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就是开了个KTV嘛,我婆娘和我一起经营嘛。”孙良才,外号孙狗说道。
瘦瘦巴巴的男人,尖嘴猴腮,看起来很刻薄,“陈桉欠我五千块呀,你知道的,他要订制和一个姑娘的做ai视频,我费了好大力气做好的嘛,结果这狗崽子,拿了优盘就跑了,也不给我结账,我能怎么办呢,开着我的破雪弗兰去要钱嘛,小子还不给,本来说好在我们KTV帮忙干活的,结果可倒好,跑回钟鼓市了,我气不过,找他理论,当时我把登山绳绕在他脖子上,我说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勒死你,这小子脸涨通红也不吭声,最后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孙狗戴着手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心里这个怕呦,我也没想真的杀了他嘛,谁想当杀人犯呦,我把他拖上车,绕着钟鼓市转悠,高速路上都有卡口,我害怕,正好开到方正区的烂尾楼,天上下来一道雷,我心里一哆嗦,就把他扔在楼里了。”
他晃悠着自己的手腕,“警察同志,我从来没想着跑,我就寻思回来和媳妇道个别,料理料理别的事,就去自首,不然我早就把他埋在深山老林里了,我这来自首了,能从轻发落吧?”
透过单面镜,钟虞说道:“陈桉尸体鞋跟有明显拖拽痕迹,凶手的身型和孙狗一致,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不排除会有人因为五千块钱杀人,曾经有一个案件,因为一个五块钱的苹果,其中一个人怀恨在心,冲动杀了人,我之前的判断错了……”
审讯室里,审讯员继续问道:“地下室怎么回事,你们在地下室做什么了?”
“什么地下室啊,我不知道啊?”孙狗一脸茫然。
“老实点!”审讯员呵斥,拍桌子站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了,我知道不应该为五千块钱杀人,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潘吱体内检测出来独品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贩卖独品!”
“啊,什么独品,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做这种买卖啊!”
“还狡辩!”审讯员一拍桌子,孙狗一哆嗦。
“那个,那个我知道了,就是我们有个特色项目,vr体验嘛,这是我们店里的特色,就是把订制的青涩视频变成虚拟环绕型的,但为了增强体验感,当时的售货商就说体验之前往鼻子喷点雾化剂,能得到更好的效果,但那不是独品啊,售货商说的。”
“什么雾化剂,”审讯员的视线透过单向玻璃看到自己的影子,但是对面已经开始查孙良才的手机了,对讲机里传来声音,“你把售货商的联系方法写下来……”审讯员在笔录上记录。
钟虞抱臂,霍明德在旁边说道:“检测仪测出来里面有微量的海螺因,和致幻剂兴奋剂,所以才能把动画片感受成真人,还真是全靠想象力,真搞不明白这种虚拟感受,何必呢?不过总算是结案了,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普通的致幻剂很难做成这种效果,”钟虞像是想到了什么,“霍明德,如果是新型独品呢,没有被掌握的,刺激脑神经更加兴奋,剂量更大的,那这就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现在没有证据,还没有查到售货商的信息,根据属地管辖,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芳若县局了,主观上有可能,但是证据才是王道。”霍明德此时失去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变得有些深沉陌生,“唤云省这些年,没少缴获独品,缉毒警察冲锋陷阵,如果有人牺牲,幸运的话,会有一个孩子重启他的警号。”
钟虞看过去,不知道他怎么联想到的,忽然有些心悸,但想到霍明德家庭情况,家里的富裕程度,应该是靠新闻获取的消息,“……看来你没少写新闻报道。”
“那是自然,”霍明德忽地对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亮亮的,“我以前在政工写材料可是第一名,号称笔杆子,主任夸我什么来着,比AI写得都好。”
“哦,”钟虞后退一步,这前后转变这么快,不知道以为在演戏呢,“那肯定是很好。”
一行人开车往钟鼓市赶的时候,芳若县局贴心地送上了一箱矿泉水和泡面,让他们路上吃。
谢伟毅和他们一一握手,看了一圈,“没看到老张呢?”
“喝茶去了。”旁边有一个民警露出苦笑,旁边有人岔开话题,继续说道,“经过调查,地下室是个非法涩情直播窝点,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全部转移了,后续会根据残留的血液样本发布通缉令,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这些不法之徒了。”
回来的时候霍明德开车,天气转暖,又是白天,霍明德打了一个哈欠,“师父,到我爸新开的酒店吃饭啊,我请客,庆祝终于完事了。”
“不吃饭,回家。”谢伟毅说道。
“呦,师父,您可算是想着回家了,不用加班可太好了。”
“闭嘴吧,你把钟虞好好送回去,人家小姑娘忙来忙去的,照顾好她。”
“您放心吧师父。”霍明德保证。
谢伟毅盯着手机,开始回微信,也不知道茵茵的情况,之前只是觉得小孩子生病是正常的情况,但落在自己孩子身上,还不如自己生病,他宁愿生病的是自己。
给媳妇打电话的时候没人接听。
谢伟毅本来寻思媳妇因为他加班生气了,但不知道怎么,心里猛地一沉。
好在一会就回家了,到时候孩子没回来,就是在儿科医院,他大可以过去找他们。
等到回到钟鼓市送一圈人,车里只剩下钟虞的时候,霍明德看着后视镜问道:“你去哪啊钟虞同学?”
霍明德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同学,钟虞眉心跳了一下。
“中介,我要租房子准备高考。”
“想起你退学的事情还真是有才华任性,租什么房子啊,我有现成的房子给你住啊,就在绿庭,在我隔壁,平时也没有人住,搁着挺浪费的,你就当帮我一个忙。”霍明德说道。
“不用,谢谢。”钟虞礼貌说道。
她控制不住去看他,看他微垂的眉眼,看他因为认真注视对方而偶尔露出的情绪,那种情绪不属于快乐,不属于他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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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
更像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生硬的套上公式和技巧,在上面表达完美的演技。
他明明是个不务正业,追求品质生活,有高度洁癖的富二代而已。
“好吧,慢走不送。”霍明德踩了刹车,旁边有一个公交车站,“注意安全钟虞同学,我可照顾好你了奥。”
“多谢。”钟虞没什么表情下车,坐在了公交车等车位上。
霍明德开着面包扬长而去,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懒散的气质消失殆尽,他挠着身上的疹子,直到鲜血淋漓。
钟虞租了一个公寓楼,就在地铁口附近,去哪里都方便,一室一厅,每个月不到四千块,在市区是个很便宜的价格,只是周围务工人员过杂。
她交了一年的房租,几乎是她全部的积蓄,等到安定下来的时候,她终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蓝色的手机链静静挂着,谢伟毅背着所有人把手机交给了她。
“您就不怕是我杀的陈桉,我因为他伪造了视频,侮辱了我,怀恨在心?”钟虞问道,她在谢伟毅身上找到了一种极为陌生的关切,像是父亲。
“我相信你,虽然靠直觉不对,但我想冒险一次,我呀,就喜欢小姑娘,以前年轻的时候一直没有孩子,正好当时有个案子,虐童案,小姑娘没人领养,我答应人家小姑娘去找她,以后我就是她爸,但后来出了岔子,我就一直念叨这事,女孩子一直是弱势群体,可以怀疑,但是不能定论,我不想你遭受莫须有的质疑。”
“谢谢你,谢队。”
“说来也巧,当时我要领养的女孩左眼角也有一个痣,如果你不是钟老的女儿,我可能要多寻思一下。”
“也许,她有了一个好人家。”
“肯定呀,那小姑娘那么乖,也就是她亲妈能下得去手,作孽啊。”
钟虞回过神,开机,先是看了照片,视频还保存着,制作很逼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她打了一个哈欠,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让她有些疲惫,躺在床上的时候打开了备忘录,想着明天去书店买一些高考用的书籍记录一下。
但此时,她看到了最新编辑,上锁,不是她写的,那就只能是陈桉。
陈桉带着她的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什么?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摸索着有些划痕的老旧手机,脑海里映出活着的陈桉拿着她的手机的样子,试着输入简单的连续的数字密码,错误。
自己的生日,错误。
陈桉的生日……她不知道,她漠不关心,这只是陈桉的一场意|淫。
他应该觉得他们两个透明的人,背景板一样的人,应该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
可笑至极。
钟虞沉思,输入了那天在学校里最后见到他的日期——
正确。
为什么是那天?
钟虞感受着手机微热,像是揭开了一层属于逝者的面纱,昨夜的死者叫醒她,带领她进入一个只有她和他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