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涩然,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意,躲开碰触摇头:“不疼。”
齐霄点了点头,动作十分自然,方才的接触是再正常不过的关心,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剑。
“再坚持一会,在下带姑娘离开。”
身下的巨网慢慢收拢,八个方位皆有鲛人坐镇,他们念着晦涩的咒语,眼神逐渐发狠。
这一战他们做足了准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齐霄量身打造的。
只是这位年轻的天之骄子,比想象中出色,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出了阵网的破绽。
四支利箭控制住了主方位的鲛人,灵剑脱离掌心,挽了个剑花在半空化弧,强势的灵力逼得众人一仰。
趁此间隙,齐霄握住女子的手腕,飞身跃起,眼瞧着要脱离黑网的掌控。
这时,鲛人统领脸色变了变,吹了口暗哨,眼睛死死盯着被揽着的蓝裙女子。
哨声一响,没有鲛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愿。
一息、两息、三息……
女子躲在齐霄怀中,并无半分动静。
他又吹了一口哨子,声音比原先的更加刺耳、尖锐。
终于在不知在第几下时,女子从袖口滑出一把轻巧的骨刃,反手插进了男子左肩处。
齐霄飞身的动作忽地一顿,没去看流血的伤口,而是低眸望向怀中的女子。
近距离观察下,他才发现女子脸上的伤新旧交替,新伤痕覆在旧伤之上,不施粉黛,藏不了一点。
她的神色亦是十分平静,无悲无喜,不似城中百姓见到他时流露出崇敬,也没有鲛人奸计得逞的得意。
他语气很轻地叹了口气:“姑娘……”
而后没有多说什么,手臂松开,身体慢慢下坠。骨刃上淬了毒,毒性猛烈,轻易地封住他的灵力。
甫一落地,缚灵黑网迅速收拢,化为无形的丝线缠在齐霄身躯上。
手中长剑“咚”地一声坠海,激起一阵水花,咕噜噜几声后沉入海底。
至此,鲛人们兴奋地大喊大叫,金属兵器疯狂拍打水花,宣告这场蓄谋已久的战斗胜利。
齐霄被关在海妖的狱牢中。
比起让敌人死个痛快,鲛人更擅长折磨猎物,让他们生不如死。
两条冰链从他肩骨穿过,用力拉紧扣在墙壁上,两个血窟窿被寒意浸染,刺骨的疼痛流窜至五脏六腑。
囚牢的栅栏之外,围观着乌泱泱鲛人。
他们大摆宴席,不知名的食物堆成小山丘,蚌壳中盛满腥红的液体,碰撞间四处飞溅,在这股荒诞的场景中观戏。
齐霄便是戏里的景。
他灵力封住后,身上遭受凌虐,此刻安安静静垂着脑袋,半分不显颓废,似在沉思如何冲破牢笼,再将鲛人杀个片甲不留。
海妖最不待见他这副样子。
鲛人统领从角落中扯住一个女子,将她按在栅栏处,笑眯眯盯向伤痕累累的男子。
“江婳,此番多亏了你,不然咱们可擒不住他哈哈哈——”
沉默低头许久的齐霄偏头望了过来,视线掠过一众陌生的脸,落在女子身上,神色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女子褪去人类模样,仍旧是海藻般的长发,雪白的脸颊有两抹彩绘,头部有一对长耳鳍,眼眸是碧海般的蓝色,腰间挂住一只鸣鸾螺。
再往下……
银蓝色鳍尾轻盈摆动,在海水中散发柔和的光芒,下弯的弧线如同弯月,弧度优雅漂亮。
完完全全的人鱼模样。
统领有意刺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拍了下女子柔软的手:“瞧你这小手,啧啧啧真特么嫩,打起脸来可真狠,但也是真嫩……”
“早知这崽种这么好骗,咱们就早点演戏给他看了。”
他故意把信息透露给齐霄:渔船上他和江婳的相遇,不过是彻头彻尾的欺骗,愚蠢的人类啊。
江婳抽回手,海雾般朦胧的眼眸落在齐霄身上,没有与他对视,只是盯着他的伤口出神。
鲛人统领仿佛看穿什么,粗指点了点被困住的男子:“不过你可千万别假戏真做,自作多情!”
“齐霄这种人,看云海城的石头都深情,对谁都一样。”
“你和我们才是同类!!!”
男人不屑一笑,肩膀撞了撞江婳,满是污泥的手抓起食物往嘴里送,仰头饮了一樽酒。
然后从下属手中接过一支箭,重重塞到她手中:“来,血债血偿,为兄弟们报仇!”
江婳:“我不会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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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低劣一笑:“简单,今晚来我房里,我亲自教你啊。”
此话一出,周遭鲛人哄然大笑。
江婳:“……”
默然片刻,她拿起重弓,再搭上一支箭,略显生疏地往牢中男子射去,毫不犹豫,落箭后便转身离去。
一箭射歪,但也见了血,统领没为难她。
一连七日,齐霄仍旧被关在狱中,鲛人在其面前日夜笙歌,仿佛不见他,日子不尽兴似的。
每日夜里子时,狂欢皆以江婳的一箭命中结束。
—
故事才听到这里,华小满大为震撼。
白月光小师妹不仅是个狠人,而且是个鲛人,这些内容完全不在原文叙述范围内。
但她逐渐有了头绪,原来江婳早就和齐霄相识,此前完完全全没有大反派的事。
她疑惑:“这么细节的事你也知道?”
崔福一介商人,手上掌握的消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多,事无巨细,不得不令人怀疑。
“华二小姐有所误会。”
崔福笑了笑:“鲛人是有智慧的生灵,不全然是恶妖,自然有部分鲛人不愿与海妖为伍,渴求与人类一样生存在光明之下……”
华小满:“说重点。”
崔福:“各取所需,鲛人想脱离海妖掌控,他们提供秘闻,在下花点小钱而已。”
和鲛人做生意,也算是富贵险中求,华小满不得不夸奖一句:“……这钱活该你赚。”
然后她将目光朝隔壁瞄去,谢微云一脸淡定,丝毫没有听到白月光秘闻的惊讶。
谢微云抬眸与她对视,一眼洞穿她的想法,微红的唇扯了下:“比起旁人,华二小姐的事才更让在下震惊,不是吗。”
“什么?”
“在下一直想不明白,华二小姐在审判台的所作所为,比起眼前的事有过之无不及,着实太诡异了。”
谢微云语调懒洋洋,句句击中要害,视线戏谑地落在她脸上,似乎要探出点什么。
“哈哈,还好吧。”
华小满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机智地转移话题:“后来呢,为什么江婳如今恨不得要杀了齐二?”
崔福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