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华小满粗制滥造的借口并不足以糊弄陆言之,只是云海城内外乱成一锅浆糊,实在不宜多生事端。
陆言之视线滑向残墙处,雪色披风下男子神情冷淡,始终置身事外,对周遭一切满不在乎。
只是在他将手臂搭在小满肩上时,对方目光有意无意扫来,尽管没有展露敌意,却让他不由自主检讨自身行为。
很不妥吗?
从前他和小满相处方式也是如此。
视线收回,陆言之看了下少女,她眼眸稍弯,差点就要笑出声,正在为成功瞒下他这件事而沾沾自喜。
他没有戳穿她,只是象征性教训几句:“歪门邪道,下不为例。”
华小满反应倒是乖巧,低头认错:“嗯嗯嗯对对对,我真的错了。”
她一边诚恳悔过,再次回头望去时,斑驳黑灰色的残垣处空无一人,谢微云早就离开了。
回齐府路上时,齐鸣夏仍是步步跟上,拽住她袖子不松,浑身发烫,一言不发。
华小满顾及两人名声,使劲把他手指掰开,他的确没有缠着她了,但转身就要去海域寻人……
她正有点为难,陆言之越过她,抬手在齐三后颈上劈了一掌:“得罪了。”随后人就晕了过去。
棘手的事有时只需要简单粗暴解决方式,很快赶来几个齐家人,将人带回去安顿好。
离开齐氏这座仙府时,各处张灯结彩,连最角落的枝条都系满红绳,喜庆氛围甚浓。
再回来时,低沉的气压挤满每一处缝隙,浓重的阴云笼罩低空,令人透不过气。
云海城最引以为傲的齐二公子和海妖殉情的之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悲伤、惊愕、羞耻……各种情绪混杂,最后宣之于口的,只剩一句无奈的叹息。
在这个人与妖无法共存的时代,所产生的爱恋只会遭人诟病,将其视为畸形的存在。
华小满感叹之余,就是想方设法帮反派捂好马甲。
谎言已经圆不回来了,在旁人眼中,她和谢微云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若是让人发现她整日领着个魔头招摇过市,只怕下场不会好过。
想到这点时,她已经停在了谢微云房间门口。
他独自一人先回来,踏入房门后再也没出来过,别处好歹有微弱的夜灯,唯有他这一处黑压压的,没有半点生气。
华小满走上前敲门,轻叩了三声:“谢微云,是我。”
然而接连喊了一阵,没有人理她,连个喘气声都没听见,过分安静。
难不成睡了?
反派有早睡的习惯吗。
对面楼阁的屋顶上,阴云投下一片三角暗影,谢微云闲散坐着,曲腿撑着下巴,目光漫无目的四望。
他扯了兜帽,脸上迎着风,侧颈上的炽焰纹时隐时现,散发出的诡异惊悚的暗芒。
直到下方传来声响,视线随之落下。
天色已晚,华小满像是终于想起他,不知从哪慢吞吞赶来,象征性拍了两下门,然后鬼鬼祟祟趴在门缝里看。
冥蝶:“要下去吗。”
它瞥了眼下方,又瞅了眼旁边的男人,煽动的翅膀浮起一阵光点。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谢微云情绪难辨,目光不知飘到何处,许久没有出声。
四周幽寂,唯一的喧嚣就是那阵敲门声,也是仙府中唯一的热闹。
始终得不到回应,华小满那点温柔再也装不下去,一边拍门一边喊:“谢微云,再不出来我就走了哈。”
声响回荡在僻静的小院上方,奏成一串毫无韵律的杂音,要入室抢劫一样。
华小满:“我数到三,再不出来就踹门了。”
冥蝶:“……”
这人一天天的,怎么使不完的劲。
它压低音量,提醒道:“圣器的事宜早不宜迟。”
谢微云的魔修身份瞒不住太久,经此一遭,陆言之彻底起疑,一旦暴露的话,再无安生之日。
届时,正道中人会扛起铲除邪恶的大旗围剿他,邪道则会为了旧怨,而趁机打击报复。
即便如今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救人又如何,这也成不了免死金牌,这些人可是一直秉持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
至于下面那位……
华二过往再不堪,但也是华氏仙门堂堂正正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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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摆在这,终究是殊途。
况且她还有位匡扶正义的长姐,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日后碰上免不了大动干戈。
不如趁现在,大伙好聚好散。
阴云静静飘过,露出浅灰的夜幕,今夜无月也无星,拂过海面的风带来沉沉的血腥气息。
夜露湿凉,卧房中的光从头到尾没亮过一星半点,里面即使睡头猪也该吵醒了。
华小满磨蹭了一会儿。
最后她没数到三,也没踹门,垂着脑袋离开了。
谢微云敛起目光,撩开衣摆一角,浓重的血气散逸在空气中,玄色外衫撕开几道裂口,伤口处结上厚厚的血痂。
他手落在上面,用力按下,藏在内里的妖毒在炽灼的温度下燃成缕缕黑烟。
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只有那一点衣衫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冥蝶飞停在他肩上,软软一趴,没再吭一个字,连煽动翅膀的弧度都轻了许多。
……
云海城进入重建阶段,齐二的名字成了不可说,城民忙着手中的事,偶尔对视一眼,都很有默契没有多聊什么。
真心诚意敬仰过的人,无论日后发生怎样的事,都不忍让其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华小满与陆言之以及祁无劫同行,也在修整云海城之列,忙碌起来时,时间过得飞快。
但一闲下来,就会猜测反派在捣鼓什么,谢微云全身上下都充满不确定性,就怕他一言不发默默憋坏。
回齐氏仙府前,她在城中转悠一圈,然后马不停蹄奔向反派住所。
与前一夜相似,夜幕才落下不久,他卧房便一片漆黑,落针可闻。
华小满照例敲了几下门,无人理会,反思了一下,她觉得昨日还是太温和,于是决定采取一点暴力手段。
她计划把门踹开,这样比较省事。
然后腿刚才抬起,后颈落下一只大掌,忽地将她捏住,一只长腿“砰”地一声将门踹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谢微云就将她擒入了浓黑的卧房中,再用腿把门别上。
他不怀好意地笑:“请吧,华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