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上班请假扣工资,左池请假倒欠俱乐部钱,近五年的工资全被亲妈预支了。
可怜见的。
傅晚司摸了摸额头,温度正常,如果不是左池疯了似的非带他去医院,他现在可能还在床上昏着。
左池陪他跑了半宿,又当司机又给小面包,自己又饿又困,而他只在早上请左池吃了顿非常难吃的早饭。
心里有个声音补充:到家还让人家小孩睡的客厅。
傅晚司的良心有些过不去,这种有来没往的事不像他会干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给程泊转了个账,这次金额更大,让他交给左池。
程泊直接回了个电话,问他怎么好几天没消息,这酒还喝不喝了?
约酒约得傅晚司都忘了。
“感冒了,”他轻描淡写,“过几天的吧。”
“感冒了?”程泊一愣,“严不严重?我上你家看看你去,家还有药吗?上回还是婉初给买的吧,别过期了,你吃了吗?靠,我猜你肯定吃了,活祖宗。”
“吃了,没死,”傅晚司让他吵得头疼,不知道为什么,没省略左池的事,随口说:“去医院挂了药,再歇两天就好了。”
程泊一听更急了,提高声音:“住院了?!!”
不怪他急,傅晚司从小到大也没往医院跑过,看着挺精致个人,对自个儿比对谁都狠,难受成什么样都能咬牙在家挺过去。
能让傅晚司去医院,靠,别他妈是得癌了!
“你别瞒着我,咱哥俩……”程泊哽咽了一下,“我挺得住。”
“滚犊子,”傅晚司眼睛都不用眨就知道他想什么呢,“晚几十年再哭吧,我就发个烧,给你盼坏了。”
程泊反应过来:“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我都哭了……你自己去的?高烧怎么没给我打电话,我接不着你找婉初也行啊,自个儿去医院也太——”寒碜了。
他后边俩字儿没说出来,傅晚司给打断了。
“和左池一起去的。”
“?”
进展这么快么?
“你……”程泊叹了口气,过了会儿,声音像笑又像哭的,“还真是,挺喜欢他的。”
“以前我跟傅婉初一块儿劝你你都不带往医院挪半步的,这回出息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啊,得死。”
傅晚司不吃这套:“你大半夜出去逛一宿我也跟你去。”
程泊真真假假地说他受惊了,也受打击了,他这边失恋呢傅晚司那边铁树开花一朵朵的,忒伤人心。
微信上在三人小群里喊上傅婉初一起,定下来等傅晚司感冒彻底好了就一块喝个酒。
这边傅晚司刚答应下来,那边程泊就跟左池通了个电话,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在意荼这边喝,你到时候有空也能过来刷个脸,”他笑了声,“别的不说,他挺喜欢你的,忒惯着。努努力谈个恋爱不成问题。”
左池那边像是睡觉被吵醒了,声音发哑:“早点来。”
“感着冒呢,感冒喝酒——”
“让他来,”左池手指按了按枕头,和傅晚司家沙发靠枕的触感不一样,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死不了,烧40℃都活着呢。”
程泊看了眼日历,还想商量:“我劝他他倒是能出来,他这人对自己跟个阎王爷似的……要不等两,一周吧,一周也好透了,药效也过去了。”
“一周后我有事,让他过两天就来。”左池说。
程泊顿了顿,说:“他给我转了个账,让我给你发红包,这人心多软,怕你饿着。”
“你拿着花吧,”左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以后都不用给我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程泊这几天天天蚊子似的烦傅晚司,见天儿问他八遍“吃药了吗”,“要不要再打个针”,说着说着还要来家里看看他,说给他拎两箱八宝粥。
傅晚司已经上工了,那天去完医院回来觉得自己是好了,药都不吃了,天天写东西,哪有时间管他。
连着接了三天电话,第四天直接关机了。
第六天家门被敲响了,傅晚司一开门,外边儿站着程泊和他的两箱八宝粥。
“滚。”他说。
“哥不是关心你吗,”程泊瞅他两眼,看着像好透了,挤开他往里走,“你平时不是外卖就是外卖的,渴了饿了喝一盒八宝粥多方便。”
这人跟有毛病似的,赖这儿就不走了,坐懒人沙发里给傅婉初打电话,说她哥真抗造,不到一礼拜就好利索了。
傅晚司懒得管他,给他扔客厅自己去书房继续写。
晚上他洗了个澡又吹了头发,出来看程泊正躺大沙发上刷视频呢,手机里传出来的动静听着都辣耳朵。
“王总?!!你竟然是王氏家族唯一继承人!我有眼无珠呜呜呜——”
傅晚司让他关了。
程泊站起来抻了抻胳膊:“走吧,走走走,婉初都到了,喝酒去。”
到了意荼,看见熟悉的装修,傅晚司下意识想到了左池。
最近他专心干活,左池的电话接了俩,后面就关机了,刚开机看了眼,十几个未接,还发消息问他干嘛呢。
他给回了条短信,简单说自己在忙。
左池还没回,可能夜班呢。
“今天婉初也在,我俩可寂寞坏了,领人来的,你别挑我俩啊,”走廊上程泊给傅晚司打预防针,“你就一个人搁旁边喝酒,没人烦你。”
傅晚司啧了声:“说得我多寒碜似的。”
就他一个人。
包厢是程泊专门准备的,一进门就看见傅婉初在跟一个帅气小男生喝酒,给小男生羞得耳朵都是红的。
旁边还坐着两个男生,开玩笑逗那个叫“予泽”的,说他故意装害羞钓姐姐。
“钓吧,”傅婉初往后靠了靠,眼神犀利了一瞬,又笑起来,“姐姐还没让人钓过呢,新鲜。”
看见他们俩,一招手,先问候了一下她哥的身体状况,看着没事儿了又跟程泊说:“这边是你男朋友,这位是我小宝贝儿的朋友,说想认识认识我们傅大作家。”
程泊眼皮子跳了跳。
认识?怎么认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傅婉初的小男友会带来个人。
傅晚司不是什么有信仰的人,他也谈朋友,也跟人上床,看顺眼了直接带酒店去的也不是没有。
三十四了,经验和阅历早让人没了年轻时候的单纯,不追求爱情,就只能追求享受和刺激了。
程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朋友”。
个儿高,腿长,长得挺帅眼睛还大,像左池平替版,比左池多了点青涩和温柔。
他警铃大作。
傅晚司已经坐下了,男生很有眼力见地靠了过来,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气质清清爽爽的,看着顺眼。
他主动伸手说:“傅老师好,我叫李奕文。”
“下一句是不是我看过您的书,我特喜欢。”傅晚司跟他握了一下。
李奕文让他逗笑了,挺不好意思地说:“傅老师你读心啊。”
“不用叫老师,”傅晚司说,“没那么高。”
李奕文顺势说:“那我叫哥吧。”
“叫哥哥好。”傅婉初啪啪鼓掌,人是她带来的,其实就是给傅晚司介绍个伴儿,有个人照顾有个人陪着,省得他因为家里的破事闹心。
“叫哥哥多亲,你再叫两声,哄高兴了给你写本书。”
李奕文让她说得脸红,低声又叫了声哥。
傅晚司偏过头也笑了,不过是让傅婉初抽风的德行逗笑的。
平时很少笑的人突然笑起来是非常有魅力的。
眼尾微微垂着,脸上的冷淡融化了些,显得柔和,薄薄的唇角翘起来一点,像要说什么,但是一笑了之了。
洒脱随意,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用在乎。
这个年纪的魅力也就在这儿。
好像你怎么着他都能看穿,然后再给你托起来,让你稳稳当当走在前头,他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李奕文眼底的倾慕快溢出来了,主动帮傅晚司点了根烟,小声跟他说话。
傅晚司对这种有眼力见的懂事儿小孩耐心多一些,垂着眼听着,不时回一句,李奕文听得满脸仰慕。
“哎!”程泊喊了一声,“说喝酒,给我们都扔这儿算怎么回事儿,合着我跟婉初陪你撩人来了?”
他早联系左池说今天喝酒,左池从早上就没回,到现在也是个失联的状态。一直失着还好,真让左池赶上这么个场面,不得给他找根绳子吊起来,直接吃席。
程泊心尖直抽抽,心说婉初你可害惨我了。
三个人往近了坐坐,边喝酒边聊天儿,傅婉初提了嘴她前天看见傅衔云了。“问我你在哪呢。”
“你怎么说的?”傅晚司拿着酒杯看她。
傅婉初拿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我说你噶了。”
“说得好。”傅晚司用眼神给她鼓掌。
他家这点破事儿早在圈里传得人尽皆知了,现在唠起来也不用背着仨外人。
程泊让他俩别犯倔:“你妈真要给你俩那份也带走?那得多少钱呢,说给就给了?以后吃不上饭她也不能接济你们。”
“扯,我俩吃不上饭那天直接吊死算了,”傅婉初讽刺地笑笑,喝了口酒,“用老妈接济,也太惨了,比吃不上饭还惨。”
程泊也笑了声:“你俩就是傻,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啊,我再努力,抻着脖子踮着脚都够不着的东西……你们俩玩意儿瞅都不瞅一眼,幸亏傅衔云心里还有你们,不然毛都落不下。”
这话题多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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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傅晚司打了个岔就给打过去了。
傅婉初逗着旁边的男生,说她现在“自甘堕落”,活成什么样都行,活着就行。
劝他哥:“他俩都不管我们了,我们就别自己给自己上镣铐了。”
傅晚司没说话,程泊倒来劲儿了,端着酒杯神神秘秘地冲傅婉初说:“你哥可没老实一点儿。这回感冒是上火了,都跑医院去了,但可不是一个人去的……你猜跟谁去的?”
傅婉初睁大眼睛“哦?”了一声:“谁啊?”
“一个小帅哥,”程泊啧啧,“回来还在他那儿睡半天才走的呢,除了咱俩谁还能在他家睡觉啊?晚司跟我学的时候语气多少有点儿意犹未尽,我看这里边儿有门道呢。”
傅晚司让他滚,他说的时候语气平静得跟说早上好有区别么。
这话题也不好,拿他逗闷子呢。
傅晚司推了推酒杯,旁边李奕文立刻说:“哥,咱们玩儿会游戏吧。”
傅婉初笑了:“我看这个小朋友也不错,多乖啊,还聪明,我哥就喜欢聪明小孩儿。”
傅晚司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等李奕文把骰子和骰盅分配好了,六个人凑一块儿热火朝天地玩猜骰子。
李奕文紧挨着傅晚司坐,他是第一个,往骰盅里放了十个骰子,先说了个“三”,然后摇着骰盅,开出来正好有两个三。
他笑着把三都挑出来,转头和傅晚司说:“哥,我运气不错,帮你摇?”
傅晚司无所谓,说了个“四”。
骰盅里剩八个骰子,按道理摇出四的概率挺大的,李奕文也是这么想的,但掀开一看,三个六俩五俩三一个一。
傅婉初差点一口酒笑喷出来:“什么狗屎运气,哈哈哈哈哈我没说你,我说傅晚司呢!哈哈哈哈!”
李奕文尴尬得眼睛都红了,傅晚司拿起酒杯仰头喝干净,淡定地让他们继续。
桌上六个,仨小孩他不清楚,但是傅婉初和程泊俩加起来都没他一个能喝,这点儿酒傅晚司跟喝水似的。
不知道是真倒霉还是不适合玩这个,几轮下来傅晚司就猜对一回,杯子大了两号,里边的酒也变成了乱七八糟开瓶掺着的洋酒。
混酒容易醉,而且傅晚司晚上没吃东西,这会儿有点上头,但脸上看不出来,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再来两轮这游戏可以直接进化到数七了。”程泊捂着脑袋,他也喝了几大杯,喝得急,眼前有点儿转悠了。
“你这水平还数七呢,”傅婉初比了个耶,“这是几?”
程泊故意说:“八。”
“哎。”傅晚司接。
“靠!”程泊骂了句什么,给自己气笑了,“你俩碰一块儿就一起整我,打小就这样,害不害臊。”
最后一轮,李奕文不敢摇了,喝得也有点多,整个人靠着傅晚司小声说:“哥,你摇吧,我老输。”
傅晚司嘴里含着烟,轻轻吸了一口,让他摇:“没醉呢。”
“六。”他说。
这一轮里边只有四个骰子,俩三俩四,没有六。
杯里的酒已经五颜六色了,满满一大杯,看着都瘆得慌。
今天出来就是喝酒的,傅晚司喜欢喝酒,享受喝透了喝醉了的感觉,没觉得有什么,拿起来就要喝。
李奕文抓住他的手拦了下来,醉得脸通红,硬说:“我替哥喝。”
“小量还喝呢,”程泊看他不太顺眼,“等会儿喝你哥床上去了,他醉了忒不是东西,往死了整你。”
这就是造谣了,傅晚司自认床品不错,很少有暴力行为。
他嗤了声:“说得跟你试过似的。”
李奕文手抓得紧,给傅晚司手腕抓出一道红印子。
他想站起来喝,一着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傅晚司腿上了,傅晚司怕他摔了洒自己一身酒,随手在他腰上搂了一把。
傅婉初笑得不行,嚷嚷着:“这回喝吧,你哥哥搂着你呢,摔不着。”
李奕文看了傅晚司一眼,见傅晚司默许了,刚要往嘴里送,包厢门忽然让人一把推开了。
推的很重,门特别沉,硬是扇出了一阵风。
程泊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里两个大字。
完了!
左池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把屋里所有人都过了一遍,最后眼神死死钉在了傅晚司和他怀里的人身上。
他好叔叔看着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左池在心里嗤笑了声。
两条长腿几步走到傅晚司旁边,握住李奕文手里的酒杯,另一只手抓着他衣领给人直接从傅晚司身上拎下来了,他眼睛盯着傅晚司,仰头一口气把酒喝了个干净。
酒杯摔到满脸茫然的李奕文身上,左池膝盖压住沙发,手撑在傅晚司肩上,低头用力吻住了他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