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没有告诉红姐,因为没有机会,事情发生的前两个小时,她还在包房里和其他姑娘站成一排,宛如货架上的商品,等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挑选。
但出了意外,她被一个男人拖着胳膊,要拖出包房去卫生间。
去卫生间的意思不言而喻,红姐答应过她,会给她大操大办,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被这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拖去。
她费力挣扎,求助似地看向站成一排的姑娘。
但她们的目光都移开,带着审视、嘲笑、轻蔑、讥讽。
她的血液骤冷,比吧台上的冰镇啤酒更冷。
她的力气太小了,终究抵不过男人,被拖出门的时候,她指甲死死抠着门框,看到远处红姐的身影。
她大叫着,红姐笑着向她点点头,朝她走过来。
得救了。
她瞬间脱力,却被男人抱在怀里。
原来,红姐的笑面对着的是她身后的男人。
她张了张口,呼喊噎在喉咙里,咳出铁锈味。
她忽然想起涵姐的话,如果一辈子烂掉,就再也无法出去了。
她正在腐烂吗,不是新生吗?难道不是黑色的棉花泡入药水里面就会变成纯白色的新生棉吗?
男人笑着,黏腻的舌头吞噬着她仅有的尊严。
要么算了吧,就算是烂掉,也是在金钱的熏陶下烂掉,红姐不会亏待她,一定会给她钱的,还有很多好吃的。
她放弃挣扎,躺在男人的怀里,主动蹭了两下。
忽然,她被笼罩住的热气消散,腥臭的酒气不见,男人捂着头,头上全都是血。
她看到了涵姐。
涵姐拿啤酒瓶子砸了他的脑袋!
涵姐攥住了她的手,在男人的拳头没有抵达前,两个人像是飞鸟跑出了这座宫殿,四通八达,弯弯绕绕,她很厉害,紧紧握住她,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门外,是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她条件反射往回跑,却被拎着领子,“你去哪?”
涵姐气喘吁吁看向她,“你,自由了。”
她摸摸她的头,“好好读书,考上好的学校,有更好崭新的生活在等你。”
穿着黑色制服的叔叔冲进了宫殿,他们带出来的原来不是什么王子公主,而是隐于黑暗中的蝙蝠水蛭。
原来,她所在的不是宫殿,而是魔窟。
她身上的也不是礼服,是商品的标签。
涵姐的身影消失在警车上,像是她来时那样,不知道怎么出现,也不知道怎么消失。
她展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回家了,两年多没回去,家里变了样子,有了更新的楼房和更宽的马路,按照记忆问邻居牛家怎么走,邻居上下打量她一眼,指了路,她站在一栋新的二层白色小楼前,看着楼前面养着的小鸡小鸭,这还是她之前住的稻草房吗?
母亲从门出来,她茫然站着,母亲看到她一愣,“你竟然,能回来?”
桃花,不,牛引睇笑了,她在外面打拼了两年,怎么不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说什么都会信,让干什么都会做的小姑娘了,“我来要钱。”
“要什么钱?你出去打工不给家里寄钱就算了,还管我们要钱,反了天了。”
“没有钱,这房子怎么来的!”她厉声说道,门前很快挤满了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
母亲拉着她的胳膊往屋里带,“进屋说。”
“我不进去,就在这说,拿完钱我就走。”
“你要多少?”母亲压低声音,瞪着她。
“一万。”
“疯了!”母亲怼她两下,“把你卖了都没有这么多钱!”
“我远远超过这些钱。”牛引睇冷笑,阴寒看过去,果然看到母亲一愣。
她心里溢出诡谲的快|、意满足。
他们的声音太大了,很快吸引了社区的注意,以前居民分散,农村地大不好查,现在房屋聚集,社区又在村子中央,一查户口本,压根没有这个女孩。
每个儿童、少年都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力,适龄儿童、少年的父母或其他法定监护人应当保证其入学完成义务教育,除非这个人压根没在户口本上,压根没有出生证明。
牛引睇在派出所登记的时候,派出所的户籍姐姐盯着她的名字看了很久,看向了她的母亲,又看向她,“自然人有决定自己名字的权利,这是你自己的名字,你可以自己选,人的名字应该充满美好的向往。”
她透过玻璃看到自己的倒影,没有了夸张的妆容,清秀的,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涵,涵涵,牛涵涵,我的名字是牛涵涵。”
像是涵姐一样,带着她飞过漆黑的深渊。
她有了坐在教室里听课的自由,有了翻书念书的权力,有了在课堂上发表言论的坦然,她只要学习,就一定比其他人还要学习好,就算是从来没有掌握的知识,她也能很快掌握。
她想去感谢一下涵姐,如果不是她,她不能离开那里,也许早就在卫生间被男人强||暴了,她的人生将止步在那个魔窟,永远不会有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机会。
她趁着休息,循着记忆去了那个被查封的宫殿,找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和他们描述了涵姐的长相,她不知道准确的名字,大致说了当时发生的事儿,隐瞒了很多事实。
“抱歉,太泛泛了,无法找到。”
预想之中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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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没打算找到。
但她学习的时间比其他人而言太短了,她永远是第二名,第一名是个男生,标准学究,每次考试比她多三十分,这是一个她费尽全部力气都难以超越的分数。
这所中学每年会有一个三好学生名额,会加二十分,加分显然要落在第一名身上。
如果没有第一名呢?
那她不就是第一名了吗。
红姐虽然人很差,但是规则说得对,要么被别人弄死,要么把别人弄死。
晚上她堵住纪飞扬,这个之前她在网吧查资料经常看到的小混混,“你喜欢我?”
她看向他,带着轻蔑,她太了解男人了,只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然呢,你以为上次的泡面是谁送的?”纪飞扬摸了摸下巴,试探着去拉牛涵涵的手。
牛涵涵反而牵住他的手,“给你一个考验,通过,我们就在一起,通不过,你就再也别来烦我。”
第一名放学被人打了,头上套了麻袋,看不清打人者的脸,家里人很着急,立刻给他办了转学,从此以后,学校只有一个第一名了。
牛涵涵,顺利考入钟鼓大学。
她穿着整洁干净的衣服,看着背着编织袋,大包小包赶到钟鼓市的父母,和他们侧身而过,他们没认出来。
整个暑假,她在和纪飞扬在酒吧里喝酒跳舞,体会着最原始的交融,分不清白日黑夜,在酒精中麻痹自己。
两个人滚上了床,在上下交叠之际,纪飞扬的面孔忽然变得模糊,变成了那个一直沉睡在噩梦中的男人。
她猛地推开他,惊恐地抱起被子。
“怎么了?”纪飞扬凑过来亲她。
她一巴掌扇过去,“滚。”
纪飞扬舔了舔嘴角的血,拿着毛巾去浴室洗澡。
牛涵涵捂住自己的头,她忽然想不起来涵姐的脸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清晰的记忆,她被男人拖到卫生间,像块拖布,进行着粗暴的洗刷、折腾。
她,最后是爬出来的。
但外面的警笛声是真的,宫殿被封也是真的。
但根本没有涵姐在救她!
涵姐,只是她在极端困苦中的臆想!
她以为的救赎,原来只是一场虚幻,假的,都是假的……
果然,她出不去了。
纪飞扬洗完澡,爬上床,她指甲抠进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双目赤红,“我要杀了你,现在。”
纪飞扬笑,“用哪里?”。
在这,昏暗、肮脏、破旧的旅馆里,他们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这世界上的规则应该还有一条,娱乐至死,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