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多,方时茵猛然间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而紊乱,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枪击带来的痛感依旧在心中挥之不去,如此逼真的感受是生平首次体验。
下床后,方时茵从包里翻找银行卡,发现余额被扣减了11.5元。
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中暗自嘀咕,这余额竟然还会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但转念一想,既然银行卡里存的是钱,那么就算细致到“分”这个单位,被扣除也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幸运的是,扣减的余额并不多。
让方时茵始终困惑不解的是,梦境中自己究竟是如何未能挑战成功的。
毫无规则的梦境,将她带回到过去的场景。尽管在梦中弥补了曾经未能及时给予帮助的遗憾,却仍旧未能挑战成功。
至少在情感层面上,内心还是得到了释怀。
那么,挑战成功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在梦境中,还出现了那名黑衣男子。他总是在方时茵试图弥补遗憾之后现身,或许挑战失败的原因是这位神秘男子的存在。
由于未能及时避开猎枪的射击,导致了挑战失败。如果当时能够成功躲避枪击,挑战或许就能成功了。
但是黑衣男子从瞄准到扣动扳机的动作迅速且流畅,一气呵成,即便是立马逃离,也未必能够逃脱子弹的追击。
在这样的情境下,想要挑战成功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詹之逸曾提及,他之所以能够在无规则挑战中成功,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异乎寻常的现象并及时应对,才侥幸脱险。
可是在昨晚的梦境里,似乎并未出现任何不寻常的征兆,整个场景与过往的记忆几乎毫无二致。
正当方时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陈女士在客厅温柔地呼唤道:“茵茵,醒了吗?快来吃早餐啦。”
收回思绪,方时茵立刻应声:“好,妈。”
是小区门口那家已开了很多年店铺的早餐,有豆浆、油条和肠粉。
这家早餐铺在小区门口经营了数十年。尽管物价不断上涨,但这里的早餐价格仅仅微调了几块钱。那熟悉的味道始终如一,从未改变。
“妈,问你个事。”
“啥事?”
“你还记得你昨晚梦到些什么吗?”
“不记得了。”
“那你觉得做梦真实不?”
“梦里有啥真实的,我还梦见过我变成仙女,会飞呢。”
“那你有梦到过,被枪击,然后死亡,那种剧烈疼痛后的恐惧吗。”
“你做噩梦了?”陈女士怀疑方时茵是不是没睡醒,净问些奇怪的问题。
“没有。”
与陈女士谈论这类话题犹如对牛弹琴,难以得到明确的回应或深入的理解。于是方时茵转而看手机短视频。
突然被一则新闻吸引,静静地看着这篇新闻报道:
[昨日下午,原华市一名无业男子被发现不幸死于家中。由于房东无法与该男子取得联系,便拿着备用钥匙进门,震惊地发现租户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新闻视频中附上了该男子的黑白照片,此人正是方时茵在实心球梦境挑战中见到的那位无业男子。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第六感异常准确,因为那位男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像是无业游民,结果果然如此。
因为盲盒餐厅在余海市,方时茵一直以为梦境挑战者只会在余海市出现,没想到这位无业男子竟然来自其他城市。
不禁猜测,盲盒餐厅或许是一个连锁店,在全国各地悄然经营着。也有可能这位无业男子曾来过余海市,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走进了盲盒餐厅。又或者盲盒餐厅并非成为梦境挑战者的唯一途径,或许还存在着其他未知的触发方式。
新闻中还提及:
[警方及医护人员迅速赶到现场后,该男子已死亡多时。现场勘查结果显示,并未发现外部入侵痕迹,因此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确切的死因尚需法医进行深入的鉴定,最终结论还需等待专业机构出具正式报告。]
一个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没了,没有丝毫的预兆。
之前曾在梦中出现的人,如今却以这种令人震惊的新闻方式在现实生活中被认识,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位无业男子或许和蒋苓一样,因欠款未及时还清,而遭遇了不幸。
方时茵紧紧握着手机,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浓厚的不真实感紧紧包围,难以挣脱。
短视频里有一些评论,应该是来自无业男子租房周边的一些住户:
[这男的就住在我这栋楼,我跟他交流不多,感觉他性格挺孤僻的。]
[没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行为上没什么异常,也没看出什么情绪波动,结果人说没就没了。]
[我听说啊,他心理健康方面有些问题,长时间没工作,再加上一个人孤独太久了,这样的状态很容易让人生病的。]
[以前在小区里碰到他,总是驼着背低着头,戴个帽子,帽檐拉得低低的,把脸遮了大半。]
梦境中的无业男显得极为傲慢,与他现实生活里被评论为孤僻的形象大相径庭。
也许正是因为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梦境世界里,他才得以自由地放纵自我。
梦境成了他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一直在看评论,新闻视频的声音不断循环播放。
“现在啊,就业形势严峻,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真是难上加难。”陈女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这个工作不满意,那个工作又挑三拣四,结果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到最后啊,不是啃老,就是饿死。”
恐怕那位无业男子的遭遇正如陈女士所感慨的那样,有可能是饿死的,也可能如评论中所提及,是因为患有心理疾病自杀了。
不论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方时茵始终认为这与梦境挑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袁舒杭邀请你加入群聊。
名为“梦中人”的群聊里总共有三个人,除了袁舒杭和自己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方时茵不认识。
群聊里。
方时茵:[?]
紧接着,柳奇洺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哈喽,时茵姐,我是柳奇洺,昨天在高铁上我们见过的。”
方时茵:[这是什么群?]
袁舒杭:[柳奇洺说建个群,把我们几个人都拉进来。]
柳奇洺:[对对对,时茵姐,你也把之逸哥拉进来。]
方时茵邀请詹之逸加入群聊。
片刻之后,詹之逸加入群聊。
詹之逸:[?]
柳奇洺又重复发送了一条语音,只是称呼换了:“哈喽,之逸哥,我是柳奇洺,昨天在高铁上我们见过的。”
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陈女士,在连续两次听到柳奇洺的语音后,眼神里满是疑惑,问道:“你怎么认识这个小伙子的?他怎么在高铁上认识这么多人?”
与柳奇洺相识的种种复杂原因,实在是难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妈,我吃饱了。”方时茵匆匆站起,开始收拾碗筷,焦急地想要回到卧室,避开陈女士的问题,没有留下任何解释的空间。
柳奇洺又连续发送了好几串语音:
“昨天下了高铁,我又跟袁舒杭聊了一会儿。关于梦境挑战者会遭遇不幸的事儿,我脑袋里蹦出了些新的想法。”
“我们这梦境挑战的能力,都是去了那个盲盒餐厅之后才有的。所以啊,那盲盒餐厅就像是我们游戏角色觉醒的开关一样。”
“在玩家还没选择我们作为他游戏角色之前,我们就跟那些没意识的NPC差不多,只知道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可一旦玩家创建了账号,或者所玩的角色阵亡,玩不下去了,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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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一个新的角色,那么我们,就作为梦境挑战者而觉醒了。”
如果说方时茵的脑洞更倾向于逻辑与现实相结合,那么柳奇洺的脑洞则明显偏向于非现实、充满二次元幻想的风格。
“梦中人”聊天界面——
柳奇洺:[?]
柳奇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大家都对他的想法表示尊重,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群聊因此变得异常安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方时茵:[你们昨晚做梦了吗?]
柳奇洺:[没有。]
詹之逸:[没有。]
袁舒杭:[没有。]
三人齐刷刷的回复。
袁舒杭:[昨晚到点我就躺在床上了,但有只狗一直在楼下叫,吵得我睡不着,很晚之后才睡过去。]
詹之逸:[我跟我爸一块喝茶,结果躺在床上,精神特别足,愣是熬了好久。]
方时茵:[我做了一个没有规则的梦,挑战失败了,余额减少了11.5元。]
袁舒杭:[幸好扣减得不算太多,但说来也怪,我们之中怎么就你一个人做了梦。]
柳奇洺:[可能是你的玩家上号了,所以你这个角色就进入梦境挑战了。]
詹之逸:[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jpg]
经过这几次的梦境挑战,方时茵注意到自己总是在迅速睡着的情况下才会做梦。
这让她猜测,要想做梦,或许与睡着的速度有关。
毕竟是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想,因此方时茵并未将这一猜测告知他们三人。
在行州的假期与在余海的周末实质上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继续玩手机罢了。
晚上,陈女士端着一盘削好的苹果走进方时茵房间。正准备离开时,却站在门口显得有些犹豫,话语也吞吐起来。
“茵茵啊,之前我跟你提过的,跟我一起跳广场舞的何阿姨,他儿子国庆假期也回行州了。我和何阿姨商量着,要不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让你们年轻人见见面,怎么样?”
方时茵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听言抬起头,轻轻吐了一口气,“妈,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陈女士并未放弃,继续说:“多结交些朋友总是没错的,对你也有好处嘛。”
“妈……”
见女儿面露不愿,陈女士也懒得说太多,正欲转身离开房间,方时茵却轻声叫住了她。
“妈,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楼里有位老爷爷,因为心脏病突发而不小心摔下楼的事儿。”
“我想想啊,好像有这么个印象。”
“其实,那天下午我和同学一起去学校上课,亲眼目睹了他摔倒下楼。但当时,我们却没有上去帮忙,而是选择了不闻不问地离开。”方时茵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眼眸低垂,似乎被那段往事所触动。
陈女士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轻抚说道:
“一方面,我确实觉得你在那件事上显得有些无情,但另一方面,那时的你一定害怕极了,而且你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别人。”
“当时好像是有个送快递的小伙子,在送快递的时候发现了那位老爷爷。他大声呼救了很久,但街坊邻居却没人搭理。直到救护车赶到,那些邻居才下楼去凑个热闹。”
“你也知道,咱们小区里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遇到紧急情况他们顶多就是在阳台的窗户前看几眼,只有等到救护车、警车这些‘热闹’来了,他们就会积极地下楼围观。”
“而且听说,那位老爷爷就是在下楼时突发心脏病已经不行了,所以才摔下楼的。”
“孩子,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忙都能帮的,前提是你得具备相应的能力。”
方时茵的眼角微微泛红,她似乎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己在这次的梦境挑战中未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