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万蛊窟的洞穴结界加固之后,游慕飞身离去。
天边金色流光隐于云层之外,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憋久的天道总算是抓住机会开了口。
【喂,你就这么将他丢进去不管了?里面可全是毒虫!】
【放心,死不了】
【……可你这也】太心大了吧!
天道努了努嘴,眼瞧着法则似有回归的迹象,没再开口。
游慕没理会天道的碎碎念,从交接地带一路往上,前去了太华宗的地界。
他记得,宗门大比之后,有几个北域的魔族奸细,从玄虚宗渗透到了太华宗的外围,正是这几个魔族,将那玄虚宗长老的独子杀害。
而俞昭算准了时机,刻意设计了那死去修士与虞怀的过节,又用高阶的符咒伪造了虞怀身负魔气的假象,将罪行栽赃嫁祸给了虞怀。
而真正的凶手,还潜伏在太华宗外围未曾被宗主和长老发觉。
俞昭要代替虞怀走大男主的路线,自然不会放任这几个魔族肆意渗透,只不过他在等一个时机,在这几个奸细给宗门带来一场不大不小的祸事时,及时出面绞杀,力挽狂澜,以此来获得宗门上下的赞誉。
太华宗内,鸿云尊者仍旧未曾从虞怀魂灯灭掉的事情中释怀。
“师弟,既然虞怀他……那玄虚宗那边,也该给那杨长老一个说法了”
宗主瞧着鸿云尊者立于魂灯之前,久久不曾言语的样子,暗暗叹了一口气。
接连出了这样的事,任谁都未曾料想到。
其实私心中,他也是不信虞怀会勾结魔族,可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赶到时,人已经畏罪潜逃了,如今虞怀的魂灯已灭,这人……极大概率是死了。
毕竟,玄虚宗已经下了诛杀令,虞怀他一个金丹境的修士,若是遇到玄虚宗的那几个长老,属实难以对抗。
可惜了那难得的天赋……
宗主摇了摇头,见鸿云尊者仍旧沉默不语,转身离开了长明殿。
长明殿外,俞昭静等在一旁,见宗主出来之后,立刻闪身上前拜见。
“宗主师伯”
俞昭垂头附身行礼,拦下了宗主的去路。
宗主正为着玄虚宗的事情思虑着,被俞昭的声音打断,顿下步子,侧头瞧了这弟子一眼。
“是你啊,来找鸿云?”
“……弟子是来,找虞师兄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弟子实在没想到,上次一见,竟是最后一面”
俞昭说的情真意切,提及上一次,又叫宗主想到了他声称被堕魔的虞怀打伤一事。
“上次的伤……可好了?你脖颈上……”
毕竟是宗门内仅剩的一个天赋型弟子,宗主着意对俞昭多关注了些。
原本太华宗有了虞怀和俞昭两个未来可期的弟子,令宗主对太华宗的前路更加期许,可这骤然之间,便落了一个,仅剩的一个,宗主自然要更加重视。
“已然好了,这……”俞昭恭敬有加,面上浮现出感激之色,伸手抚向脖颈上的伤痕,他接着道:“这是下山时偶尔路遇魔修所致,不打紧,多谢宗主关怀。”
宗主见那伤痕上确实有没散干净的魔气,斟酌片刻后,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这里是三品的伤药,拿去吧”
“多谢宗主!”俞昭立刻双手接过,见宗主微蹙着的眉头,询问起了宗门内的事宜。
“宗主师伯,现下虞怀师兄他……玄虚宗那边仍旧不依不饶,大比已经结束,可玄虚宗的弟子仍旧不愿离去,非要讨要说法……这…”
“此事你无需过问,且去吧”
宗主心中已有成算,并未向俞昭说明,拂袖而去。
“……是”
俞昭垂头,恭敬的神色在宗主的气息彻底消失在长明殿后,缓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颇为沉郁的面色。
原先虞怀在时,宗门上下的事物,除了管事堂主管外,宗主和师尊也会着意交由墨青和虞怀带领众弟子处理,俨然一副历练接班人的模样。
可到了他这里,怎么就是无需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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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实力,他俞昭比之虞怀差哪儿了?
分明虞怀已经生死未卜,彻底从太华宗消失了,怎的还是这般不公!
俞昭的所思所想,宗主一概不知。
从主峰离开,宗主传唤来了自己的大弟子墨青,吩咐对方从库房中将单据上的物品拿出来,再同自己一同前往苍云峰。
太华宗地界众多,峰头不少,宗门大比期间,苍云峰是容纳其他门派的地方。
如今比试早已结束,只有玄虚宗为了讨要说法,仍旧留在苍云峰的客房之中不肯离去。
原先太华宗以证据不足为由,一直压着对虞怀的处罚,不肯认罪,只说将虞怀寻回来,是非分明再做定论。
但玄虚宗的杨长老不依不饶,不顾两宗的和谐,径直接下达了诛杀悬赏令。
他们顾忌着杨长老的丧子之痛,加之太华宗这边确实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虞怀的清白,便忍了下去。
可如今,虞怀已死,又是死在了宗门之外,其中种种内幕他们虽然一概不知,但这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他们太华宗如
此大的宗门,还从没有受人钳制的时候,即便没有理由,也该为了颜面辩驳上三分。
思索间,宗主领着几个长老和一众弟子行至苍云峰的扶云院内。
墨青为师尊和几位长老推开院门,便听闻院内的玄虚宗弟子的嚣张言语。
“太华宗的,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扬师兄无端身死在你宗门之中,竟然还想抵赖下去不成?莫不是人命在你太华宗众人眼中不值一提?”
“也就是那该死的虞怀死了,若非如此,你们太华宗便该以命抵命!就该将那虞怀拉出来挖骨鞭尸,方可解我宗心头之恨!”
墨青上前一步,对上玄虚宗弟子记恨的一双双眼睛,语气笃定沉稳。
“是非对错,玄虚宗也该凭证据行事,你们若是真有虞师弟的罪证,便该昭告天下,而不是赖在我太华宗的地界迟迟不肯离去。如此口出狂言,实在不像正道宗门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