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汀被陆晋山叫去了书房,气氛严肃,陆时汀倒是习惯了,他还是光屁股的小娃娃时他们的父亲就去世了,那时候大哥也才10岁不到。
大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他不再会和自己抢玩具,抢吃的,他变得不再那么幼稚。
长兄如父。
从那个时候开始大哥就一直贯彻这四个字。
陆晋山坐在书桌后的沙发椅上,指尖的烟缓缓燃着:“怎么想的?”
陆时汀大咧咧的靠坐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一个文件本随意地翻着,这都是他大哥继承家业后打下的陆家江山。
他看不懂。
放下:“哥,你现在才问晚了点吧~”
毕竟是在他哥的翅膀下长大的,在楼下他哥那么说后就反应了过来,他哥是猜到了个大概。
陆晋山磕了下烟蒂,和陆时汀一样同样带着凶气,不过锐气锋芒已经被沉稳替代的双眸看向陆时汀。
语气肯定的说道:“你不会彻底过界。”
他的弟弟他知道,充其量也就摸摸小手,再大胆一点就摸摸小弟弟。
他用一种自己家孩子长大了的眼神看了看陆时汀:“所以,就他了?”
还是那句话,他亲手养大的狼崽子他知道,不是冲动做了才被迫负责,而是决定负责才会去做。
陆时汀也不再嬉皮笑脸,从书桌上跳下去,双手撑在书桌上认真瞧着他哥。
“嗯,就他。”
兄弟俩默默对视了半天,陆晋山拿起烟:“你们才17岁。”
“所以我们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你是哨兵。”陆晋山说出这句话时,缥缈烟雾后的那双眼是担忧的,他的弟弟还没匹配到向导。
又是一阵沉默。
“哥,如果我——”陆时汀野性难驯的笑了下,语气轻松,“如果我真疯了,你和妈就把他当成我,替我好好照顾他。”
“是我带着不确定的未来招惹他,算是我欠他的。”
陆晋山:“和不和你在一起是他自己选择,你谁也不欠,尤其是他。”
不过他紧接着就又接了一句:“但是之之他一看就是单纯孩子,年纪也小,你可以追求他但是我不建议你引导他。”
他看向陆时汀:“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陆时汀点头:“哥你放心,我们可是两情相悦~”
陆晋山倒是有些好奇:“怎么说?”
陆时汀笑的神神秘秘还嘚嘚瑟瑟,抬手摸了下鼻子,小土豆可是在早上偷亲他了。
兄弟俩从楼上下来,已经在餐厅的徐图之快速瞧了一眼,不知道他们聊什么了?汀哥应该不会把昨晚的事告诉陆先生吧……
不会的。
汀哥是超级靠谱的人!
陆时汀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东张西望什么呢?”
徐图之摇头,把盛好的粥放到他面前:“汀哥,喝粥。”
陆时汀看着这一桌丰盛的早餐:“这才是人该吃的,你们是不知道白塔食堂的饭,一个个惨白惨白,都能淡出鸟来。”
他感叹着端起碗喝了口粥,好吃的他闭上眼睛,品了又品后竖起大拇指:“蔡姨,还得是你。”
蔡姨笑呵呵的,看了眼徐图之:“多吃点,都瘦了。”
陆母看过去:“瘦了吗?”
捏住陆时汀的脸仔细看了起来。
徐图之低头捧着粥碗,开心的差点蹦起来,这粥是他煮的。
陆母松开手:“还行,没怎么瘦,在白塔累不累?有没有交到好朋友?有没有和人打架?”
“妈,几天不见你这皮肤瞧着更细腻了。”
陆母瞬间忘了自己的连环问题,开心地摸了摸脸,有些害羞的看了看大家:“真的吗?”
一桌子人十分默契的点头说是,把陆母哄的眉开眼笑。
陆时汀夹了一个油焖大虾放到徐图之碗里,小土豆还得多吃点,没怎么长肉啊。
徐图之:“谢谢汀哥。”
汀哥给他夹菜!他真的不能把这个虾保留下来吗?
舍不得吃。
他偷偷把虾埋到粥底下。
吃过早饭后陆时汀也差不多要走了,走之前他大手一挥:“照张全家福吧。”
大家都很捧场。
徐图之也帮忙搬椅子,给他们找一个好位置,直到忙活完,陆母和陆晋山在前面坐下,他就想去到对面看着。
就听陆时汀叫了他:“之之,过来。”
他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我?”
陆时汀深深瞧着他:“你。”
陆母也笑呵呵的叫他,陆晋山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没拒绝。
老管家把傻乎乎的徐图之推了过去,直到他站在陆晋山身后,陆时汀旁边还是懵的。
芳姐已经准备要开拍了:“来~茄子~”
大家都十分配合,陆时汀超大声:“茄子~”露出两排白牙,被椅子遮挡住的手一下握住徐图之的手。
徐图之的心脏“怦”的一下,眼珠下意识的向陆时汀转去。
画面定格。
芳姐:“完美。”
大家都要过去看看,除了在搞小动作的两人,陆时汀转头看向望过来的徐图之。
“三年后我就回来。”
抓着徐图之的手握紧。
徐图之总觉得这句话有另一层含义,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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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现在的他没敢多想,乖乖道:“我会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的。”
陆时汀笑了下。
*
外面风雪交加,陆时汀挥手没走出多远大家就已经看不到他了。
徐图之站在陆母身后,趁大家没注意连忙擦掉快要掉下来的泪水,偷偷向兜里摸去,摸到被层层纸巾包住的大虾,汀哥,你这三年一定要顺顺利利,愿你一切都好。
*
“操!”
首都外的雪地上一辆车子翻滚在地,火光和浓烟一起窜上了天空。
陆时汀脸很臭的背对着车子向远处走去,手里还提溜着他那位戴眼镜的白塔同事韩浩然。
半空中数不清的子弹射向俩人,头顶上方是俩架直升机。
他们的车就是被一发火箭炮干翻的,幸亏陆时汀车技出众,不然刚才那一下车就直接炸成飞灰了。
他呵出浓重白气,不走了。
抬起头,那些飞速射过来的子弹在他眼中无比缓慢。
黑龙精神体凭空出现,所有子弹都被吞没其中,直升机上的那些人并没有因此放弃,陆时汀瞧见有人架了机关枪,瞄准的红点落在了他的眉心。
对方很明显是奔着他来的。
韩浩然的腿受了伤,流出的血融化了身下的雪,不过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疼痛,推了下眼镜,费力地仰着头瞧着空中直升机身上的骷髅头标识。
“是反白塔组织——乌落。”
陆时汀他们在白塔上的第一节知识文化课,学习内容就是乌落。
一个认为哨兵和向导的存在违反人类秩序,属于强行阻碍人类灭亡进程,应该全部消灭的组织。
他们接受所有的自然变化,接受能源枯竭,接受人类灭亡,他们认为顺应这一切才会看到真正的希望。
陆时汀对这个组织的想法就是,要想死就自己去找棵歪脖子树,非得带上别人就很贱。
直升机上的枪手疯狂按动扳机,弹壳一个接着一个打飞,枪口都摩擦出了火星。
陆时汀烦躁的“啧”了声,黑龙在半空中一个甩尾,那些之前被吞没的子弹,齐刷刷以恐怖力道向着那两架直升机飞了过去。
一架直升机螺旋桨被打到,迅速起了火失去了平衡。
另一架直升机被爆了窗,慌忙撤离。
韩浩然瞧着那威风凛凛的黑龙,又看了眼赤红色眼珠,头发迎风飞舞的陆时汀:“如果你失控,我会为你注射麻醉。”
他说着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六管针剂藏在制服里。
陆时汀低头,咧嘴一笑:“祝你好运。”
他说这句话时,燃烧的直升机自他身后如同坠落的金乌投向茫茫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