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中安静下来,岩石缝隙渗流的水珠一滴一滴砸落,奏出“啪嗒”声。
对方终于按捺不住,手势翻动起术。
吴瑧凝防护印准备迎战,再细听,那人准备了半天还没出手。
她翻页似的回忆起来,声碎,手势繁复,准备时间久。
重击术!
灵力结印的过程贼长,没有之一,但能集中力量攻破坚硬的东西。
吴瑧暗骂,这人想把山洞震塌,连带大家一起埋里头啊!
“轰——”
岩石震动,碎石乱飞。
沿山的老房遭重,一辆旅游车刚开过去,房子塌了大半。
浓灰卷着泥灰石屑,景区安全应急响应立马启动。
深洞黑暗中,吴瑧挎着瞿又的尸体,结印挡开一方大石,下塌的泥石透出一丝天光,她使了一张瞬移黄符,破土上行。
冲出泥土表层,吴瑧把老人的尸体放到另一处岩层的干草堆上,返身迎上从坍塌土堆里冒出来的人。
这人会使重击术,但本身修为不高,结丹初期的样子,不是吴瑧这种挂逼的对手。
吴瑧不想闹太大动静,对准来人麻筋一点,这人便软倒在地。
再于丹田处一点,她僵直坐起。
“你到底是谁?”
吴瑧和眼熟的大美女异口同声问。
“要你管。”异口同声答。
两人皆皱眉,跟不对眼的人有默契神让人烦。
“师姐!”
山坡那头冲过来另一个女修。
地上这个刚喊跑,那人就被吴瑧拉回来。
两人背靠背,僵直地坐在一块儿。
吴瑧看了眼瞿又,“你们杀的?”
“少贼喊捉贼了!”后来被按住的女修凶道,“我们明明看见你进了岩洞,不是你杀的还有谁?”
大美女:“她还有帮凶。”
女修倒吸一口凉气,“有本事你杀了我,凰丂君上不会放过你的!”
恐惧中硬撑出不卑不亢。
吴瑧:“轮回神君?”
她在两人腰间玉带翻找起来。
女修:“士可杀不可辱,停手,停手啊!”
吴瑧在腰封里摸出两块弟子牌,这东西每人独有,刻了名字,封存每名弟子的灵力。
细一对比,的确是她们本人的。
女修嚎啕大哭,“救命啊!有女流氓,苏伯伯啊,救命啊!”
吴瑧准备拿出自己的弟子牌,听她喊了声苏伯伯,便问:“你喊的苏伯伯是苏大叶?”
坐地上两人皆是一怔。
“你到底是谁?”她们同时开口。
问题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贼子,放开我女儿!”
人未到招先至。
吴瑧这才发现刚才女修大哭大闹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另一个借此机会冲破半边桎梏,结印发出求救信号。
“阴我?”
她翻身挡开卷风破叶来的一击,自报家门:“苏师傅,我是吴瑧。”
坡那头疾风闪身近的一道影子聚了形,落在两人身边,另一道显眼些的影子随后跟来。
半晌,五双眼睛没对出个所以然。
王宴眼疾手快想给两人松快,蹲下瞧了半天,问吴瑧:“你做什么了?”
大美女说:“爹,这人有古怪,昨夜我亲眼见她和一个同行的男修进山里,我和刘璃后面进去过,今天再去里面死了个凡人。”
吴瑧反问:“你做什么震塌山洞?万一害了过路人,你知道会惹出多大祸吗?”
“有本事放开我,”苏大叶的漂亮无脑女儿气急败坏,“光明正大打一场。”
这事吴瑧没错,相信以苏大叶的人品不会偏袒女儿,除非他们四个人都有问题。
但是据这位颜值高做法却笨的女修行事风格,吴瑧几乎排除了这个可能。
她理直气壮道:“不光明正大你也打不过。”隔空断开缚在丹田的阻筋结印。
吴瑧向苏大叶作揖:“苏师傅,并非我有意刁难,我奉命来找那位凡人,哪知好好的一个人半途遭人下毒手了,此事若与令嫒无关,恐有第三方人插手。若不信,可请戒律长老们定夺。”
她来之前去见过谁?秦莫。
苍崇谁掌管戒律?秦莫。
言下之意,你们坏了道君的事,我兜不住了,请他解决吧。
苏大叶的女儿张口还想怼,被她爹一个眼神杀叉出了对话。
王宴一向机灵,扶起两人,“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无非——大水再次冲了龙王庙,嘿嘿,嘿嘿嘿。”
“对了咱们重新认识下,这位是我师父的女儿,苏盺,在龙拳市据点轮值十年了,这位同在据点,刘璃。”
他侧身平掌移向吴瑧,“这位是造物司坊新来的幕僚,吴瑧散仙。”
亲疏有别,人家四个人呢。
吴瑧顺着台阶就下,“那便不劳烦戒律长老,我复命后,大家一同等传召吧。”
苏大叶点头答允:“眼下只得如此。”
吴瑧传阵找秦莫,当着别人的面不好多说什么,粗粗提了嘴过来找人出了点岔子,倒是把苏盺用重击阵的事交待得明明白白。
秦莫回了句“知道了,余庆处理”,便切断了阵法。
苏大叶暗暗指着苏盺鼻子,“你呀你呀,回去领罚吧。”
重击术引发小型山体滑坡,挡了一半盘山公路。
万幸苏盺的修为不高,没造成二次灾害,也没伤到人。
有关部门拉起警戒线,另一半还能通行。
约个把小时后,一辆面包车停在山下,副驾驶升起一缕灵烟,普通人看不见。
几人隐了身形,王宴在山头扩声叫唤:“道友,山上。”
来了两个穿现代工作装的,戴着口罩,把瞿又的尸体装进尸袋,这一趟下山引起不少人的围观。
其中一个给路边的交警出示工作证,解释了下人是自然死亡,跟山体滑坡无关。
车上,吴瑧晕车半小时后,终于在嗡嗡的耳鸣声中回忆起刘璃。
“刘璃仙子,你刚调去龙拳市据点吗?之前在尚行市吧。”
刘璃坐在她和苏盺中间,奇怪问:“你怎么知道?”
“真巧,之前你处理过一辆禁区报废的车,我是车主。”
“额……新车还好用不?”
“雨刮器不响了,空调也好用,说起来我捡了个便宜——谢谢。”
刘璃干笑:“应该的。”
“你是天缘堂的弟子吗?”吴瑧趁热打铁又问。
物合是天缘堂的主掌,如果从那儿出来,她肯定也有问题。
“不是,”刘璃显得不好意思,“我修为过低,还是外门弟子,没配去任何主掌名下。”
“对了吴瑧,你那位结对修炼的道友呢?”苏大叶坐在前排,转过头问。
吴瑧随口编了个瞎话,“我也不知道,说是去哪个山头饮风露甘霖,修行去了。”
苏昕:“所以他不是你男朋友?”
当着苏大叶的面她都这么问,吴瑧便打趣道:“苏师傅,你女儿看上我道友了,想跟他结为道侣。”
“咕咚。”
心脏一声扣响,吴瑧心虚地裹紧外套。
苏大叶的粗糙大掌拍到苏昕脑袋顶,“没引一个雷劈,就想着把自己送出去了,有老子在,没修炼到合道期你想都别想。”
“爹!”苏昕恶狠狠盯了吴瑧一眼,气鼓鼓地看向窗外。
车子先把几人送到尚行市的据点,一名据点的修士在门口等着,车子没歇下,掉头拉着瞿又的尸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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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瑧问修士老人有没有后人,可惜得到否定的回答。
瞿又一生未婚,连个男朋友都没谈。
修士说会有专人来问话,分头带人到一楼各个房间。
吴瑧求之不得,得趁等待的时间好好想想,怎么把发现铁盒的那段省去。
假设苏盺和刘璃没问题,那么有一方暗中的势力害死了瞿又。
对方想造成瞿又窥秘不得丢了性命的假象,却不知老人谨慎活了一辈子,不可能快寿终正寝突然违背原则。
吴瑧整理心事,盯着墙上的钟走了大半圈,听见门口有人恭敬地喊了声“白逐大人”。
她挑了挑眉,想象一只大白鸟挤在座位上说话——
搞笑吧。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个白衣流光翩翩公子,身边跟着一名眼生的小仙君。
要说这只鸟,的确有几分姿色。
许是结对修炼的缘故,气质竟然跟秦莫有些相近,眼波流转间传达出十二分的风流。
小仙君问录,白逐旁听。
吴瑧将事情来龙去脉描述了一遍,但是掠过骨笙和铁盒的事。
她表示在岩洞中的房间里没找到任何线索,本来第二天还想再去看一眼,结果撞见死僵了的瞿又,以及想干掉她的苏盺。
白逐从头到尾含情脉脉,乍一看又像在认真倾听,末了才问:“为什么去找这个叫瞿又的凡人?我让人查了,你特意一路打听过去的。”
秦莫说过满苍崇只有他知道吴瑧异世人的身份,王佳婧的身份银娘知道,不过她不是有点事到处说的人,所以白逐不清楚她的动机。
“这个嘛,我们从君临洲出来没几天,没得到道君的允许,我不敢说太多。”
“行了,那就这样吧。”他看小仙君整理得差不多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向轮回殿大弟子复命,他会处理接下去的事。”
小仙君好整以暇,作揖退下。
等人走后,吴瑧终于逮到机会问心中疑惑。
“白逐,瞿又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白逐托腮撑在桌面上,另一手小指到食指连着落下,“想从我嘴里得到消息,就这么称呼?”
吴瑧感觉被拍了一脸的油,靠回椅子上:“爱说不说。”
“心经爆裂这事很难断,你可以说她寿终正寝,也可以说经灵力一冲,砰,裂了。”
吴瑧心惊,“修道者杀凡人不会被降道罚吗?!”
“又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动的手,天道是尘世监控?时时刻刻看着?”
吴瑧:“……”挂不得钟延说天道不是万能的。
打开房门,对门的苏昕也正好出来,苏大叶、王宴和刘璃早在大厅等候。
就这么走了好像没多大意思,吴瑧请几人到路口找了家烤肉吃。
饭桌上,苏昕还想再打听钟延的消息,给她老爹两巴掌扇起两层大波浪。
苏大叶严令禁止女儿突破三重合道境前对任何男人动非分之想。
吴瑧才知道到达这个境界,对修道者是第一次质的提升。
跟他们告别后,吴瑧在公交站等车时遭白逐截车了。
“在君临洲待了大半月,御物飞行总学会了吧,载你一程?”
“算了算了,”吴瑧真不好意思动用秦莫的人,“我等车就好。”
“算你有自知之明。”白逐饶有意味盯着看,把她看得汗毛直立。
片刻后,他忽然收了笑意,“喜欢冷漠、若即若离的?”
吴瑧忍着胃里的呕感,看在秦莫的面子上扯出笑容,但非常勉强。“白逐啊,我对鸟类不感兴趣……”
白逐瞬间拉下脸,眼中夹着寒意,再一眨眼,那抹冷锋收回眼底,“既然如此,明日去神龙谷你自行想法子。”
吴瑧摸不着头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