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轮到他们韩家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

    听见这种荒谬‘抢儿子’的话,季清欢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只悄悄把前殿膳厅每一个角落都看遍了。

    也没看到老爹的身影。

    老爹没来接他。

    老爹在哪?

    王对韩枭这句话也没反驳。

    想来季清欢要是他韩问天的亲儿子,他早就高枕无忧了。

    又何须替这个不成器的费心筹谋!

    总之‘认儿子’的话题,让膳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也因为这阵寂静,韩枭的笑意逐渐凝固在唇角,沉下来的阴鸷视线往那两人之间打量。

    很好。

    这都懒得遮掩了,当着他的面就承认想多个儿子!

    随即,他敌对的目光直接砸向对面。

    该死的季清欢!

    “......”莫名其妙又被瞪着的季清欢,垂着眼只当木头人。

    他正在心里琢磨——

    韩王跟季沧海是死对头。

    韩王不可能会喜欢死对头的儿子。

    韩王一见面就亲亲热热喊他贤侄。

    韩王对季家有所图谋!

    会是什么?

    他们季家父子能有什么。

    季清欢真的着急了,有种不妙的焦虑感。

    “清欢贤侄,”韩王不再看叛逆的儿子,转过身朝着季清欢坐好,“贤侄啊,叫你看笑话了。”

    坐在圈椅里的少年坐相规矩,不论穿的什么黑粗布,也都不影响自身那股清凌坚韧的气质,十分招人赏识。

    韩王愈发满意,笑眯眯道。

    “我这个儿子素来不成器,胡闹的很,贤侄你比他大一岁,往后可要帮着本王好好督促他。”

    这老登在说啥。

    往后,督促?

    季清欢缓慢眨眼,抬头望向韩问天。

    “王爷谬赞,可我总归不会长住青源城,还要跟父亲一起带着百姓往南去。”

    再往南就到西夏地界了。

    季清欢听他爹说过,辽兵攻打皇宫时,赵王叔领兵逃向西夏,目前已经跟西夏王达成共识。

    如今西夏共有十六万大军屯聚。

    可暂时抵挡辽兵的进攻,争取时间另谋复国大业。

    所以他们只要把太子送到西夏。

    季沧海就对得起先皇往年提拔之情,纯粹是报君恩。

    “不不不,想必你父亲没还来得及告诉你.....”韩问天笑着摇头。

    “太子就在青源城暂住了,等什么时候季将军把辽兵打退,夺回皇宫,本王才能放心的叫太子离开,这大抵还要费些日子呢。”

    废物先皇能坐稳江山,靠的是季沧海。

    他韩问天想要江山,也可以指望季沧海和他儿子。

    简直妙哉。

    “!”

    打辽兵,夺皇宫?

    季清欢惊愕转头看向韩王。

    这哪里是费日子,这是要费他爹季沧海的命啊!

    东部辽国这次暴乱是有备而来。

    他们联合北边蛮夷子部落,共聚齐四十万大军。

    尽管途中开战折损,粗略估算至少也有三十万往上!

    粮草充备,兵良将广。

    而整个南部加上季州现有兵卒,满打满算才不到十五万人。

    粮草凑合,兵弱将贫。

    韩王没有得力战将,却想趁机挟持太子跟赵王叔抢皇位,可是抢皇位之前还得先打退辽兵。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叫季沧海领兵给他当刀使!

    季清欢全都明白了。

    难怪韩王会答应叫季州百姓进城,怕是用季州上下的存亡来威胁季沧海了,这就是昨夜的谈话内容。

    可季沧海今年已经四十有五,早就不是年富力强时。

    如何能领兵冲锋陷阵,跟年轻时一样拼杀?

    韩王这是为他自己的大业,让季沧海拿命往前冲。

    季清欢坐在圈椅里手脚发冷,抿紧唇瓣摇头。

    “....不,我爹不能。”

    他们只想把太子送到西夏。

    等送到西夏以后,他们父子就带着姐姐另找一处小地方,不掺合战乱。

    日子定会像从前一样,平平安安。

    没了季州城,还会有另一个季州城。

    只要有爹在,什么困境季清欢都不怕。

    “哈哈哈,贤侄年纪尚小,恐怕不知你爹有多么骁勇善战!”韩问天大笑着说,像是已经坐上九五之位,“季沧海,季大将军!”

    “我知道!”韩枭忽然插嘴。

    听明白他父王的意思,此刻眸色都亮起来了。

    韩枭说“当年季沧海领八万官兵来战咱南部九城,以区区八万缠斗十三万,足足与咱们苦耗三年!”

    最终替蠢皇帝收复南部,逼他父王签下归降文书。

    就等于叫韩问天把打碎的牙和着脓血,生生吞到肚子里。

    哈!

    韩枭好痛快,终于轮到他们韩家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要说奸诈还得看他爹,不服不行。

    对,就得这么干。

    让季家父子给他们韩家当牛做马,还当年南部九城惨败之痛!

    原来他爹不是想认儿子,是想叫两把宝剑认主啊。

    可以,这样最好。

    韩枭兴奋的看着季清欢,对面那人脸色已经煞白了。

    他说“喂,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父亲?这点困难算什么,打呀,我们家的兵你们有什么不敢领的?都送给你们了!”

    反正输了赢了他都无所谓,能看季家父子奔波劳碌才最有意思。

    “闭嘴。”韩问天瞥他蠢儿子一眼。

    什么大局筹谋都不懂,只会耍些小聪明。

    尤其喜欢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大人的事有你插嘴的份儿?”韩问天说,缓了语气,“你多跟人家清欢学学,能学来几分沉稳就算老子没白生你。”

    “父王。”韩枭笑的浪荡散漫。

    “你教训我的时候说我这么大的人了,现在又说大人的事我别插嘴,啧,外人只道我性情多变,原都是跟你学的。”

    “你个混账,你再说一句!”

    枭撇嘴。

    懒得废话,他拿起筷子吃饭。

    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季清欢的脸色下饭。

    不是面无表情吗,不是装的性情淡漠吗。

    这会儿愁苦之相全败露了!

    季清欢没摸过筷子,也再没开口说过半个字。

    他坐着像一尊玉石冰雕,没有半点生机。

    等韩家父子美美享用过午膳,韩王站起身来。

    “贤侄啊,你就跟着韩枭在他殿里住下,你父亲还有军务要忙,无事你就不要出宫了。”

    哦,季清欢点头。

    这是要软禁他,拿捏季沧海。

    “对,你长姐稍后会进宫来看你,说是你得服药,”韩问天随口问,“听说你天生的梦魇缠身,睡不好?”

    !

    阿姐季清凝待会儿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