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这是我的外宿申请,麻烦您签个字。”葛家雄才走到沈意欢身边,还没来得及就早上的事做个解释,就被递了一张申请表。
听见是申请外宿的,葛家雄立马往下看,果然在联系人那一栏看见了中午听见的名字,靳家新的话语人,靳希文。
“意欢,你现在住在靳政委家的啊?”葛家雄装作感慨,“你们俩家关系真好,我也听说了你爸妈调任的事,还想着以后休息的时候喊你来家里吃饭呢。”
“嗯。”沈意欢很烦这种前倨后恭、动不动就想拿捏别人的人。她拿回表格,随口道了声谢就出了练功房,完全没在意葛家雄的欲言又止。
沈意欢并不怕葛家雄以后为难她,越是葛家雄这种势利的人,越是不敢轻易得罪权势比他高的人。不巧,沈意欢就在此列。
沈建中这次是升调去了西北军区任副军长,分管新省军区。新省军区虽只是副大军区级,但因为战略地位的原因,含金量在同级军区里还是很高的。
更何况除了远在边疆的沈建中夫妻,沈意欢现在在首都的监护人靳希文也不容小觑。
沈意欢要是想以牙还牙报复回去的话,别说葛家雄,三个葛家雄都承受不住。
所以即使沈意欢把看不上他的态度明示出来,葛家雄下次见了面还是得笑脸相迎,谁让他无论去哪儿说都不占理呢?
将表格送回后勤部,沈意欢脚步轻快地出了文工团。
刘志远本坐在吉普车里等着,看见沈意欢后就迎了上去。他昨晚去咨询了沈建中曾经的警务员,现在对沈意欢的性子也多了些了解。
这位千金虽然不至于颐指气使,但也算不上平易近人。总结来说就是:她坦然享受着组织允许范围内应有的待遇,从不会客气推脱;但对他们这些下属也很尊重,从不会提超过他们职责范围的要求。
“谢谢。”果然,沈意欢顺手就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刘志远,问,“叔叔下班了吗?”
“政委今天晚上有个会,不回家吃。”刘志远把包放在副驾上,拧着钥匙打燃了火。
“那先去趟百货大楼。”沈意欢话音刚落就反悔了,“算了,还是先回家。”她突然想起爸爸妈妈可能已经到新省了。
因为有这个念想在,沈意欢一晚上都待在客厅里,生怕会错过什么消息。好在,七点多的时候,她接到了来自边疆的父母的电话,“喂,是欢欢吗?”
听见爸爸声音的那一刻,沈意欢心中的思念愈发猖狂,“嗯,爸爸,是我。你和妈妈还好吗?”
“好呢,我们已经安置好了。”电话像是被妈妈抢了过去,“你呢?你今天报道情况怎么样。”
“也都很好。”沈意欢压着哭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兴奋些,“等明天我就要和大家一起合练了。”
“我听我们团的师姐说,我们每年都会去许多地方巡演。”说起这个,沈意欢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爸爸妈妈,等下次巡演开始,我一定努力争取去你们那边。”
“好呀。”蒋佩群给了着急的丈夫一个眼神,这会儿说条件艰苦只会扫女儿的兴。况且沈意欢既然进了文工团,就要听领导指派,演出地点并不是个人能左右的...
他们做父母的,只要支持她就好,“正好到时候妈妈也好给新邻居们看看,我女儿有多漂亮、有多优秀。”
“那是。”沈意欢也很骄傲自己能成为父母的骄傲。
两方各自表达完对对方的思念和关心后,蒋佩群才嘱咐道,“欢欢,留给你的钱票你别省,该买什么、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买,要是没空就找你表姑和你靳叔叔帮忙。”
“嗯,妈妈,你不用担心,靳叔叔对我可好了。”沈意欢想起父母的担心,补充,“还有靳延哥,他对我也很好,昨天还专门去给我买了女士自行车。”
听到这句,蒋佩群才真的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记得嘛,那也是个好孩子...”
沈建中却坐不住了,脑中警铃大响,急急凑到话筒边上。
“欢欢,...哥哥,你...妹妹,知道了吗?”电流声将沈建中的话切割得断断续续的。
沈意欢没听清,有些疑惑地问,“爸爸,你在说什么?”
沈建中哽住,还以为女儿是在说他胡思乱想,怕说多了女儿生气,只能在妻子打趣的眼神里灰溜溜地回答,“没什么,爸爸说让你和靳延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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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沈家人谈话里的靳延此刻正在被纠缠,他推开靠过来的男人,有点不耐,“免谈。”
“哎呀,靳哥,你变了。”袁天璟哀怨地看向靳延,“你真舍得见死不救?”
“不救。”靳延不为所动,“我也有事。”
袁天璟不甘心,“啥事儿?这可是关系到你发小我终身大事的一级任务,什么事儿能大过这儿。”
靳延没回答,想起沈意欢的邀请,手上动作无意识放慢了些,唇边也带了笑。
袁天璟多熟悉靳延啊,作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他和靳延的相处就只有五年的空白。从空军学院毕业以后,靳延一直在首军区,袁天璟则先后在东省、南省军区服过役。
他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靳延的异常,趁着靳延不注意从他手里抢过衣服,“靳延,你不对劲儿呀,我怎么觉得你笑得这么荡漾呢?”
“荡漾个屁。”靳延伸手去夺衣服,长臂一伸就轻轻松松够到了袁天璟高举的手,随手一扯差点还把人拽到怀里,又被他嫌弃地推开。
袁天璟不得不松开手,注意力被靳延的腹肌夺走,他伸手想摸一把,还没触上就被靳延狠狠打落。
他一边倒吸气一边感慨,“靳延,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练呢,你这腹肌怎么越来越完美了。”
靳延低头看了一眼,往上拉了拉裤子,“不知道,没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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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璟扯扯嘴角,在心里默默骂好兄弟死装,面上却一派讨好,“这大概就是天赋异禀吧,就像你第一次上机就能做出那么完美的操作一样...”
他说得口干舌燥,靳延却只顾着洗衣服,袁天璟真是好恨,靳延总是能打破他对“油盐不进”四个字的认知。
“你到底帮不帮我?”他咬牙,“哥们儿后半辈子的幸福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说了有事。”靳延端起盆出了澡堂,“你找其他人去。”
“什么事要两天?”袁天璟跟上靳延的步子,喋喋不休,“分我半天就可以了。”
靳延被他吵得头痛,想着沈意欢只是说了请吃饭,就退了一步,“那行,不过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再联系你吧。”
“啥事儿啊?”袁天璟又被勾起了好奇,嘟嘟囔囔,“人都说等兄弟有了老婆就会大变样,可你这儿还没情况呢,就对我有小秘密了,唉...”
“砰——”木门擦着袁天璟的鼻子关上,气得他没忍住狠狠、不对、是轻轻砸了一下门。他不仅有求于人,还打不过靳延。
靳延又最讨厌别人对他发脾气,袁天璟可不敢明知故犯。
把衣服晾好,靳延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下的床处处都不合他心意,太硬了、太窄了,这深蓝色看着也太闷了...
看完床又打量宿舍其他地方,真是看哪哪儿不满意,靳延啪地一下关上灯,眼不见心不烦。
人的悲欢不相通,住在宿舍的靳延起床的时候依旧觉得不爽,住在靳家的沈意欢却觉得处处都很合心意。
“这么高兴啊?”沈小妹笑着将切好的西瓜端给沈意欢,“尝尝这个,你姑父特意挑的沙瓤,昨晚还放井里湃过。”对于这种糖分很高的水果,沈意欢很少会吃,就算吃也只会放在早上吃。
“妈妈昨晚打电话回来了。”沈意欢用叉子插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携着沙瓤西瓜特有的颗粒感滑过舌尖,她没忍住抿着唇晃了晃脑袋。
“真甜,谢谢姑父。”沈意欢连着吃了好几块,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空了的小碟子。
靳希文也在吃西瓜,见状就想把他碟子里的拨给沈意欢,“这还有。”
沈意欢摆摆手,“叔叔您吃吧,我吃好了。”
靳希文看着她眼巴巴的眼神,实在信不了这句话,但孩子自己都这么自律,他这个做叔叔的也不可能拖后腿,便把碟子也递给了李芳,“先放着,我中午再继续吃。”
沈意欢哪里不懂靳希文的意思,心里感动万分,朝着靳希文的方向挪了挪自己的板凳,语气更加亲近,“叔叔,今晚您要是不加班,我继续陪你下棋好不好。”
“好啊。”靳希文摸摸沈意欢的发顶,“正好我得了点新茶,趁靳延不在,我们先偷偷尝尝看。”
沈意欢捂唇轻笑,眨眨眼睛,“好!我们偷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