速后退的线。

    任何操作上的失误,都会让车里的玩家体会到极其逼真的,能把脑浆撞出来的车祸感。

    最后冲刺转弯,紧跟在阮知闲后面的沈言,没什么表情的过弯。

    并在即将超过阮知闲的瞬间,松开刹车。

    线条流畅的白色赛车冲出悬崖,坠落的过程中,沈言还有心思感慨——

    连赛道外的海水都做得这么逼真。

    厉害。

    车子砰地砸进水中,在海水淹没沈言的三秒前,结算画面出现。

    阮知闲退出游戏,沈言未完赛。

    摘下头盔,沈言看向阮知闲。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全息模拟游戏解除了人类身体上的限制,掌握规则后,精神力和智力成为游戏胜利的主要因素。

    换句话说,能把游戏玩明白的,有九成的概率是个聪明人。

    沈言选了最高难度的地图。

    全长八千米,跑三圈,记录最快保持者,单圈要跑将近两分钟。

    而沈言坠崖前离终点只剩两百米,当时用时五分半。

    很接近职业的成绩。

    前两次同一地点同样情况,沈言都处理得很好。

    所以最后这紧要关头的坠崖,就很意味深长了。

    是精神分散操作失误,还是故意放水输给他?

    看阮知闲的表现,沈言觉得他应该更倾向于后者。

    不然也不会气得连比赛都没比完,直接退出游戏,用这种眼神看他。

    沈言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在两人对视的第三秒,狼狈地转头。

    每次脸红的小妙招,是回忆小时候的尴尬经历。

    比如初中二年级模仿动漫反派的毁灭世界的语音条不小心转到家族群。

    比如出去玩把无辜路人当成好哥们手拉手暴走十分钟,后来还是路人说他累了才发现不对劲。

    比如……

    绯红的颜色,从沈言的面颊蔓延至耳尖。

    眼睫微颤,眼圈发红,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不断变换颜色,用以渲染气氛的蓝紫色灯光落在沈言身上,给他此刻的脆弱,增加了几分朦胧迷幻的意味。

    阮知闲盯着沈言看了会儿,表情不由自主地带上一点转瞬即逝的不解。

    他现在竟然没办法定义沈言,也做不到轻易判断他此刻情绪的真假。

    作为预见死亡的暗恋者,他此时表情所代表的难过、恐惧以及眷恋,都恰到好处。

    斗兽场的报名不设限制,但一般人不知道这方面的消息,应该也没有打听到内幕的可能性。

    贵族们为了有趣,将部分合作和斗兽场的赌局联系在一起,所以绝大部分选手都来自于这些贵族,在登船前就知道船上会发生什么。

    其余零散报名的,除了他之外,都是被贵族临时看中,硬拖进来。

    沈言不在这两个选项之间,硬说的话,竟然和他更类似。

    别人骗着报名?

    在签生死协议时没有半分怀疑?

    很难让人相信。

    他不懂他的目的。

    一枚轻松被他捏在掌心,不出意外会在三个月内实现使用价值的弃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失控了呢。

    阮知闲的目光,落在沈言的眼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眼睫似乎湿漉漉的。

    他忍不住凑近。

    “你……”

    “嗨,小言,不是头晕吗?怎么在这儿呆着。”路嘉打断阮知闲未能说出口的话,挎住沈言,眨眨眼,惊奇道:“怎么还哭了?”

    沈言挺直脊背,眼角余光冷厉尖锐,“先生,跟你没关系吧。”

    路嘉大笑,在沈言推他时,伸手去捏沈言的脸,声音黏腻:“宝贝儿,如果你愿意,它也可以和我有关系。”

    “我愿意为你做上面的那个,你的眼泪掉一颗,我舔一颗,怎么样?”

    阮知闲起身,他长得人高马大,站起来时更能看出他身高上的优越,路嘉的注意力被分散,眼睛黏在他身上下不来。

    一个是清冷的酷哥,一个是暴力的酷哥,好像都不错。

    但沈言是斐申的人,白天斐申还为了这事和他们生气,现在他也一肚子火,但想要因此对沈言发脾气,还是得掂量掂量。

    至少现在不行。

    更好拿捏的是那个服务生。

    路嘉笑嘻嘻地松开沈言,沈言立刻从侧面蹿出去。

    路嘉凑到阮知闲身边,伸手去摸他的胸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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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道:“帅哥,一晚上三万,成交吗?”

    船上也有这种交易,三万算是一个不错的价格。

    沈言不知什么时候折返,攥住路嘉的手推开,冷冷道:“他不做这个。”

    路嘉啧了一声,神情骤然阴鸷,反手一巴掌扇了回去。

    结果这一巴掌也没能落在实处,这回变成阮知闲护沈言。

    路嘉面目扭曲,痛得大叫,阮知闲松手后,他立刻退开两步,震惊又愤怒地望着他们俩。

    阮知闲含笑礼貌道:“我受斐先生所托保护沈哥,不是有意冒犯,抱歉。”

    “你当我瞎?”路嘉气笑了,“沈言,斐申知道你和船上的服务生不清不楚吗?我现在就要告诉斐申,让他把你丢下去喂鱼!”

    他当着两人的面打开终端找到斐申,气急败坏添油加醋,说沈言和阮知闲他们俩使劲亲嘴,恨不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裤子做。

    斐申正在吃饭,他叉了块小蛋糕往嘴里放,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你去给他俩开个房,记我账上,我一会亲自去收拾他们。”

    “我可以帮你!”

    “用不着。”

    电话挂断了。

    路嘉咬牙,沈言和阮知闲两人站在一起,两人表情很相似,都是那种无所谓的平静。

    呵呵,他们恐怕不知道斐申的手段。

    想到这里,路嘉心里痛快许多,大发慈悲道:“你们现在求我高抬贵手,我或许还能让斐申放你们一马,莲子老大的儿子,从出生那天就知道怎么让人求死不能。”

    他的威胁完全没有效果。

    于是含恨开房,把他们关进房间,反锁。

    沈言这时才有时间看信箱。

    最上面一条是斐申的消息。

    【放心做。】

    沈言闭目。

    大哥。

    你很会嗑CP。

    可惜,都是直男,亲嘴已是极限。

    做不成的。

    -

    做了。

    阮知闲点烟,沈言哑着嗓子管他要了一根。

    烟草燃烧,弥漫的白雾,蒸腾向上。

    室内寂静无声。

    “哥。”

    阮知闲熄了烟,侧身靠近沈言,亲吻他的鬓角。

    “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