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你说什么?”闻溪讶异:“你的?”

    古楼大街是汴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好的成衣铺,金器,酒楼,青楼,古董,赌坊都聚集在这一条街,随便一家店铺,每日进的银子最低都是十万两。

    而一整条街,虽铺铺有掌柜,却并非东家,背后真正掌管者又都只是一人,南越权利至高者。

    是以,这条街还有另一个名字,帝司街。

    这也是为何南越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百年之久,亦是因此,他国多方联合想要吞掉南越这块大饼。

    “是啊。”魏循语声慵懒,眼尾微挑着:“一整条,都归于本王。”

    闻溪忽然想起,半年前她好像听旁人说过这事,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头。

    此时,心下却是止不住的震惊,陛下竟然将这条街交给了魏循?她知道陛下信任魏循,却也不知竟是信任到这种地步,这相当于是把整个国库交到他手中。

    而魏循敢言整条街是他的,那不敬狂傲的语气,既是敢出口,就不怕陛下责罚或猜忌,又或许底气够足,他不怕,更是知陛下不会。

    这样的人,保一个镇国将军府会艰难吗?他若与阿爹同在,城墙之上,谁敢放箭啊。

    “魏循。”闻溪抬脚上前,心跳砰砰,不知是因震惊,还是心中想法,“那块玉你真的找到了?”

    魏循颔首。

    “何处找到的?”闻溪是疑惑的,实在是这消息太快了,明明昨夜……

    魏循道:“永亲王府。”

    闻溪皱眉:“你骗人。”

    若永亲王府有,他怎么会寻了一个月也还寻不到?这岂不是没苦硬吃。

    “嗯。”魏循手指慢条斯理拂去长袖并不存在的灰尘,嗓音清傲:“骗你的。”

    “……”

    “是不在永亲王府,玉却真的是寻到了。”

    闻溪对上魏循的视线,淡薄又疏离,他说寻到了,是真的寻到了,而她也从他的神情里知道,魏循大概是不会帮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个筹码失去价值,便换另一个,闻溪道:“魏循,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昨夜我跟你说之事,你若帮我,我会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任何事。”

    闻言,魏循笑了:“本王竟不知本王想做成之事还需要旁人帮忙。”

    “旁人就只是旁人,我与他们不一样。”

    “谁给你的自信?”

    “我。”闻溪声音坚定。

    魏循下颚微抬,似乎在等她下文。

    “我听闻你这两年一直在找占卜师,我猜,你是想找人替了你厌恶的谢观清的国师之位。”闻溪弯了弯唇:“巧了,我师从京羽卫的军师杨九州。”

    京羽卫,就是跟着阿爹阿兄征战四方的军队,汴京的精卫,而军师杨九州,乃夜幽国之后,一手占卜之术,在战场之上,纵全局,若他占卜,一语便可定输赢。

    闻溪十四岁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学习占卜之术,如今已有四年了。

    南越鼓励女子为官,女子有这想法并不令人惊讶,只是快要成婚的的两个人竟然要争一个位置?倒是有趣,魏循语声戏虐:“谢观清知道你有顶替他的想法吗?”

    “他的想法与我何干。”

    答的这样干脆,这是因为谢观清不帮她,因爱生恨了?转而又找上他,加以利用,女人果真无情。

    魏循语调微凉:“本王从未听说你会这些。”

    闻溪轻哼一声,眼底傲气还是掩饰不住:“没有听说是我不做,但不代表我不会。”

    “……”

    “我闻溪不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武与占卜之术,简单来说,旁人会的我会,旁人不会的我也会,即便我不会,我也可以去学,最多半月,定然能有成效,就是如此的聪明。”闻溪扬眉:“怎么样啊,要不要合作?你只需帮我护着我阿爹平安入城,仅此而已,而我可以帮你做很多。”

    想到她或许可一举两得,闻溪眉眼越是弯,若真如此,她可一定要好生照顾照顾谢观清。

    “既然如此厉害,又如此担心你阿爹,何不自己前去?”

    “因为唯有你可以。”闻溪坦然道:“诺大汴京,我此时也只信你。”

    若不是只有魏循可以,又足够安全稳妥,她才不会站在这与他多言什么,更不会三番两次前来寻他。

    “可惜了。”魏循盯着她,嘴角弯起一抹尖锐的冷笑:“你这个筹码,本王不是很心动。”

    闻溪急了:“那你还想要什么?”

    还想要什么?她竟然这样问?魏循眸色深了深,这样的时刻,她不是应该……

    她,到底在怕什么?

    不过一个梦,比这恐怖之梦都有,到底在怕什么?

    如此之怕,她又能为这个梦做出多少?

    “本王对你的任何筹码都没有任何兴趣。”魏循道:“可若是求人办事,理应要有求人的态度。”

    闻溪眼睫一颤,没反应过来,便没有动。

    “怎么?”魏循神色晦暗不明:“做不到吗?”

    “怎么求,要我给你下跪吗?”

    泠冽寒风吹打,闻溪感受不到疼,魏循用一个求字,又要她的表态,嘴上求定然无用,那便只有这个了,瞧着魏循神情,她又何尝不知,魏循不过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出丑狼狈,好报复她。

    魏循偏眸看向一处,不语。

    “好。”闻溪轻轻提起裙摆,若能以这样的办法护下阿爹和阿兄,她是愿意的,不过一跪罢了,只是,身子不过弯了半分,手臂便被人狠狠攥住,力度极大,攥的她生疼泛白。

    “?”

    抬眸,却见魏循突然的变了脸色,闻溪有一瞬的心惊,手臂泛疼,她皱眉:“放开我。”

    魏循没有放,反而攥的更紧,盯着闻溪面容,一字一句问:“你给谢观清下跪了?”

    闻溪莫名其妙,她凭什么给谢观清下跪?

    手臂的痛感,刺激身体的每一处,闻溪冷声道:“放手。”

    “闻溪,你是不是疯了?”魏循还是没有放。

    “你才疯了。”闻溪瞪着魏循,好端端的骂她做什么,要求她也打算跪下,拦她做什么,这也就算了,还突然发脾气,骂她?真的是莫名其妙,难怪人家说他脸会变色,一会黑一会白,一会彩。

    “你给人下跪?”

    “……”

    “我给谁下跪了?”

    闻溪话出口,又后知后觉,魏循是在说她给他下跪?

    ?

    这是发的什么疯?

    “魏循。”闻溪动了动还被魏循攥着的手臂,开门见山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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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还在因为那年之事恨我?所以故意整我。”

    魏循缓缓松了力度:“何事?”

    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还是装糊涂,闻溪不禁冷哼。

    “当年之事我无话可说,分明是你有错在先,而事情也已经过去两年,何不就此翻篇呢,你若真的过不去,你也骂我一次,我听着,一定不还嘴,如何?”

    “……”

    魏循不语,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见状,闻溪心头轻叹,放缓了语气问:“你看这汴京城,难道你察觉不出奇怪吗?以往皇浦司断案何须那样久,你就不觉得此次之事,是有人背后捣鬼?说不定有什么大阴谋,或许会危害到整个汴京。”

    将事情与汴京城安危绑在一起,魏循的动容或许会更大些。

    果然,下一瞬,她便清晰捕捉到魏循眼底一抹思索情绪,闻溪又接着道:“我也实在担忧阿爹,整个汴京,我想,只有你可能,也只有你可以,你就帮我这一次,他日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亲手捧至你面前,如何?”

    “汴京城的安危,与本王何干?”魏循语调又变得散漫冷漠。

    闻溪心下一沉,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身为皇室中人,该担的责任一点不担,更是没有半分担忧急切,这般的魏循,与江南之时的魏循好似是两个人。

    江南的魏循面冷却心热,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即便当下不应,她一哭一闹,也就应了。

    而汴京城的魏循,太过自私冷血,若是她哭了,他说不定还会厌烦。

    闻溪再次软了语气:“那你就当帮我最后一次行吗?就这一次,待日后,我一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绝不会让你有所亏损,如此,也算两清。”

    “……”

    四目相对,闻溪看不懂魏循的神情,谁也没有再开口,互相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臂忽然一松,是魏循放了手,垂眸之时眸中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太快,闻溪没有看清,想探究,想开口,魏循的声音却在此时传了过来:“闻溪,不要自作多情。”

    “……”

    “本王对你的事没兴趣。”

    “……”

    闻溪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才被暖炉暖热的手心一点一点变凉,直至冷的发疼,同她心头一般,在马车驶进西街巷子时,所有的情绪渐渐平下,深吸一口气,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却又停下,沉下的双眸深处一抹狠色划过,扯下腰间荷包,垂眸打量。

    若是第一次见这个荷包的人定会及其讶异荷包的特别,甚至会多看几眼又爱不释手。

    只见,荷包之上是一片红色的爬山虎,爬山虎本该是绿色,这上面却是艳红。

    特别而奇异。

    这是在江南时,魏循亲手所画,又请绣娘照着缝制后送给她的。

    回汴京之后,她虽不常佩戴,却也是好好的放着,本想着看见昔年之物,会有所动容,不想……

    罢了。

    闻溪将荷包狠狠仍在地上。

    既是如此,那就不要魏循了,彻底换条路!

    那条路,若是差了一步或是慢了一点,便是万劫不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尽力一试。

    这一世,她是为镇国将军府而来的,她必须,也一定要护下全府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