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醒来时,已经快到午时。
“二小姐醒了?”阿莹听见响动,推门进来。
“什么时辰了。”闻溪被阿莹扶着起身,瞧了瞧外头天色,却见满院繁华及婢女们一张张的笑颜。
“辰时。”阿莹道:“奴婢清早瞧着二小姐睡得香,便没喊二小姐起身。”
也是瞧着这几日的闻溪有些累,舍不得喊醒,想让她好好休息。
看闻溪一直看着窗外,阿莹笑道:“院中之物都是国师命人送来的,前厅已经摆放不下,大小姐此时正带着人在那打点呢。”
“谢观清?”
阿莹点头:“国师对二小姐真真是重视呢,清晨,便差人来送了,还不止一次,每隔两个时辰便送一次,外头街坊可都传遍了,又议论纷纷,都在说着国师待二小姐如何如何好呢。”
明日便是大婚,这是做前戏?
闻溪冷笑,心底下都快恨死她了吧,巴不得要杀了她全家,却还是要送那么多东西前来装模作样,真是令人恶心。
可既是送来,哪有不收之理,他如此的爱装模作样,送来的定都价值千金。
闻溪道:“告诉阿姐,凡是谢观清送来的东西,我全都要,一件都不可以少,若谁跟我抢,我可是要发脾气的。”
“好勒。”阿莹道:“金嬷嬷备好了膳食,奴婢先为二小姐梳洗。”
闻溪颔首。
从里间出来,抬眼就见金嬷嬷和两个亦是谢观清送来的婢女,见到她,三人纷纷俯身行礼,面容含笑,又极其恭敬:“二小姐。”
闻溪扫了眼桌上极为丰的盛膳食:“早就听闻国师府的婢女做菜是一把好手,今日,算是见到了。”
“二小姐喜欢就好。”
金嬷嬷道:“二小姐,嫁衣已经整理干净,一会就让老奴与几位婢女伺候您试吧。”
试与不试都是一样。
“二小姐。”不等她开口,从前厅回来的阿莹便掀开帘子进来,“大小姐让您去前厅一趟。”
“什么事?”
“永亲王来了。”
“?”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闻溪起身,出了望月阁。
“小溪。”闻昭站在前厅内,眉梢微皱,不知如何是好,瞧见闻溪,忙唤她。
“何事?阿姐。”
闻昭不知怎么解释,只得带着她前去看。
镇国将军府门前,极为热闹,百姓成群,府中婢女小厮亦是纷纷张望,见到二人,才忙垂眸散开,去忙自己手中事。
闻溪抬眼看去,目光从百姓身上移开又落在一旁马车之上。
原来是,礼到人未到。
今日的古楼大街,倒是看不尽的热闹,也有望不尽的繁华。
只见,长长的一条街,数十量马车,微微卷起的帘子,若隐若现的金光,像是无数珍宝,如此排场,不需一侧驾马的太监言,谁人认不出。
而马车之上那个魏字越发张扬。
这是将一半身家都送出来了吧?百姓议论纷纷,却更是好奇,魏循怎么会给闻府送如此贵重的礼。
“永亲王怎么会给闻府送贺礼?”
“瞧这送的,一次便抵国师三次。”
“……”
有人低笑:“这怕不是故意的?”
汴京,谁不知魏循与谢观清不对付啊?不论谢观清做什么,前方总是魏循,而他,屡屡输他,甚至被魏循揍了多次,不少人好奇,谢观清到底如何得罪了魏循?平日便也罢了,明日他的大婚,魏循还要来插一脚。
送礼也就算了,还一次送的比谢观清三次送的多,这不是存心,要打他的脸吗。
旁人奇怪之处,亦是闻昭奇怪之处,魏循与他们镇国将军府平日里并无来往,与闻溪虽有点牵扯,但也不至于会如此,更何况他与谢观清还不对付。
闻昭不禁想,魏循在今日如此光明正大送礼,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旁人看在眼里,又会不会在背后议论阿爹与他关系,若传到陛下耳中去……
“闻二小姐。”元墨听着百姓的议论,眉毛也是扬起,腰杆挺直:“我奉我们家王爷的令前来为二小姐送礼,愿二小姐福寿绵年,平安喜乐。”
说完,元墨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
明日大婚,他前来送贺礼,却祝人福寿延年,平安喜乐?
闻昭也忍不住皱了眉:“永亲王好端端的怎么送来这样多的礼,还……”
闻溪不禁弯唇,若有似无看向周围,笑出声:“或许,人傻钱多。”
“……”
“那这……”闻昭不知怎么处理了,魏循如此招摇。
闻溪道:“将东西卸下马车后,全都送进我的望月阁。”
“小溪,你当真要收?”
“为何不收?”
“魏循这礼……”
“既是送来了那便安心收下。”
总之是谢观清在听到消息后不痛快。
闻溪又道:“连谢观清送来的也一并送到望月阁,阿爹早早便给了我两个仓库,我正愁没东西放满呢,眼下,倒是解了这难事。”
“……”
说完,闻溪便抬脚出府。
来的路上,她已经问过阿莹,清早,宫中便传出了消息,凶手已经抓到,城门彻底打开,巡逻的士兵也撤下。
可没走几步便遇上快步回来的白芷,看面色,以为出了什么事。
“阿芷。”
“二小姐。”见到闻溪,白芷心头一松,四下看了看,才凑上前,在她耳畔低语。
闻溪从一开始的淡然神色到震惊,未说话,转身回府。
闻昭正将手里的暖炉递给身旁婢女,眼前忽然划过一抹熟悉身影:“小溪?”
闻溪好似没听见。
“这般焦急,又是怎么了?”
“……”
闻溪一路快步,可她却觉还是不够,出了长廊,竟是提起裙摆小跑起来,那双眸似惊似喜。
身后的白芷与阿莹也忙跟着她,白芷倒是跟得上,不会武的阿莹可就惨了。
将要到望月阁,闻溪步伐便猛然停住。
因为,她瞧见一个人。
那人当是察觉身后,转身,单膝跪地:“奴婢见过二小姐,路虽险,却幸不辱使命。”
幸不辱使命……
“阿音。”闻溪本就酸涩的眉眼更酸了。
瞥见院内众多婢女,闻溪压了压心头情绪,冰凉手掌放于白音手上,攥了攥,然后扶她起身,入了望月阁。
“阿芷,我与阿音有话说,你在门外看着。”闻溪同白芷道。
“是。”
屋内,闻溪打量着白音,见她面容还是离开时的那般,只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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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瘦了些,眼角又酸涩。
魏循混蛋。
骗她。
昨夜她久久无眠,睡过去还是因为恍惚间瞧见了阿爹。
阿爹说,他马上就回来了,让她不要哭。
闻溪问:“你见到阿爹了?”
白音颔首。
“话你也跟阿爹说了?”
“是。”
“阿爹如何说。”
白音抬眸,认真道:“将军说,听小溪的。”
这是原话。
闻溪心头一颤,喉头发胀的厉害,那些话她写下来时,手都是抖着,她教阿爹的是一步险棋,告诉阿爹,也是想与他通个气,共同保下镇国将军府,亦是想听听阿爹的意思。
可阿爹却说,听她的。
阿爹竟是如此信任她?甚至丝毫不怀疑那些话。
闻溪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如此,那就让她与阿爹联手为镇国将军府,创一条名为平安的路。
闻溪又问:“那阿爹可是动身了?
白音道:“将军说,入夜便动身,会如二小姐所说。”
“好。”
再过两个时辰,天也就黑了,希望阿爹一切顺利才好。
“阿芷那边,你要跟她简单说明,明日需要你们二人的地方太多。”
“是。”
日暮时分,金嬷嬷推门进来,给她送来不少糕点和鸡丝粥。
闻溪目光落在鸡丝粥上,未动,而是问道:“谢观清昨日说要来寻我,今日怎么不见人?”
闻言,金嬷嬷一愣,她并不知晓这件事,可瞧着闻溪蹙起的眉头,怕她不悦,忙道:“许是国师因什么事情耽搁了,明日便是大婚,国师为此准备诸多,二小姐千万别生了国师的气。”
“国师极为重视二小姐的,定是有事耽搁,二小姐想想,今日国师送来如此多的东西,便是想博二小姐一笑。”
“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国师兴许是又在为二小姐备什么惊喜,二小姐想想去年的元宵节,那场盛大烟花,明日是大婚,肯定更为隆重。”
“是吗。”闻溪偏眸:“那你出去吧,把白音白芷给我叫来,我要让她二人去问问。”
“是。”
*
“二小姐。”白音白芷掀开帘子进来。
闻溪未抬眸:“阿芷,你去将大夫唤来。”
此刻的白芷闻言,没有任何的疑问,刚刚已经听白音说明,神色紧张又严肃,片刻不敢耽误。
“一会,书房外的人回来,你将人带到我面前。”
白音一怔,书房外的人回来?今夜会有人进书房吗?
闻溪并不多做解释,只是抬眸瞧着今晚的月色,眼睛微微眯起。
帘子再次被掀开,是白芷领着大夫进来。
“你们二人先下去。”
“是。”
待屋中只剩下闻溪与大夫时,她也不多言,而是将面前的鸡丝粥推至大夫面前。
“看看这粥有何问题。”
大夫当即打开医药箱,抽出一颗银针,插入粥里,又拿起查看,却不见任何变化,皱了皱眉,将银针放下,卷起长袖一角,用手指轻触温热的粥,微尝,细思回味,面色渐变。
见状,闻溪开口:“三万两。”
“制出解药,我明日一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