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深凝重,院落中起了一层寒意。
夜尘也是一时兴起,他对往日的情敌仓诀转世慕隐道:“慕隐,喝酒吗?”
“喝酒?”慕隐的神色一脸不解。
“怎么,你们道人一心求仙问道,连酒都不能喝?”
“不就是喝酒吗,那便一起罢。”
于是,仓诀去市街上买了一斤米酒,然后拉着夜尘飞至屋顶,两人仰望明月,对酒当歌。
仓诀喝醉之后,还是个闷葫芦。
提及温姝之事,他只是低声道:“六皇子,我深知你同温姝两情相悦,可是,我算过卦,温姝此生所嫁之人并非六皇子。”
“哦,不是本皇子,那会是谁?”
“楚国未来天子。”
“倒是挺坦然,其实本皇子早就知道。”
“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何还要同温姝表明心意?”慕隐不解。
夜尘抿了一口酒,他淡声回道:“只因本皇子喜欢温姝,自然是要将自己的心意告知于她。”
“可又有何意义呢?”
“凡尘不过弹指一瞬间,几十载很快就会过去了,往事将不复存在,可是爱会永恒。”
“此为何意?”
“言下之意就是,我同温姝之间的爱意,会在茫茫沧海中永存,日月可鉴,天地为证,算了,你不过是个修道之人,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不,我好像懂了。”
“你无心无情,你懂什么?”夜尘反问道。
“人世间的情感,我好似懂了。”
慕隐此时,感觉内心深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师父他老人家会说那是心魔。
可是,慕隐知道,那不是心魔,而是情爱启蒙之心。
夜尘的脸蓦然一沉,难道说慕隐当真对人间情爱之事开了窍,若是那般,他岂不是会想法子挽回神女之心。
可是,那又如何,他心无所惧。
倘若神女真有转身回头的那一日,他定然也会成全。
宸渊爱神女,可是,宸渊不是恋爱脑,他只是用情至深。
宸渊对神女之爱,从来都是大爱,而不是霸占,不是强求。
神女,只愿你永生永世都幸福,宸渊便足矣。
“慕隐,天色已晚,今日就到此结束罢。”
“六皇子,慕隐改日还想同你一起喝酒。”
“可是,本皇子却不想再与你一起喝酒了,就此道别罢。”
夜尘将话说完,便飞身来到了院落中。
他不愿再看见仓诀,也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宸渊对神女的爱,虽然是大爱,可是,他心里也会痛苦,也会难过,那种感觉宛如刀割,仿佛有人用刀一次又一次地捅进他的心窝,他感觉疼。
夜尘路经温姝的房间时,他停下了脚步。
这一世,两人这样的相处时刻不多,夜尘只想好好珍惜。
于是,夜尘缓缓推开了屋门,他挪步来到温姝的床榻旁,然后俯身触摸着温姝的额头。
哪知,温姝一把握住夜尘的手,将他拉至了床榻之上。
温姝一面拉着夜尘入怀,一面柔声唤着夜尘的名字。
“夜尘哥哥——”
夜尘整个人愣住,温姝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她竟然会在梦里唤着他的名字。
如此甚好——
至少这一刻,温姝是爱着夜尘的,而不是慕隐,更不是仓诀。
夜尘安静地躺在温姝的身旁,哪知,这小丫头睡觉一点也不老实,她的双手环着夜尘的细腰,在夜尘的怀里轻轻打着鼾。
“夜尘哥哥,我好喜欢你,我们成婚好吗?”
“好。”夜尘柔声道。
不过,不是今生,而是等他们历经九世情劫,若是那时神女还爱着他,他便以宸渊的身份迎娶神女,到时,他会在梧桐岛举办婚礼,并邀请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办一场旷世婚礼。
就这样,夜尘抱着温姝沉沉睡了一夜。
翌日
天刚刚亮,夜尘便从床榻上起来,并挪步走出了温姝的屋子。
温姝醒来时,只觉屋子里有一股熟悉的气息环绕,难道是她又产生幻觉了。
不过,昨个夜里睡得还真沉。
温姝合上衣裳出来后,她一推门,便见夜尘立在院落中,眸光闪烁。
温姝挪步走来,她柔声唤道:“夜尘哥哥。”
“温姝,你醒了。”
“恩。”
夜尘顿时只觉胳膊有些麻,许是昨夜抱着温姝睡的时候,胳膊让温姝枕麻了。
“夜尘哥哥,你的胳膊怎么了?”
“无妨。”
温姝顿时感觉奇怪,方才夜尘哥哥明明在揉着胳膊,夜尘哥哥的胳膊怎会不舒服。
还有昨个夜里,她感觉夜尘哥哥似是来到了她的房间,同她睡在了一起。
可是,这怎么可能。
夜尘哥哥身份尊贵,他岂会来她那简陋的屋子,还会拥她入眠,一定是她太喜欢夜尘哥哥了,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温姝,早膳想吃什么,夜尘哥哥为你做顿早点可好?”
“夜尘哥哥,温姝喜欢喝桃花酒酿。”
“好。”
宸渊乃是活了数万年的凤凰,当他还是凤族帝君之时,吃食自会有人照料。
加上宸渊乃是凤凰,许多时候都是辟谷。
如今,他爱上了神界的神女,神女转世后爱吃桃花酒酿,他便尝试着去做。
夜尘缓缓来到厨房,然后开始制作桃花酒酿。
他天资聪慧,打小起,不仅是念书极有天赋,行兵打仗也极有谋略,下厨这等小事,自然也是一学就会。
一旁的温母提醒夜尘制作桃花酒酿的法子,她低声道:“温姝小的时候拜了一个世外高人为师,她师父总是爱做桃花酒酿给她。”
“原来如此。”
好你个仓诀神君,这一世坠入凡尘,莫不是来同他抢神女来的。
在神界之时,你无情无爱无欲,可是到了凡间,你却情爱开窍,还对温姝极为照顾。
“夜尘公子,不知你能否感觉得到,温姝她很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爱那种。”
夜尘听后,他微微抬眸,看来,温姝的喜欢太过明显,就连温母也察觉到了。
“温伯母,那温姝对她的师父,又是怎样的感情呢?”
“你说温姝她师父啊,温姝对她师父并无男女之爱,只有师徒情分,更何况温姝的师父是个修道之人,道人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当真?”
“当真。”
夜尘本来还担心温姝会重新爱上这一世的慕隐,却没想到,她同慕隐之间只有师徒之情,并无男女之爱。
如此甚好——
很快,夜尘便煮好了桃花酒酿。
夜尘端着桃花酒酿挪步出了屋子,他拉着温姝缓缓入桌,并将桃花酒酿端至温姝身前。
“温姝,我煮的桃花酒酿好了,你尝一尝好不好吃。”
“好啊,夜尘哥哥。”
温姝拿起勺羹,浅浅品尝,夜尘哥哥煮的桃花酒酿味道自然是极好。
“好吃吗?”夜尘问。
“夜尘哥哥,很好吃啊。”
“那夜尘哥哥煮的桃花酒酿,同你师父煮的桃花酒酿,谁做的更好吃?”
“夜尘哥哥,你怎知我师父也曾煮过桃花酒酿给我?”
“方才在伙房,听你娘提及的。”
温姝一想到这个问题,她便愣住了。
师父煮的桃花酒酿也很好吃,各有各的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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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若是非得让她从中选一碗吃,她选夜尘哥哥做的。
“夜尘哥哥,你跟我师父煮的桃花酒酿都做的好吃,可是温姝更喜欢夜尘哥哥煮的桃花酒酿。”
“哦。”
夜尘叹息一声,这算是选了他吗。
无妨,他同神女之间还有五生五世,来日方长,他就不信神女不会彻底忘却仓诀。
温姝吧唧几口便吃完了碗里的酒酿,她握着空碗,仰着脑袋瓜畅快地笑,那笑意宛如万树桃花开。
这一瞬,夜尘似是被治愈了似的。
活了数万年,他从未如此开怀过,神女与他而言,就是冬日的暖阳,夏日的风,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带来温暖,送来惬意。
“温姝,夜尘哥哥觉得有一事必须要告诉你。”夜尘继续道。
温姝凝眸问:“夜尘哥哥,是什么事啊?”
“昨个夜里,你师父回来探望你了。”
“你是说我那个无心无情无欲的冷冰块儿师父——”
“正是,其实,这六年以来,他每年都回来看过你。”
“怎会如此,温姝还以为我那师父一心求仙问道去了,已经不问凡尘之事,却不曾想,他待温姝却是极为特别。”
“那温姝喜欢你师父对你的这份特别吗?”
温姝摇头。
这会让她感到很有负担,她师父慕隐分明就是个冷情冷性之人,他却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这份温柔与爱,让她承受不起。
“夜尘哥哥,我希望以后的每年,我师父都不要回来看我了,因为我会觉得有所亏欠。”
“温姝,你不欠你师父什么。”
反而,是仓诀神君亏欠神女太多,当年,若不是神女想要守护仓诀所爱的苍生,以一己之力封印魔尊,她也不会落得灵识飞灰湮灭的下场。
“夜尘哥哥,你何出此言?”
“你师父之所以如此待你,定是因为他前世欠了你,不然你想,他一个求仙问道之人,为何要插手凡尘之事,顾及凡尘之人,想来只是想消了自己的业障罢了。”
“夜尘哥哥,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这世间本就是因果相连。”
“说得似乎是那么个道理。”
温姝垂下眼睑,她极力回想着师父的模样,可是,六载过去了,她着实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不愿意记起。
师父乃是尘世之外之人,而她乃是凡尘之人,凡人与仙人,还是早早断了联系,这样才好。
“夜尘哥哥,我想忘了我师父,日后也不想记起。”
“为何?”
“因为我希望师父一心求仙问道,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还不是留恋凡尘,留恋温姝。”
温姝所言,慕隐皆听了去。
此行来洛州,他逗留了好几日,为的就是见温姝。
可是,温姝却想要他一心求仙问道,而不是苦苦纠缠。
为何这一刻,慕隐感觉他的心很痛,有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这感觉就像是被在意之人用刀捅了心窝子,一颤一颤,血流了一地。
此行归去,师父同慕隐道,说他的六根已经不清净了,已经无法再继续修炼。
而慕隐也感觉,想要突破极境功法,已是不可能之事。
师父问他:“慕隐,你究竟是不是沾染了凡尘?”
“师父,是徒儿犯了戒律清规,师父要杀要罚,随师父。”
“那人是谁?”
“是温姝——”
“慕隐你可知云仙宗需要你的继承,需要你将其发扬光大。”
“师父,是徒儿不肖,辜负了师父的嘱咐和期望。”
玉虚道长摇了摇头,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赞同慕隐下山,还破例收了一个凡间女子为徒。
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