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推开沉重华丽的寝殿大门,从内走出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乔治国王的寝殿内,梦豆蔻燃烧的味道浓郁又压抑,令她每次都只敢小口呼吸,这会儿感觉如同鱼儿终于回到了水中一般,她避开向门内走去的一干侍从,站到一旁大口呼吸。
待一行人进入门内后,她终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那位衣着华美的妇人,原来这里空气突然变好,是因为那妇人开了长廊里的窗户观雪,寒风灌进来,虽然有些凉,却冲散了那浓郁的香气,凯瑟琳等待侍从们都进入到寝殿内,才朝妇人走了过去——
“日安,姑姑。”凯瑟琳提起裙摆微微屈膝,庄重地向帝国的王后行礼,她头部稍稍低垂,一头如瀑的银发顺着肩膀滑落,为少女清冷的气质添了丝柔美。
茨尔维妮王后看着面前低垂着头的王储,神情复杂,她转过头,再度看向窗外的雪景,自虐般的任由冷风将自己吹得鼻尖通红。
“怎么不见卡尼恩跟你一起来。”茨尔维妮语气不甚热情,只问起来自己最喜欢的侄子。
凯瑟琳眸光闪了闪,用起了父亲的说辞,“哥哥他这几日有点感冒,为了避免影响国王和王后陛下的身体健康,父亲严禁他出门,让他这几天好好在家养病。”
“昨天还好好的……”茨尔维妮抱怨般的说了一句,然后扫了眼凯瑟琳,似乎就没话说了,两个人间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您来了多久了,姑姑,是不是我耽误了您探望的时间?”凯瑟琳主动挑起了话头。
“有一会儿了……不过,没有关系。”茨尔维妮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早点晚点没区别。”
凯瑟琳闻言,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茨尔维妮再次扫了扫这个年幼的王储,眼神中流过一丝轻蔑,“不要整天只想着看书,凯瑟琳,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的是。”这孩子比起她的哥哥实在不够活泼讨喜。
“也许你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下午我有个茶会,你可以来和其他贵族小姐们聊聊天,哦,还有一些新朋友,他们一直很期待和你见面……”
凯瑟琳抿抿唇,还是张口拒绝了茨尔维妮的安排——
“抱歉,姑姑,我非常愿意参加您的聚会,可是我已经托神殿的人告知芙蕾雅姐姐,下午会去看她……我不想失约。”
王后的滔滔不绝骤然被掐断在喉咙里。
“……噢,你要去看她啊……”茨尔维妮看着凯瑟琳,试图牵动嘴角,露出些微笑,但是失败了,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好不容易调动起的那一丝对后辈的关爱之情此刻荡然无存,她的脸色一片冰寒,再无半丝暖意。
“您有什么话带给芙蕾雅姐姐吗,我可以帮忙转达。”凯瑟琳低声问了一句。
而这句追问似乎彻底惹恼了面前的王后,她骤然转身,狠毒的看了凯瑟琳一眼,而眼前的王储在她面前始终谦卑的垂着头,根本没接收到她的眼神,她的愤怒宣泄给了空气。
“……有时候我觉得很有趣,凯瑟琳,你是威廉三个孩子里,唯一一个会叫我姑姑的。”王后深吸几口气,对凯瑟琳的问题避而不答。“是你母亲教你的讨好我的手段吗?以为这样我就会跟你更亲近?”
凯瑟琳一怔,下意识地反驳,“母亲她没教过我这种事,她很忙的……”
“呵呵,是啊,不像我一样游手好闲对吧?”王后露出厌烦的神情,语气嘲讽。“和帝国公爵并肩而立的女巫喔,多么了不起!”
“……您和父亲诞生自同一个地方,你们是祖母生命的延续和扩展。”凯瑟琳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这种血缘的链接从您诞生那一刻就已经铸就,在我心里,这样的链接高于其他一切后天形成的关系,我自然应该叫您姑姑。”
“血脉相连是来自母亲的赋予,这确实是妈妈教我的。”凯瑟琳说完这些,不再言语。
“……我要进去了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忙你的事吧。”王后似乎是不想再和这个顽石一般的后辈浪费时间,直接越过她,朝乔治国王的寝殿走去。
凯瑟琳不再讲话,哪怕被自己的姑姑冷脸相待,依然恪守礼节,朝着王后的背影行礼告别。
而门内,刚刚进来的那一行仆人正在侍候着国王服用汤药,茨尔维妮一进来,就目睹了乔治痛苦吞咽的脸色,她快意地勾起嘴角。
“日安,陛下。”茨尔维妮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她脚步婀娜,笑着走到了自己常待的椅子上坐下。
“……茨尔维妮。”乔治似乎是不愿在她面前示弱,强笑了一声,婉转的想要撵人,“这会儿不需要人看着,你可以先去——”
“不需要,亲爱的陛下。”茨尔维妮歪在铺满狐裘的椅子中,打断了乔治的话,她托腮饶有兴趣的看向乔治,“我今天想多陪您一会儿。”
乔治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沉默的点头,侍者再次把药递过来,服侍他食用。似乎这药的味道十分苦涩,乔治每一口都如同吞咽刀片般费力。
茨尔维妮似乎是没有看到般,径自和自己的丈夫聊起了家常,“我刚刚正好碰到了凯瑟琳,噢,我们可爱的王女,几个月不见,又长大了不少呢。”
乔治眼神阴郁,如同没有听到茨尔维妮,继续
艰难的喝着药,侍从们此时也已经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氛,吓得气都不敢喘,房间里只有茨尔维妮一人快活的自言自语。
“……她叫我姑姑呢,呵呵,真是可爱的姑娘是不是?我觉得她长得有些像我,当然,还是更像威廉。”茨尔维妮似乎对空气中的凝重无知无觉。
“啪!”
似乎是再也不能忍受那甜腥的药剂对自己的刺激,乔治一把挥开了侍从的手,药剂瓶被挥到床柱上碎裂开来,粘稠的暗红色药剂如同血浆般缓缓流淌,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滚出去!都滚出去!”乔治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