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今日要嫁给你了?”
原本热闹喜庆的府外因闻溪这句话缓缓静下,众人面面相觑,又纷纷看向闻溪,她说什么?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谢观清温和笑容亦是僵住,下意识看向闻溪,那双眼与唇角,却只见冷意,往日的娇俏欢喜真是一点都没有了,谢观清不解皱眉:“小溪?你说什么?”
闻溪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呢?难不成又生气了?因为作日他没去寻她?谢观清想着,眉头皱的越发紧:“小溪,今日这般日子不要耍性子,我明日定当好好补偿你。”
不过一曲远山,明日叫人来府中弹奏也就是了。
闻溪对上谢观清双眸,他竟是如此的自信吗,觉得她今日如此,不过是又在生气耍性子,而紧皱的眉毛不悦又暗含警告,就是无慌张,因为,他确定,她不会真的弃他而去。
闻溪指尖轻轻划过头上凤钗,连连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又冷又讽:“以前从不知国师脸皮是如此的厚。”
谢观清脸色一沉:”小溪。”
“你听好了。”闻溪打断他,眉眼微弯,声音冷冷道:“今日,是我大婚不假,但不是嫁给你,我也不喜欢你,还请你以后不要总是自作多情,如同发疯的狗般来我镇国将军府的门前叫唤。”
“……”
闻溪将手中红盖头仍在地上,斜眼淡淡睨了一眼,然后踩上去,盖头华丽,此刻却如一块脏东西被她踩在脚底肆意蹂躏,她又开口:“至于你的那点情,爱给谁给谁,本小姐不稀罕。”
“……”
闻言,人群中响起躁动,窃窃私语声。
谢观清脸色更是由为难看,攥着缰绳的手收紧,心头翻涌怒气,难以克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她到底想做什么?莫不是昏了头。
“自然知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闻溪道:“莫非国师听不懂?还是怎么?需要我给国师请个老师吗?”
“闻溪。”谢观清咬牙,认识多年,头一次唤她全名。
“今日是你我大婚,你当真要闹得如此难堪?”
“国师会错意了,我倒没有闹,只是单纯不想嫁给国师了而已。”
”那你要嫁给谁?”谢观清翻身下马,两步冲至闻溪身前。
“反正不是国师。”
“婚姻大事乃儿戏?镇国大将军已经快要入城,你这是要将他的脸面丢尽?”
哪有女子在自己的大婚之日闹着不嫁新郎官的?如此一闹,不止毁自己名声,全府还都抬不起头,而日后,谁又还敢娶她,或者镇国将军府的任何一个女子。
闻溪一听这话,笑容便消失不见,扬手甩了谢观清一耳光,语气生寒:“你也配提我阿爹?”
“……”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谢观清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后,只觉脸颊滚烫刺疼,浑身戾气集聚胸口处。
他竟然被闻溪打了一巴掌,还是在今日,他们的大婚之日,当着如此多人的面。
闻溪竟然敢同他动手?
谢观清要伸去拉闻溪的那只手,缓缓攥紧拳头,脸色变了又变,暗沉不已,怒火直冲,他深吸一口气,眸底昔日之柔彻底不在,可语气却依旧缓慢幽幽:“圣旨赐婚,小溪不遵,可是要诛九族的。”
“小溪可不要因一时之快而连累家人,乖乖听话,我可以保护你与镇国将军府。”
闻溪嘴角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那你去死啊。”
“你说什么?”
闻溪笑而不语,在心头算了算时辰,马上时机就要来了,而好戏才是真正上场。
谢观清语气微沉:“小溪,我跟你说过很多次,要听话。”
闻溪轻声问:“要我听话,然后杀我吗?”
闻言,谢观清心头一震,对上闻溪似冷又带恨意的双眸,瞳孔微缩,不明闻溪此话何意,只是心头好像被人捏了捏,有些泛疼,他亦是不知该怎么回答,闻溪的这双眸子包含太多了。
她恨他,为什么。
谢观清眼珠微动,扫一圈周围,似是在等什么人,闻溪当然看透,是以,一把推开面前的谢观清,眼眸在那一瞬间泛红,厉声质问:“为什么?”
谢观清怔住。
“你为什么让你送进镇国将军府的婢女下毒害我?”
“你好狠的心!”
“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谢观清身体在那一瞬间定住,闻溪的质问一句接一句,他甚至是恍惚了一瞬,是冷咧寒风袭来,才彻底清醒:“闻溪!够了!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念情分。”
“情分?”闻溪泪水顺势落下:“你与我有情分吗?你不过是骗我!踩着我阿爹上位便罢了!当年,你的医术是谁教你的?你忘了?可我……”
“闻溪!”谢观清忙打断闻溪的话,双眸沉如潭水,死死盯着闻溪,全是杀意,与往日的他截然不同。
百姓震惊。
“国师的医术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教的?”
“国师不是说家族历代从医,是以,才会在年仅十岁时便有如此天赋。”
“若是祖传,那闻二小姐为何如此说?镇国将军府的人总是坦荡的,不能说谎吧?看她哭成什么样了。”
“那国师也太丧尽天良了,竟然找人给闻二小姐下毒。”
“都说医者不杀人,可他竟如此狠心,就这样的人还国师呢,我呸。”
“……”
百信的言语传进耳畔,谢观清脸色阴沉难看至极,而眼前,是闻溪那双表面含泪楚楚可怜,实则含着挑衅的笑容,他太阳穴突突跳,眼底杀意浓重。
就在此时,等待已久的马蹄声终于响起,谢观清所有的怒气在那一刻释然,眼底缓缓泛起嗜血笑意。
还想着留闻溪一条命,可她却如此不知好歹,那便别怪他!
闻溪看向往这而来的骑马侍卫,轻嗤,时机,这就来了。
那侍卫面色冷漠又严肃,在人群外下马又冲进人群,撞到了不少人,惹得人群骚动不安。
侍卫在谢观清身前跪下:“大人,镇国将军府通敌叛国,陛下下令,捉拿全府,杀无赦!”
此话在人群中如炸响一颗惊雷。
喜婆等跟着闻溪出来的婢女被吓的面色惨白,姜嬷嬷忙站在闻溪身前护着,左看右看,这才发现,白音白芷竟然不在这。
谢观清垂眸手指下意识抚上腰间,在众人惊诧目光中,又缓缓抬眼,盯着闻溪,扬声道:“镇国将军通敌叛国,拿下!”
他话落不过一瞬,身后抬花轿,抬红妆或是吹锣打鼓的人齐齐应声拔剑,不过一瞬,那满身的红衣破碎,暴露出来的是自己原本的服饰。
分明是有备而来。
群群带刀侍卫将镇国将军府团团围住。
“大婚当日,国师带利刃而来,围了我镇国将军府,是想做什么?”闻溪拉开护在她身前的姜嬷嬷,双眸凌厉扫向四周。
“小溪。”谢观清此刻又恢复以往柔和,轻轻唤着她:“我自是相信镇国将军府清白,可陛下之命不可违。”
“我阿爹此刻就在宫中,他若当真谋反,陛下乃明君,自会捉拿。”
“小溪可知此话出的后果是什么?”
镇国将军父子早已被他拦于城外,怎么可能在宫中,陛下亦不会见他们二人的。
“我不屑于说谎。”闻溪道:“我阿爹阿兄征战多年,绝不会谋反。”
“你就如此信任你的阿爹?”谢观清扬唇:“可怎么有人跟我说,你阿爹曾与敌国密切来往,来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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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就在书房呢。”
“听谁说?”闻溪反问:“我阿爹书房除了我便只有我阿姐可以进,你别告诉我,是我阿姐告诉你的。”
“谁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件。”
“我阿爹从不与敌国之人有过来往。”
谢观清道:“是真是假一搜便知,若没有,我定上报陛下,镇国将军府也可平安了,小溪不会想让镇国将军府有这样不明不白的误会吧?”
说着,便要带人进去。
闻溪拦在他面前:“我看谁敢。”
谢观清已经没了耐心与她周璇,伸手想要拉开闻溪,却不想,才刚碰上她手腕,她口中便猛然吐出一口血,面色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泛红的眼眸可怜,又含着不可置信:“你竟是如此狠心吗?”
从闻溪出了府便没现身的白芷也在此时出声:“你竟然敢给二小姐下毒!”
紧接着,一个人便被她从府内踢出来,刚好滚至谢观清脚下,他定睛一看,竟是金嬷嬷!不知是死是活。
谢观清猛的看向闻溪,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硬生生被人推下悬崖,浑身冰凉刺骨。
现场混乱惊叫声参杂。
闻溪鲜血难以止住,眼皮似疲惫,腿脚发软,快要跌倒,就在此时,手臂忽然凭空多出一道力,迷迷糊糊看去,是一人,扶着她起身后又将她拉至身后。
熟悉之气迎面而来,她当然知道是谁。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闻溪擦去嘴角血迹。
魏循皱眉瞧着她,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却见刚才瞧着明明万分虚弱的闻溪,忽然睁大眼睛,那双眸透亮又狡黠,躲在他身后将一颗药丸塞进口中,然后抬眸冲他笑了笑。
魏循:“……”
他就不该来的。
魏循松开闻溪,见她站稳,确实无事,才看向谢观清,眼眸变得犀利冷漠,语声毫无波澜,可听在人心头,却是没来由的胆颤:“敢假传圣旨,你找死吗?”
魏循突然的出现让谢观清心头止不住的跳动,他的计划,今日魏循不可能出现的,陛下也说支开了魏循的,怎么会?
目光在闻溪和魏循身上来回看。
心头大惊。
这二人会不会……
谢观清道:“王爷……”
“啪。”话未说完,便生生挨了一巴掌:“你说你,长得丑便也算了,本王懒得同你计较,谁想,你今日竟敢假传圣旨。”
“臣手中有圣旨,何来假传!”谢观清攥紧拳头,舌尖顶了顶腮帮。
“圣旨何在?”
谢观清看向那侍卫,侍卫忙从胸前掏出明黄黄的圣旨递给谢观清。
闻溪不禁眯了眯眼,圣旨早就有了,陛下是真的要对镇国将军府动手吗!
那阿爹那里……
谢观清先打开圣旨查看一番,瞧着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如自己心头所想,脸色微微缓和,冷冷对魏循道:“王爷若不信大可以查看。”
魏循接过打开,瞧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丝毫不差的如谢观清所说,眸底闪过阴鸷,谢观清瞧着,笑意更甚。
今日,就算天王老子在,这镇国将军府也是死定了。
魏循缓缓合上圣旨,见状,谢观清伸手去接,却不想,手才伸出去,那圣旨便被人抛向空中,掌风凌空而出,瞬间,刚还完好的圣旨四分五裂,如同下了场明黄黄的小雨。
落在魏循头顶,面容,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下,他唇角缓缓扬起笑容,喉间也时不时发出笑声。
谢观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和这漫天飞舞的破碎圣旨。
魏循疯了?竟敢撕毁圣旨。
哪知,魏循丝毫不带怕的,肩膀微动,双手一摊,挑眉道:“敢问国师,圣旨何在?假传圣旨,可是要灭九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