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齐木樱眨了眨眼睛,从秋千上下来,躲到了树后,冒出脑袋,眼睛看着他。

    禅院惠:“盯。”

    她又从树后躲到了草丛里,只露出一双浅绿色的眼睛盯着他,猫猫祟祟.JPG。

    在做什么?禅院惠脑袋里都是问号,不解的眼睛跟随着她的动作。

    发现对方的目光一直随着自己移动,齐木樱确定了对方就是在看着自己。

    头顶粉色的呆毛晃了晃。

    她伸手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便利贴和笔。

    在纸上写了想要说的话,把纸条递给窝在她头顶的小鸟儿。

    叼着纸条的小鸟越过铁门,落在了禅院惠不远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又回头望了望关注着它的、身上有着好闻的味道,十分令鸟上头的人类,确定自己没有送错人,才一蹦一蹦的靠近他。

    不明所以的禅院惠取下纸条,还趁机摸了摸小鸟的鸟头。

    打开纸条,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他的表情变了,“?-?”

    禅院惠从来不知道,有人的字居然写的,那!么!难!看!!

    仔细盯了好久,他才勉强分辨出来,上面写的是,“你、喜、欢、我、吗?”一字一字的读了出来。

    禅院惠:“……”

    简单的一句话,是怎么写出了感觉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

    发现禅院惠取到了纸条,齐木樱歪着头从树后冒出,目光认真的看着他。

    [你喜欢我吗?]

    因为总是在偷偷观察她。

    从去年,在他上学时路过楼下,对上视线之后,就总会在去上学的时候,站在拐角处看向她的窗户。

    偷偷摸摸的,齐木樱想起那个海胆头从拐角处冒出来的样子,好像什么奇怪的小动物啊。

    原本以为是被她的能力影响到了,但是想想,他们又不认识,也没有接触过。

    而且,他的眼神却也和被她能力影响到的人不一样。

    禅院惠合上纸条,回头看向注视着他的齐木樱。

    还以为被当成了奇怪的人,不过这样子,也很奇怪吧!

    他的表情十分的冷静,但是耳朵和脸颊都染上了红晕。

    把纸条塞到自己的裤袋里,禅院惠僵硬的摇了摇脑袋,又指了指教室,也不管对方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转身就朝着教室大步走去。

    落荒而逃了啊。

    齐木樱从草丛里走出来,头发上还插着几根树枝绿叶,还有一只大胖橘。

    趴在她头顶的小橘太重了,齐木樱伸手把它抓下来,看着油光水滑的流浪猫,犀利发言,[小橘,你胖了好多,是不是要减肥了?]

    猫猫怎么可能听懂人的心音,小橘梳了梳自己的胡须,然后挪开目光,嗲嗲的叫了一声,“喵~”

    本猫没有听见你的话呢,喵!

    顶着一头绿叶的齐木樱,边和小橘意念交流,边坐在原地等着对方回来。

    本子和笔都放在教室里,禅院惠回到教室拿出纸和笔的时候,还以为她和小鸟已经离开了。

    但是,还在原地等他。

    [对不起!我不是奇怪的人,也没有对你…有那种感情。]禅院惠在纸上写下这句话,但又觉得好像很奇怪,于是红着耳朵尖尖划掉。

    黑色墨水层层叠叠遮掩住了原本的话语。

    [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禅院惠重新撕下一小张纸,[自己一个人玩的话,不会很…]

    孤独和落寞这样子的词他还不会,于是只能换一种说法。

    [放学的时候,小公园会有很多人,很热闹。]

    小鸟带来了他的回信。

    齐木樱接过,小鸟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也不飞走了,就停留在她的手上。

    自己可是给这个人类干活的鸟,多待待怎么了?

    这么想着,它探着脑袋,好像也能看懂文字一般,和她一起看着小纸条里的话。

    结果下一秒,就有另一只鸟儿就飞上来啄它的羽毛,把它从齐木樱的手上赶了下来。

    两只鸟儿纠缠在空中,细软的绒羽四处纷飞,从空中飘飘荡荡的落下,落在了齐木樱的鼻子上。

    “阿嚏!”飘散的羽毛落地。

    看着打起来的鸟儿,不想打喷嚏的齐木樱踮起脚尖,伸手去捞它们,然后轻轻点了点小鸟的嘴巴。

    不可以捣乱哦,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安抚好小鸟,齐木樱回望与她隔着一段距离和一扇铁门的男孩,打开了小纸条,看到了他写下的话。

    放学的时候,小公园会有很多人,很热闹——但是那个时候,她就不能出现了。

    接近她的人都变成了怪物,这是哥哥与她说的,她自己看到的。

    从记忆的初始点起,齐木樱记住的是空荡荡的房子,和面瘫着一张脸,却散发着慌张气息,还是小学生的齐木楠雄。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她一个人。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能出门,最喜欢的就是坐在窗户边,等着哥哥回家。

    后来,空助哥哥改造的抑制器对她的能力有了效果。

    但齐木樱已经习惯了待在小小的天地里,她很担心要是出门了,给哥哥他们带来了麻烦该怎么办。

    齐木楠雄把她抱起,瞬移漂浮在了天空上,清风带来自由的气息。

    [小樱,不要担心,想出去的话就出去吧,哥哥会保护你的。]

    于是,齐木樱开始尝试迈出脚,走出了那扇禁锢了她四年的门。

    她很懂事,就算能出门了,大多时候还是选择人少的时候,避开拥挤的人群,去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园,坐在秋千上,感受着风的气息与自由。

    这样子,她就很满足了。

    [我不能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因为靠近我的人都会变成怪物。]齐木樱认真的写下这句话。

    就像在她问起,为什么她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不能出去玩一样。

    齐木楠雄不会对她说谎,也不会因为她年纪小而不回答,而是会认真的把事实告诉她。

    【爱到了极致,就是一种诅咒,会将人扭曲成怪物。】

    在过去的事实里,齐木樱看见了自己。

    明明是刚出生的孩子,却不是红通通和皱巴巴的。

    医院的护士都很喜欢她。

    被放在保温箱里的时候,她们都会凑到她面前来逗逗她,和她说话。

    有天晚上,值班的护士照常来看她。

    齐木樱记得她,是把她放入保温箱里的护士姐姐,她还说过:“要是孩子都那么可爱的话,我也想要一个了。”

    她看着那个护士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每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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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墙上的影子就扭曲一分,还没有靠近她,护士的影子就已经完全扭曲,变成了一个怪物。

    但是,她还在朝着保温箱里的婴孩走来,“爱,爱,我爱…爱你……”

    随着越靠近齐木樱,护士的身体开始消散。

    最后是哥哥及时出现,才没有让她消失。

    如果不是那样子的话,她或许是一个刚出生就变成坏蛋的人吧。

    所以,齐木楠雄和她说,[小樱的超能力很强,但这不是小樱的错。]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妹妹的头,[哥哥和空助…哥哥会找到能让小樱出门、上学、交朋友的办法的。]

    可是,齐木樱发现了、看到了,她的能力在不知不觉间也影响到了哥哥。

    但她还是伸手抱住了哥哥,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乖乖的蹭了蹭齐木楠雄的脸颊,稚声稚气的在心底说着,[我相信哥哥。]

    事实证明,哥哥们真的很厉害,小樱最崇拜的就是两个哥哥了!

    禅院惠看着这句话愣神,怪物?

    他想起了自己路上遇到的那些东西。

    爸爸说,那是咒灵,是诅咒,是普通人的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怪物。

    他把这些话写下来,打算告诉她,不是靠近她的人会变成怪物,而是因为怪物本身就存在着。

    还没写完,老师就先找了过来,“小惠,要上课了噢。”

    陌生的声音惊扰了停在一旁的鸟儿。

    它飞走了,纸条也送不出去了。

    禅院惠把纸条攥在手心里。

    他回头看向齐木樱,心想下次有机会的话,亲自和她说吧。

    怪物什么的,对她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太过分了吧。

    把纸条塞进口袋里,禅院惠扭头和她挥手再见。

    老师看过去,也发现了站在公园内的齐木樱,很漂亮乖巧的站在那里,脚下还聚着许多小动物,看起来很讨它们的喜欢。

    “是小惠的朋友吗?”老师询问道。

    “…是邻居。”

    如果可以的话,当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禅院惠别扭的想着,反正是邻居,邻居的话,成为朋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

    他的余光看向还站在原处的女孩。

    好像一只刚睡醒,还呆呆的猫猫。

    看着禅院惠和她挥手,然后转身离开。齐木樱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才缓缓举起手挥动。

    回到教室,透过窗户看到的禅院惠,反应也太慢了吧!不是猫猫,是树懒了啊!

    齐木樱放下手,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挥手告别。

    哥哥每次都会等到她睡着之后才会离开。

    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幼稚园,她躺倒在了草地上,抬头看着天空。

    “喵。”小橘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臂,窝到了她的怀里。

    不是被能力影响的话,为什么要一直观察着自己呢?齐木樱手指梳着大胖橘的毛发,好奇的心想到。

    忽然,齐木樱想起了妈妈给她打电话时,说:“小楠居然交到了朋友。因为小楠是超能力者,以前都没什么朋友①。”

    “现在有那么多朋友,妈妈真的是太开心了。”

    话题之后就不知道为什么转到了她的身上,“要是小樱也有朋友就好了,一个人什么的妈妈太担心了。”

    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