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看了一眼云逍,又扫了一眼众人,暗自里‘嘿嘿’一笑。
云真人就是万岁爷祭出的伏魔剑。
这次非把江南的牛鬼蛇神、魑魅魍魉,全都给杀的干干净净不可!
朱国弼心中一声冷笑。
凭借一个谋逆大案,就想剥夺了江南士绅的福祉,从他们身上刮下一层肉。
陛下和云逍子,未免太过天真!
今天这一关,看你怎么过!
“陛下曾当众痛数江南士绅七宗罪,如今贫道替天巡行江南,首先,从清缴钱粮赋税开始……”
开场白过后,云逍将话引入正题。
螨清为了打压江南士绅,借助‘哭庙案’杀了一批,接着是‘奏销案’,把江南士绅的底裤都给扒了干净。
如今有了‘谋逆案’,比起‘哭庙案’这个借口,可要实在多了。
云逍的话还没说完,大殿内又是一阵骚动。
绝大多数人都是震骇万分,有人当即就要开口反驳。
清缴钱粮赋税,跟谋逆有什么关联?
这分明是有意拿江南士绅开刀!
就在这时,殿外值守的一名锦衣卫匆匆入殿,向云逍大声禀报“兵部官署轮值堂官前来报信,十万火急!”
大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傅振商心里‘咯噔’一声。
出事了,出大事了!
云逍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淡然说道“让他进来。”
兵部官署轮值的堂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大声叫道“大事不好,不好了,兵变,大教场、小校场以及神机营,全都哗变了!”
轰!
如同在油桶里丢下一根火把,大殿中一片哗然。
紧接着众人一阵大乱,有几名官员吓得六神无主,拔腿就朝殿外跑去。
方正化厉声喝道“肃静!锦衣卫何在!”
大批锦衣卫冲进宫殿,场面这才迅速稳定下来。
“这就咱大明的官员?”
云逍在座位上岿然不动,嘲弄道“听到一点风声,就吓得落荒而逃,这要是建奴或是窝寇来了,那岂不是要吓尿裤子?”
众人无不面红耳赤,纷纷低下头来。
云逍子这浙直总督,也担待不起。
张国维、范景文等官员,神色都是十分凝重。
今天的兵变,显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其目的不言而喻。
要想化解这场风波,难啊!
范景文正要开口,王承恩朝他摇摇头,然后看了一眼云逍。
见云逍依然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丝毫看不到一丝惊慌。
范景文等人心中大定。
有这位在这里坐镇,还有平息不了的风浪?
你看看人家老薛,稳的跟老狗一样,显然是知道云真人的能耐。
自己与人家相比,还是差了点火候啊!
傅振商正要站出来,云逍摆摆手,向报信的兵部官员问道“军士们为什么要哗变?”
那兵部官员看了一眼傅振商,然后硬着头皮答道“据逃到兵部报信的将官称,因为傅尚书整顿兵政,清退老弱,军士们没有了活路,这才闹腾起来,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傅振商神色大变,随即站出来,向着云逍跪下,摘下官帽放在一旁。
事情十分明朗。
有人要扳倒云真人,这才找了这样的理由,鼓动军士哗变。
云真人万万不能倒下,这个罪责,只能自己一力承担了。
“不是让军士们没有了活路,而是让某些人,没办法再喝兵血了吧?”
“傅大人,兵变一事,与你无关,请起!”
云逍双手虚抬。
傅振商跪地不起“请云真人斩振商,以我之首级,平息兵变!”
王承恩、薛国观等人无不动容。
想到南京的官员当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位有担当的。
这头犟驴……云逍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去理睬傅振商,看向众官“诸位有什么好办法,立即平息兵变?”
众人瞬时化作了一座座雕塑,无人应答。
很多人暗自在心中冷笑,刚才不是威风八面吗?
又是要追查逆党,又是清剿钱粮,户部侍郎说下狱就下狱了。
现在怎么就无计可施了?
这次,看你如何渡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