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工作场合不同,叶清楠身穿一套浅褐色居家服,扣子从上解开两粒,脖颈中央的那抹凸起时隐时现。后梳的黑发垂在前额,原本凌厉的气场也添了些平易近人。
这身装扮给外人造成一种假象,那就是觉得他会很好相处。
这几日连轴转的工作让他眸底泛着乌青,整个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倦,要不是老爷子紧急召唤,他现在还应在公司处理事务。
“你好,我是语卿同学。”
只能说季慈将情绪隐匿得极好,她回以礼貌性的微笑,只是这笑容的真心程度有待商榷。
她觉得叶清楠身为商界大佬,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处理各种公务,怎么能记住她呢?
除非他很喜欢那件驼色大衣。
既然喜欢,又怎会将它丢进垃圾桶?
于是,她相信叶清楠早已将她遗忘,就像她差点忘记他一样。
叶清楠的反应确实如她所料。
尽管看起来像温润公子,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还是如鹰隼般锐利,他隔着银丝眼镜面无表情扫过季慈侧脸,没有逗留,继而回到叶语卿身上。
“哥,你是要去书房找爸爸吗?”
叶语卿收起身上的懒散,她素来对这位雷厉风行的哥哥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叶清楠不否认,扬了扬下巴,淡声说,“好好玩,别亏待了你同学。”
叶语卿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好嘞,哥,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下去了。”
叶清楠摆手让她们去,直至那抹淡紫色的身影在走廊消失,紧绷的唇角才有些许松动。
楼下的喧闹似上涨的潮水不断涌来,男人眉头紧蹙,几步走到书房,门板在开阖之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离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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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别墅内温度太高,季慈掌心溢出层薄薄的细汗,下楼梯时她暗自松口气。
其实,让她惊讶的不是在这碰到叶清楠,而是他的身份,他居然是叶语卿的哥哥?
季慈不由心生暗恼,世上那么多的人,自己为何偏偏将咖啡泼在他身上?
没留给她过多后悔时间,楼下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成功让楼梯上的两人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作为全场颜值最高的两位,季慈和叶语卿是两种不一样的美,前者似茉莉般清幽,后者如玫瑰般张扬,当两朵花一齐露面,怎能不视为一场视觉盛宴?
这种众星捧月,季慈既熟悉又陌生。
叶语卿被苏端拉去玩,面对玩嗨的众人,季慈没有选择加入他们,而是默默坐在沙发,尝甜品喝果酒。路过男生时不时略带深意的凝视让她焦躁不安,她扯过一旁的薄毯披在身上。
百无聊赖之际徐常羽端来盘刚烤好的肉,放在她眼前,笑道:“刚烤出来的,尝尝味道怎样?”
“谢谢。”季慈挑了根铁签,咬住肉的一角慢慢撸下来,放在嘴里嚼了几口,称赞,“很好吃。”
“好吃就行。”徐常羽唇角的弧度加深,把盘子放在茶几,视线扫过季慈,他说,“你穿这套裙子很好看。”
季慈回:“是吗?这其实是语卿的,与其说我穿得好看倒不如说她眼光好。”
“说得对。”徐常羽没忍住笑出声。
季慈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或者说,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笑?
外头有人喊,“老徐,盯美女入神啊?还不快来搭把手。”
徐常羽:“你慢慢吃,我就先过去了。”
季慈点头,十分真诚地说了句辛苦。
人刚走,唐怡玩累了回到沙发,季慈主动为她倒杯果酒。
唐怡接过来,好奇询问:“刚才那帅哥过来和你说什么了啊?”
季慈拿起根铁签,“试试这肉怎么样?”
唐怡尝了口,味道确实不错,不由得感慨,“帅哥烤的就是香。”
季慈挑眉,“你怎么不说这肉生来就好吃?”
“肉再好,也得看是谁烤。”唐怡一本正经地解释。
季慈哂笑,这次彻底无语。
烤肉盘子越叠越高,空酒瓶杂乱无章地摆放,所有人多少都吃饱,叶语卿提议玩嘴撕纸巾的游戏,输的人要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
季慈一开始想拒绝,谁料直接被叶语卿安排在徐常羽旁边,落座太仓促,不小心扯落掉身上的薄毯。
她捂住胸口正想弯腰捡,徐常羽快她一步拾起,主动披在季慈身上,还担心她坐得不舒服,主动向旁边移了点,给人留出空间。
他这般贴心,反倒是季慈觉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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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正式开始。
八个人按一男一女的顺序排座,钟晓倩嘴里衔了纸巾,传给邻座男生,谁知对方突然使坏,在离她嘴角很近的地方扯下,两人嘴唇差点碰上。
如此暧昧的距离,场上唏嘘不已。
钟晓倩偷偷剜了那人一眼,倒不是玩不起,只是觉得这人有些不遵守规则。
他不受干扰,继续传给叶语卿,叶语卿撕下四分之一传给苏端。
苏端心思不在纸巾上,他嘴唇朝那抹温软覆了上去,场上欢呼不断,结束时叶语卿耳廓染上绯红。
第二轮从苏端开始,轮到季慈的时候,纸巾只剩指甲盖大小,即便周人如何起哄,她实在是下不去嘴,干脆主动认输。
叶语卿:“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季慈想了会,还是保守选择,“真心话吧。”
有男生挑眉,问她:“之前有过男朋友吗?”
叶语卿:“哎呦,你能不能挑个技术含量高点的问题。”
季慈沉默几秒。
唐怡说:“季慈,不是吧,这个问题还用犹豫?”
下一秒,季慈倒了杯果酒,一口饮入,此举无疑间接宣示答案。
钟晓倩大跌眼镜,“我去,季慈,你隐藏得这么深?”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撩了撩头发,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心理学将这种行为称为刻意逃避。
第三轮游戏正式开始,这次轮到季慈开头。纸巾传到徐常羽跟前,他凑近时季慈能看清他乌黑浓郁的眼睫像小扇子般扑棱闪烁。
彼此呼吸交错,徐常羽掀起眼皮,静静凝视,季慈被看得脸色霎红。他嘴角噙出一抹笑,很绅士地撕下二分之一,然后将纸巾传给下一位,两人期间没有产生任何肢体接触。
但心脏却跳得厉害。
她这是怎么了?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在回味。
徐常羽传完纸巾正身坐好,臂肘不小心碰了下她的,季慈裹紧身上的薄毯,恨不得将自己捂成蚕蛹。
为了调节这种陌生的感觉,季慈需要找点事转移注意力,抬眼向二楼望去,发现倚在栏杆上的人,心脏倏然回归平静。
只是并非正常跳动,而是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