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不知是不是因为爱吃甜,少女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甜香,靠的越近,香味越浓,一呼一吸间都被浓浓的香气缠绕,黎憬然双手撑在楼顶,忍不住往后仰了仰,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你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喜欢可不是光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的,要付出实际行动的。”少女不答反问,目光在他脸上流连,最终定格在他薄薄的嘴唇上。

    她刚刚喂他吃过一颗糖葫芦,不知是不是沾染了糖衣的色泽,泛着诱人的香甜。

    她抬手间,纤细洁白的指尖轻轻的在他唇瓣上触了触,软软的,温热的。

    四周万籁俱寂,楼下众声喧哗的热闹都与青年此刻的兵荒马乱毫不相干,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视线看向别处,手心已经冒了一层薄汗,他艰涩开口,“你这么有经验,喜欢过很多人?”

    他想要说话,掩盖自己的慌乱和怦然而起的心跳。

    “经验虽多,却只喜欢过你一个,”戚觞将手肘支在他肩颈,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缓缓的,又极具魅惑道:“你要不要试试,也喜欢喜欢我?”

    凉风起,色心动,戚觞活了几百年,什么皮相的人都见过,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人是人间天上的绝色。青丝拂面,发带遮眼,睫羽如蝶翅般微颤,令他视线朦胧,觉得眼前的红衣少女似梦似幻。

    下一瞬,不等他回答,滚烫碾过喧嚣,甜香附在唇齿间,心中似有万千烟火在星河万里轰然绚烂,是从未有过的奇幻体验,青年倏而乱了呼吸,只觉烟花转瞬却又格外绵长。

    在漫天星辰下,戚觞吻了他。

    无论是色心起,还是春心动,戚觞遵从了本心,做了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事。

    ……

    与喧闹的灯市不同,京兆尹的牢房中格外孤寂,只能时不时听到火把微微爆裂的声响,离火把最远的一处牢房,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黑影,它太瘦弱,就显得套在脖子上的铁链格外沉重,压的它抬不起头,它一动不动,身上散发出恶臭,宛若已经是一滩死物。

    不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牢房门外顿住,来人似是在门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将牢门打开,啪嗒一声,铁链坠落于地,牢门被人推开。

    紧接着,有人走了进来,轻薄的鞋底每走一步都粘起黏腻,令人犯恶心,来人掩了掩口鼻,目光落在那团黑影上,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兰息?”

    是一道温煦的男声。

    声音落地,一室沉寂,片刻后响起铁链摩擦的声音,那团黑影动了动,吃力又坚持的想要将自己的头抬起来,一颗满是乱发的头颅摇摇晃晃,露出一张布满伤痕却透着青稚的脸庞,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站在阴影里的人,嘴唇动了动,从干涩撕裂的嗓子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奸夫”

    站在阴影里的人,看起来身量很高,因为戴着斗篷,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听到他似是轻笑了一声,悠悠道:“兰息,你一向聪明,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的道理又怎会不懂,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你又何苦把自己折腾到如此狼狈不堪。”

    来人语气不屑,提起死去的人就像是提起一件不足为意的杂耍物件,可以任人随意摆布。

    “你不配提我姐姐!”腥甜的液体从唇齿间流进干涸无比的咽喉,被唤作兰息的少年眼睛里迸发出如火一样的光芒,声嘶力竭的低吼出声。

    “不配?”来人冷哼,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兰息,配不配你说了可不算,你只需要记住,最终死掉的是你们姐弟二人,受尽痛苦折磨的也是你们,而我,会继续衣食无忧,被人仰慕倾羡的高高在上的活着。”他又往前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眼神轻蔑的看着即将死去的人,悠悠叹道,“念在你曾唤我一声姐夫的份上,临死之前,我特意屈尊来送送你,也不枉你此生了。”

    “畜生!你不配为人!”兰息猛然扑向他,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太瘦小,根本承受不住铁链的沉重,重重的摔倒在他脚下,他静静的看着,看着他拼尽全力却也只能像个小丑一样作无力的挣扎。

    待欣赏的够了,他抬抬脚,拍拍衣袖转身走了。不知何时守在牢房外的下人,见他出来后,恭敬的行了礼,一个错身便走进了阴影里。

    分明是燥热的夏天,可这地牢里却有些冷,他走近火把想要取一取暖,待靠的近了,他的轮廓就渐渐清晰了,眉目如点星,面庞和煦温柔,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的清香。

    地牢里阒寂,任何动静都会显得格外大,声音入耳,他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从前的妻子,也是像现在这样,活生生的人,挣扎挣扎着,就无声无息了。

    ……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凝碧宫内灯火辉煌,在一片寂静中,啪的一声碎响,惊醒了屏风外守夜的侍女,她慌慌张张的爬起来,紧张的绕过屏风,就见披散着头发,嘴角留着口水的少女蜷缩在玉塌的一角,眼神惊恐的望着窗口的方向,药盏也被打翻在地,侍女后脊陡然发凉,嘴唇哆嗦着,“公主,你,你看见什么了?”

    “她看见了什么?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想起了什么。”身后陡然响起少女带笑的声音,侍女惊恐的回头,就见窗口处不知何时坐着一位红衣少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少女极美,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魂,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可她盯着人看时却又让人遍体生寒。

    侍女腿软,瘫坐在地,“你,你是谁?为何会在公主寝殿?”

    少女不言,施施然的走过来,看向缩在床榻上的丹阳,她眼神闪躲,似是不敢看戚觞,嘴里不住的喃喃:“……她是个瞎子,看不见,她是个瞎子……”

    她十分执着,似是陷入了魔障。

    侍女纵然恐惧,可也还记得护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护在丹阳面前,大声呼喊:“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公主!”

    满殿里除了侍女的喊叫声外,也就只剩下丹阳陷入魔障的呢喃,无人应声,也无人闯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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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里,一瞬间,侍女神色骤变,出了一身冷汗,害怕的说不出话,险些昏厥过去。

    戚觞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道:“若想活命,就好好的回忆一下,你家主子何时出的宫,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

    侍女阿絮被戚觞这一眼看的心骇,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那日陪着丹阳公主出宫的正是她。

    丹阳公主出宫私会宁琛一事,做的十分隐秘,虽被姜雨无意撞见,可她如今已经是一个死人,丹阳公主自那日回宫后也变得疯疯傻傻,什么都不记得,而宁琛,就算为了自保,也断然不会说出他曾和公主私通,还谋害了一条人命,若丹阳公主日后恢复了正常,他自然还愿与她情深似海,若不好,他又怎肯再和一个疯疯癫癫的公主互通情义。

    剩下阿絮,更是将此事藏于心底,只作不知。

    天家公主与人私通,事情一旦败漏,抹黑的是整个皇室的尊颜,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皇上和皇后信或是不信,他们都不可能再留阿絮,纵使阿絮觉得公主的疯癫之症,是姜雨的鬼魂在作祟,她也不敢道出实情,她不愿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她只想好好的活着。所以,为了活命,她将这个秘密咬碎咽进肚子里,一口咬定,丹阳公主从未出过宫。

    可眼下,突然出现的少女,那双妩媚的眼睛里,好像已经洞悉了一切。

    戚觞提醒完就不再管她,目光依旧看向躲在角落里的丹阳。

    十三层楼的秘密与丹阳公主有关,戚觞能感觉得到,来自于十三层楼的秘密对丹阳的恨,恨之入骨,恨到守着三十三个秘密的戚觞都为之震颤。

    她神色冷下来,略动了动手,丹阳如凝脂般的脖颈就圈在了她指间,丹阳瞪大眼睛,骇然的躲闪着她的目光,一双素手不停的拍打着戚觞的手。

    “为何不敢看我?”戚觞指间收力,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你感受到了谁的气息?让你如此害怕。”

    戚觞甫一靠近,丹阳就剧烈的挣扎起来,“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丹阳体态丰腴,肤色白皙,一双杏眼盈盈含泪,惹人怜惜,戚觞爱怜的轻抚过她白皙通透的面庞,一道血痕顺着指迹蜿蜒,她眼尾挑起笑意,语气里满是怜惜,“红白相间,最配美人。”

    指尖用力,红艳的血珠砸在地面,丹阳疼的面容扭曲,再好看的脸,此时也显得狰狞可怖。丹阳从出生起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不曾摔摔碰碰过,一张皮,洁白无瑕,细腻光滑,她平常间亦是十分爱惜,只是如今疯傻,只知疼痛,全不在意什么美丑了。

    戚觞松开手,丹阳瞬间瘫软在地,捂着自己的脸,口中不停的喊着疼,只是眼下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心她,戚觞冷眼瞧着,擦了擦指尖的血,萦绕在心口的恨,没有减少半分。

    天快亮了,她不欲在此多待,遂又看向一旁发抖的阿絮,“天亮后,谢相宜会进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你才有命活。”

    说完,不等阿絮回神,她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