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说的与吴瑧一行人在镜中记忆里看到的情况倒也对得上,只是黑云族处心积虑引来雪云,背后究竟何目的樟也不知晓。
只知道为助滅场形成,阿芒动用了传承来的上古海神之力。
“这么说,鲛人学院里的两面辟邪镜也与你有关。”吴瑧道。
樟没否认,他望向秦莫,眼中半显半藏幽怨,“君临洲没雪云前也有苍崇的人日夜把守不是么?你们知道鲛人擅挖穴,定期给周边加固阵法。”
依樟所供,黑云族的人先是买通文秉,文秉又找到他。
他想办法打掩护供奉三座邪像,跟尹道临说神女仙逝,她后人不在洲内,无以为念,特供奉一座祈福像和两座童子像。
他们按主像所说铸造了两面衣冠镜,以符阵为引吸食学院人的灵气。
再后来滅场发作人死光了,二至三楼的辟邪镜暴走消失。
樟把楼下吸食灵气的符咒改成辟邪镜,将镜灵困在其中。
没想到日渐积累下,镜灵以文秉和黑云族的精神力为依托化作过往的记忆。
秦莫打断他,“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们镜角的下落。”
“你们来晚了。”樟幽幽道,“你们在外头跟奇绝人交过手了吧,镜角在他们手里。”
秦莫一改往日气定神闲的样,满脸震惊。
吴瑧瞳孔地震:“……他们是奇绝人?”
古籍记载,两千年前,以第一任帝君嘉吴为首的苍崇派势起,奇绝一族战败销声匿迹,苍崇得握修仙界主派大权。
有人说奇绝早灭了,也有传他们生活在人所难找的隐秘处。
吴瑧头疼,古来因王朝更迭的仇恨历代难消,更别说这种诛派大仇了。
他们以为自己拿走的是苍崇镜,万一想办法毁掉……
吴瑧两眼一黑,差点翻到。
银娘眼疾手快扶住她,“瑧,你身体。”
“没事。”吴瑧尽量保持冷静,“道君,你们交手时,你没觉得滅场不发动攻击奇怪吗?”
她问出口才反应过来,奇绝的人说他是叛徒,合着……秦莫是奇绝人?!
奇绝被挤下修仙界的历史舞台,他转身加入苍崇,如果其中没有其他隐情,这真的很难评。
“我以为他们带了其他神器护体。”秦莫正儿八经解释了一嘴,倒让吴瑧噎住了。
几人相顾无言,一时没了主意。
“仙子,仙子。”樟唤了两声,才把吴瑧从盲盒中拆解出来。
她回忆了下阿芒说的,告诉樟,“你家阿芒让我跟你这个蠢材下属说,让你不要再滥杀无辜,她要的不是生灵涂炭的称霸,而要人心向她。”
说完她仿佛看到樟“咯噔”坠下的心。
鲛人垂泪:“七十年了,神女,您再不出来,鲛人一族要覆灭了啊!”
许是听见吴瑧的复述,尹时砚垂身侧的手指蜷曲,渐渐加重力道,面部神色也有变化。
裂缝深穴中爬溢出丝丝缕缕的地下冷风,吹动他扭卷的一绺鬓发。
他痴痴地笑了,嗪满泪的双目着眼祭台上那具布满褶皱的尸体,似空洞似埋怨,笑得放肆。
大约跪太久,尹时砚起身时踉跄了一把,秦莫伸出的手顿在身前,不知如何处理。
尹时砚只有躯干使力,半边肩膀斜搭着,忽而呆滞忽而放笑,神色大开大合。
他笑着跌撞着奔向祭台,发冠散落,满身狼狈。
“梆!”
眼见秦莫瞬移过去但慢了半拍,尹时砚跳入自己在青石板盖上打出的洞。
片刻后,鲛绿的灵光从水潭底散射出来,穿透阿芒的尸体。
“不要再烦我了,做什么?我不要走,不要啊!”
“是阿芒的声音。”吴瑧认出来,“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顷刻之后光芒散去,祭台上的干尸消失不见。
吴瑧不放心,跑到钟延身边,后者停下自疗,面色慵慵仿佛没睡醒,由人搀扶起来。
吴瑧扶他时差点脱口而出“受伤跟卸了骨头似的软趴趴”。
话到嗓子眼吞了回去,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不想平白讨人情。”钟延人明明在身边,却用传音阵跟她说话,“阴阳相克相生,有明便生暗,神魂相合的二人修道相连,死生祸福相依,我若不救你,自己也要死。”
“啊?”
信息炸裂,她忘了对方用的传音,重重的狐疑声惹来背对他们的所有人,除了物合。
钟延好容易爬上点血色的面庞白回去几分,抽出手望向水潭,不做任何解释。
吴瑧清了清嗓子说:“金道友真乃神人也,短短时间恢复得——像个人样了。”
像个人样的那位表情更僵,就差把“滚远点”三个字丢她脸上。
秦莫:“吴瑧?”
“啊?”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吴瑧尴尬一笑,“不好意思。”然后低头眨眼。
脚底有轻微震感,与来时的机括声不同,这回地底的力量分明由人操纵。
青石板盖轰然炸裂,与此同时,方才散射的灵光这会儿收敛不少,一团青绿色的光源由水深处向水面靠近。
须臾,一名男子游上岸,身披鲛青色灵焰,正是尹时砚。
相貌是他,灵力却大相径庭。
这人浑身散发霸道的威压,修为也有大幅提升,他身上的青色灵焰波涛般汇集下半身,双腿化成层层绿鳞,延展出一条尾巴,比一般鲛人的要长三四倍。
尹时砚的目光穿过秦莫和银娘,落在吴瑧身上,不满意道:“小魂,让你带话,你跟他们联手逼我出来?”
吴瑧大惊:“他不是尹仙君,她是阿芒!”
樟灰败的眸光蓦地放亮,伏地大拜:“神女归来,天佑神女!”
阿芒没理会樟,反而抬手邀请秦莫和钟延:“二位仙君品貌出尘,灵根不俗,不若随我前往冥洲,一同研习复生大同之术。”
“有病。”秦莫言简意赅回应。
钟延不语,眸中浮现戒备之色,传音给吴瑧,“此人蹊跷,掩护我身份。”
吴瑧心说这不废话么?冥洲相当于地府,她想去就去,蹊跷到家了。
阿芒盯着钟延看,似乎看出点名堂,又不大确定。
“你族人给樟献祭完了”,吴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再研究深透有什么用呢?”
阿芒骇然,转头问樟:“她说的可是真的?”
樟颤抖着身体,低下头,“神女,我,我该死,我没保护好族人,求您处罚。”
说着眼珠子咕噜一转,爪子直指吴瑧等人,“都是他们,都是这些修道者,他们害死青王,害得鲛人无处安身,害得弟子不得不请您出山啊神女!”
其余人:“……”
秦莫眼神:好大一口锅?
银娘就地炸裂:“你这个天该休的臭东西,这么多鲛人明明是被你献祭掉的……她怎么了?”
秦莫挡在前面,结印挡开绿芒,“一介神女,前言不搭后语,方才害邀请我们共讨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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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又喊打喊杀。”
“还我族人!”
尹时砚的身体绿芒大盛,潭水潮汐般快速高涨,水中漫溢青光。
等大家反应过来潭水承载着阿芒的碎灵,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碎灵以水为媒介聚合成阵,把在场的人带进一方御界中。
与钟延的御界不同,这儿的范围没他的宽广,主要成分是泥沙,极致的干燥洁净。
天上空蒙无色,御界中长满了歪七扭八的大树。
银娘快气无语了,“讲不讲理啊,你们自相残杀,与我们何干?”
阿芒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从尾巴尖里抽出一根长玉棍,一头是□□。
“昆仑玉枪。”秦莫和吴瑧同时认出神器。
“细润淡雅,深藏锋芒,青王于昆仑山巅悟道所得的神器,是好东西,但你不相配。”秦莫道。
阿芒抢指前方,手臂聚力绷起紧实的肌肉线条,顶着尹时砚那张端方君子脸说道:“配不配的你们试试便知。”
秦莫未念符令,但右手祭出结印重重拍地上,催动阵阵灵风。
方圆几里奇形怪状的大树化作土灰消散在空中,只有贴近边缘的一圈勉强留住。
“既然干仗,便清场打个痛快。”
算是给阿芒一个下马威。
“金道友,秦某这招破灵咒使得如何?”
钟延“嗯”了声,“还行。”语气平淡得好像勉强肯定徒弟某个阶段的修炼成果。
吴瑧总算知道碍于神魂相合的面子,这条大蛇对她算宽容的了。
银娘拉扯吴瑧手臂,捂嘴道:“这个金道友究竟什么来头,不会端着半壶水叮咚响那种吧。”
言下之意这人很装·逼啊!
吴瑧赔了个笑脸,希望等她知道钟延身份的那天,能站着说出这句话。
不过应该不会有这种时候,毕竟钟延那么低调的人,哦不,那么低调一蛇。
果然,秦莫说“得空切磋”,他淡淡道:“再说吧。”噎得人家道君的挑战书无处安放。
昆仑玉枪举过头顶,破空劈向正前方,枪头再次对准他们。
秦莫刚从钟延处吃瘪,满不耐烦道:“要打便打,不停挥枪做什么?”
阿芒:“……”
枪身翠色通透,在尹时砚的挥舞下劈出近乎凝滞的枪罡,玉枪破风脱手,疾风残影急速刺去,秦莫接住一击,被推后一段距离。
吴瑧两人惊呆了,若说秦莫差一步便飞升成真神,那阿芒一招便占上风,是什么水平?
“咻——”吴瑧耳边划过风声。
她、银娘以及木偶人物合被钟延闪身送到御界边缘,一棵根部扭转一百八十度以上的参天大树上。
“待着,别碍事。”钟延话还未落,人影几闪回到御界中央。
吴瑧:“……”她不忘顺抚银娘的背,“习惯就好,我虽是他救命恩人,但捡到这位起,每天都要被嫌弃。”
银娘扑闪圆乎乎的大眼,“金道友这是为咱们好,即便鲛人神女修为逊于道君,也能利用御界积攒的灵力,还有地形变化增大赢面。只不过修神御界这种好地方,要涅墟境以上的修道者才配铸造,而且一旦进入某人御界,说明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一旦被毁,修为全消,严重的神魂俱灭。”
“这么严重。”
见她懂的很懂,不懂的东西一窍不通,银娘小心翼翼道:“瑧,说实在的,金道友跟你结对修炼确实有些委屈他。”
吴瑧默默掰正她的头,“乖,好好观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