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野闻：“我已潜入人鱼境，人鱼组织了巡逻队伍和哨岗。”
人鱼数量庞大，上次的成功奇袭无法再复刻。
组织者群聊里，颜野闻正在同步人鱼境内信息。
沈葵：“人鱼公主很快会回到人鱼境，你注意人鱼动向。”
许泽：“探查目标里，人鱼宫殿优先级降低，先探查特里·库西的故居。”
消息发出几秒后，组织者会议现场有个玩家问了句：“特里·库西是？”
沈葵：“小红的曾用名。”
之所以让颜野闻降低人鱼宫殿优先级，是因为人鱼公主并不清楚海神心脏的存在。
在此之前，沈葵他们预想过人鱼公主会单方面违约，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或者人鱼公主会不清楚它所在的位置。
但事实上情况比这更糟糕。
人鱼公主压根认为海神心脏不存在。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个传说。
传说在遥远的、由神统治世界的时代，有一个人类带领他部落里的人们前往远海打渔，回程时候，他们遇到了雷雨天。
死里逃生之后，他们发现了海底一座精美的宫殿。
人类带着族人们进入殿中，拿走了很多宝物。
宫殿的主人正是海神。
海神发怒，放水淹死这群不问自取的人类，带头人类的儿子得知后怀着一腔悲愤刻苦练武学艺，最终杀死了海神，挖出了海神的心脏。
海神流出的血将死去的人类唤醒，他们吸收了神血，跟海神一样变成了半人半鱼，同时拥有了在海中呼吸的能力。
“原来人类是人鱼的祖先？”
沈葵听完故事，摸着下巴，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人鱼公主不理会抓不住重点的听众，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在人鱼的传说里，海神血液在人鱼体类凝结成鲛珠，鲛珠赋予人鱼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但这只是传说而已。”
人鱼公主不仅不相信，还对玩家发来嘲笑：“你们这么折腾，不会就是为了找到海神心脏，借着它对付人鱼吧？那我祝你们成功。”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人鱼公主不知道海神心脏的存在，有两种可能。”
组织者会议上，许泽分析道：“第一是海神心脏被藏在人鱼宫殿，有关信息被封锁在人鱼族最高层，而她被排斥在外。
第二，海神心脏是只有人类才知晓的存在，几百年前那场阵营战争里苏亚·库西盗走了海神心脏后并未进献给人鱼皇室，而是藏在了什么地方。”
“苏亚·库西又是谁？”
另一名组织者玩家提问。
沈葵解答：“小红父亲。”
“！所以小红是人类跟人鱼的……结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叫了几次“小红”，小红居然凭空现身会议现场。
因为过量信息冲击有些嘈杂的参会玩家们顿时像一个个锯了嘴的鹌鹑。
惊讶出声的那名玩家默默找了个文雅且友好的词缀在句尾。
沈葵看向许泽：这些玩家都不知道前情提要的吗？
许泽：时间太赶了，没来得及同步。
红色人鱼听不懂其他人的话，但是在场的玩家还是莫名犯怵。
毕竟当初那场围剿在场有不少玩家是亲历者。
会议气氛古怪。
“你怎么过来了？”沈葵拉着他离开会议室，关上门，隔绝身后玩家们好奇的目光。
红色人鱼也没在意那些玩家。
他今天除了自由方舟潜行时躲进了自己的空间，其他时间都呆在甲板上，晒了一下午太阳，又吹了半晚上的海风。
他有点想回控制室了。
但控制室权限在沈葵手上，没有沈葵放行他进不去。沈葵这天很少在控制室，午饭也是跟陈芳一起吃的。
“我饿了。”
红色人鱼除了早上那一顿，之后便再没进过食。
沈葵：！
人鱼没在身边，她居然没想起来！
沈葵连忙将人鱼带回控制室，给他拿了饭菜摆上。
红色人鱼被饿了一天也不抱怨，拿着餐具低头开始进食。
沈葵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小红身份敏感，在玩家中也不太受待见，但沈葵自己并没有亏待俘虏的嗜好。
人鱼公主之前除了被笼子关着，被安置在玩家经常来往的餐厅外，每顿有吃有喝。
只不过对她来说，在笼子里每天被玩家们看，已经深深伤害了她身为公主的自尊心。
也不知道以她那强烈的报复心，准备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见小红吃完，沈葵又补上一份。
小红红色的饥饿条终于变回绿色。
涨满了。
红色人鱼自觉停下进食。
跟他吃饭这几天，沈葵改掉了他之前饥饿值满了以后仍继续进食的习惯。
倒不是沈葵掌控欲强，而是吃饱了再进食是一个并不太舒服的过程。
沈葵以前差点将自己撑到进医院，知道撑到的感觉不好受。
因此下意识地阻止了对方这种行为。
多次下来，竟真让她改掉了。
=====
沈葵回到会议室时，其他玩家们终于将现有信息同步了，同时，他们也远程跟进了颜野闻那边的情况，人鱼境放大版的地图铺在会议桌上。
有玩家刚刚在某栋建筑上做了标记。
颜野闻将自己的行动和一路所见所闻发在群聊里。
“巡逻的人鱼们有些骚乱。”
过了一会，颜野闻再次给出信息：“人鱼公主回来了。外城区的巡逻侍卫正在给其他地方人鱼通报这个消息。”
倒是比沈葵想的慢一点。
沈葵注意到不对：“外城区？人鱼公主回人鱼境是外城区什么位置？”
颜野闻：“看样子是钟楼方向。”
钟楼？
沈葵记得是外城区中部，一个造型古朴的圆形塔楼，那个塔楼比周边其他建筑高上不少。
她在地图上指了一下，拿笔的玩家便跟着圈了出来。
沈葵原以为钟楼的作用就是敌袭时示警，没想到还有其他用途。
颜野闻：“我之后去钟楼探查，看看什么情况。”
队友这么上道，沈葵欣慰不已。
人鱼的作息跟人类相反，夜深了，反而到了人鱼们活动的时间。
会议室众人有些熬不住，沈葵同样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许泽：“今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说着，在群聊里@颜野闻：“保留精力最重要，探索的事不着急，你找个安全的落脚点睡一觉。”
颜野闻没有采纳他的意见，继续往群聊里发自己的探索进度。
许泽也不勉强，安排了分组值班。
沈葵作为船长兼编外人员，不用参与值班，打着呵欠跟其他玩家挥手告别后回到控制室躺下，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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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便沉入黑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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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野闻白天在人鱼境外等退潮时，一直在养精蓄锐，这会精神奕奕。
实际上，就算他白天没有睡过，现在也睡不着。
——因为实在是太吵了。
他睡眠质量不好，根本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鱼活动的同时入眠。
人鱼彼此间交流时声音不会太尖利，只有在面对强敌时的音波功击会刺耳有害，但颜野闻对声音敏感，人鱼多了交流起来也很嘈杂。
颜野闻绕过了外城区守卫。
外城区的建筑风格跟散居区完全不同，这里的建筑开始“规矩”起来。
没有散居区那样鲜明的特色，这里更像文明和群居的产物。
外城区的建筑密度很大，为了方便区分，玩家们对着地图给外城区做了分区和建筑编号。
钟楼处于外城区中央位置，旁边坐落着外城官宅邸，戒备森严。
颜野闻放弃了先查看钟楼的想法。
他打开地图，找到沈葵特别标注的区域。
那里某一栋建筑曾是特里·库西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也是苏亚·库西死去的地方。
颜野闻根据地图标注的路线，来到外城区边缘。
这里地理位置偏僻，建筑分布没有那么密集。
颜野闻走到拐角，看到一片荒芜的小院。
……
沈葵第二天醒过来，一打开消息栏，便被99+群聊那硬控了。
她翻到自己睡觉前的位置往下看，足足看了一个半小时才补完群聊信息。
颜野闻昨天晚上先去了小红以前住的地方。
他在群聊里贴了图，是一个相当破败的小院子。
院子里有一个灶台，格局跟玩家们二级庇护所时候有点像。
不一样的是，院子里多了一口井。
……一口井？
沈葵满脑袋问号：人鱼境不是在海里吗？
在海里打井是想干嘛，挖石油吗？
颜野闻估计也觉得这口井有些突兀，从上往下拍了张图贴到群聊里以后，他直接下了井查看。
这是一口枯井。
颜野闻将底下每寸井壁都确认过，里面除了碎石和一些青苔，什么也没有。
爬出枯井后，颜野闻再次环顾小院，这次看见了一个鼓起的土包。
他犹豫了一下，拿出工具开始刨土。
看到这里的沈葵：很好，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所谓的海神心脏找出来！
土包埋得不深，颜野闻很快就挖到了东西。
一截白骨在泥土中露了出来。
颜野闻敬业地贴上了图。
沈葵看照片里那截胫骨，想起小红说他父亲疯了几年后死掉的事，心里一咯噔。
——这不会是把他爹的坟刨了吧？
事实证明，几百年前的人鱼境里，也不会有第二个有胫骨的人。
这具白骨就是苏亚·库西本人。
颜野闻也不嫌瘆人，将整具白骨挖出来后在地上一一拼凑好。
一具男性尸骨终于在四百多年后见到了另一个人类。
随苏亚·库西入葬的，还有一个银制的方盒子。
方盒子制作得相当精美，不仅雕刻了花纹，还镶嵌着宝石。
沈葵觉得盒子上的花纹眼熟，仔细回想后，发现这花纹与祭司老头衣服上的绣纹很像。
这是人类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