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的确说了需要画人体,但没规定全-裸,更没规定必须得是男人。
蒋宝缇是故意这么说的。以宗钧行那变态一般的占有欲,他肯定不会同意蒋宝缇去看其他男人。
别说男人,女人他也不许。
所以,说不定他会亲自上阵呢。
蒋宝缇怀揣着这样的期待。
老天啊,她真的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蓄势待发的肌肉,性感诱人的线条。
他穿衣服和不穿衣服完全两个样。
你能想象一名清冷禁欲、高不可攀的绅士一丝-不挂地站在你面前,任你随意亵玩他的身体吗。你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摆什么姿势。
蒋宝缇光是想到这个场面就觉得鼻腔滚烫,好像有什么鲜红灼热的液体即将流出。
“老师是这么说的...”她咬了咬唇,故作为难。
宗钧行收回视线,将外套穿上:“我会让人给你准备一个逼真的等身人体模特。”
他很快给出解决方法。
“......”她仍旧不死心,“再逼真和真人还是会有区别的。”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语气很淡:“我相信学艺术的都会有自己的想象力。”
她沮丧地低下头。
看来奢求宗钧行给自己当模特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他是温和包容的代名词,同样也是孤傲和不近人情的代名词。
其实到了他这个地位,暴戾和愤怒这样的情绪已经彻底从他的体内剥离。
所以他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是优雅高贵的。
目送他离开,蒋宝缇再次往床上一躺。
不公平,明明全程卖力的是他,怎么累到疲软的反而是自己。
她觉得她就像是一块被耕耘过的地,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抛开铺天盖地的餍足不谈。她只觉得酸软,涩痛。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走路都有些异样,还好她有先见之明穿上了裙子。
和卢米在学校遇到,两个人都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
由此可见今天上课的那个老教授究竟有多可怕了。哪怕二人在船上待了一晚,一宿没睡都不敢旷课。
卢米察觉到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蒋宝缇没办法解释真实原因是什么,只说练瑜伽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
卢米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然后开始涛涛不绝的吐槽起自己那个小男朋友。
“靠,他简直就像一只小老鼠。所以我和他分手了。”
是蒋宝缇早就预想到的结局,虽然惊讶这段关系居然只存活了两天,但她并不意外。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蒋宝缇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瓶水,路上又碰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隔壁班的,叫什么来着......
“Gary,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总是来骚扰tina!”卢米大叫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对,想起来了,Gary。
gay里gay,为人很mean。仅仅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在一个比赛中输给了蒋宝缇,便记恨上了她。
不光造她黄谣,还拉帮结派搞小团体估计霸凌她,甚至种族歧视。
蒋宝缇被护崽的卢米护在怀里,模样楚楚可怜。
对方已经连续骚扰了她半个学期。每次见面总得言语调戏一番,说她和半年前相比,胸部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被男人抱在怀里揉。
卢米让他闭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你没发现她走路的姿势不对劲吗。”他笑起来很猥琐,那双深眼窝凑在一起,像只死老鼠,“只有刚被狠狠-干过的人双腿才会合不拢。”
卢米气急败坏要冲过去揍他,但被蒋宝缇伸手拉住了:“没关系,随他怎么说。”
她天生一张小白花的长相,加上一夜没睡,本就白皙的皮肤上又少了血色,看着弱柳扶风。恰好这会儿又受了委屈,更加楚楚动人。
卢米气不过:“可是......”
蒋宝缇抿了抿唇,眼睫轻垂,宁愿自己忍气吞声也不肯让好友因为她而为难。
女性和男性本就在体力上存在差异,更何况卢米还比他矮了一个头。
她隐忍着眼泪,表情真挚:“没关系,只要我自己知道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就足够了。”
虽然这些事情她都做过。Gary的话说的难听了些,但都是事实。
卢米简直要哭了,天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和惹人怜爱的女孩子。
她决定了,她要守护她一辈子!
-
Gary下午放学前收到一条匿名信息,对方约她去某个街区见面,说他拍到了Tina和其他男人非常劲爆的照片,保证能让她身败名裂。如果他想要的话,五十美金一张卖给他。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这番话的真实性,对方甚至还发了一张模糊的图片过来。只是照片中只有Tina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看书。
Gary准时赴约,那条巷子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经过,的确是个交易的好地方。
可当他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看到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不等他开口,那群人直接冲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他一边闪躲一边暴怒,问他们知道自己是谁吗。
但那群人显然只有一个目的——揍他。
等揍到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肯停下。
Gary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像一条鼻涕虫:“你们是谁,我和你们没仇,为什么要揍我?”
回应他的是一道雀跃的女声:“你和他们没仇,但好像和我有那么一点点仇。”
是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的蒋宝缇,她还穿着刚才的裙子,柔顺的黑长发散落在脑后,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非常难得。
哪怕是在中国,也是难得的瞳色。尤其现在正是太阳落山的时间。夕阳落在她身上,她的眼睛清透的像是玻璃珠子。
她笑意晏晏的开口:“我受不得一丁点委屈,不把这口恶气出了,我晚上会哭的。你也不忍心看我难过吧?”
她现在的样子和平时的反差实在太大,以至于Gary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蒋宝缇笑眯眯地抬脚,直接踹在他脸上,娇声娇气的用中文警告道:“好了,现在一笔勾销。但你下次要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当心你的屁-眼。”
蒋宝缇的心情终于好了,她决定今天晚上多吃一碗饭。
回到家时,发现铁门外多出了几辆车。门口一直都有持枪的保镖,但今天从数量上看,似乎更多了。
看他们的着装,多出的这些显然不是宗钧行的下属。
难道是来客人了?
虽然疑惑,但与蒋宝缇无关。她很识趣,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刚将门推开,最先闻到的一股很淡的雪松片燃烧时散发的清冽气息。烟灰缸的凹陷处搭着一只正在燃烧的雪茄。
宗钧行此时拿着一份类似合同的东西,正在安静审阅。
他一身笔挺周正的西装,肩背很宽。
后背稍显随意地靠着沙发,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长腿交叠。那份合同在他手中被快速地翻阅。
放下合同的同时,大约是听到开门声,他抬眸往门边看了一眼。
是扶着墙壁换鞋的蒋宝缇,她微微弯着腰,及腰长发散落在耳侧,露出四分之一的侧脸。
除他之外,客厅里的第三个人也一并将视线移了过来。
对方是十分典型的外国长相,微卷的深棕色短发,留着大背头。穿着一身亚麻西装,虽然样貌和身材处处都比不上宗钧行,但和他有着一样的低调优雅。
那是一种不露声色的贵气。
这似乎是这些old money们身上最常见的特征。
对方笑了笑,和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可爱的小甜心。”
蒋宝缇愣了愣,手上还拿着刚从鞋柜中取出的室内拖鞋。这样的姿势太过滑稽,她急忙将拖鞋放下:“您好。”
那人将视线收回,笑着和宗钧行说:“很可爱。”
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她可爱,亦或只是为了在宗钧行这里加个印象分。
蒋宝缇完全看不出来。这类人都非常擅长收敛自己的真实情绪。
宗钧行也是如此。
他放下交叠的长腿,后背离开沙发,询问蒋宝缇:“吃过晚饭了吗?”
这样的语气,温和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和强硬。
既像一位和蔼的父亲在关心刚放学回家的女儿,又不太像。
她点头:“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卖taco的,就......就买了一个。”
声音越到后面就越中气不足。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宗钧行的眉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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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皱起。
他不许她在吃外面那些路边摊,因为很脏。
蒋宝缇认为是他没品味,多少好吃的都是路边摊。
好在他并未说什么,点了点头,让她上楼休息。
蒋宝缇如释重负,拎着包就上了楼。
算算时间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了,所以她火速洗了个澡,然后进了被窝。
这一觉从下午五点睡到凌晨。万籁俱静。
她醒来的时候,卧室很安静,家里也是。客人早就离开了,只剩角落里的那盏落地灯昼夜不停的亮着。
蒋宝缇打着哈欠,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下午吃的那个taco没什么饱腹感。
可待她走出房门,看到隔壁书房门下渗透出的光亮时,她的脚步微微顿住。
看来宗钧行还没睡。
据说男人在疲惫的时候是最容易乘虚而入的。
说不定给随便给他一点关爱,把他抱在怀里敷衍的安慰一下:宝宝工作这么累,我好心疼呀。
他就会因此而沦陷呢?
这可是最不需要成本的方式。
至少在这一刻,蒋宝缇是这么想的。如果她能提前猜到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哪怕他工作到猝死她也绝不会踏进这个房门一步。
“你的教授说,你上周旷课四次,作业也没有按时上交。”宗钧行早就结束了工作,在她进入这间书房之前。
蒋宝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自投罗网。
宗钧行没有烟瘾,应该说,他对任何东西都不上瘾,自制力强的可怕。
但没有瘾不代表他不碰。
譬如烟酒,譬如蒋宝缇。
宗钧行此时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雪茄。他洗过澡了,身上穿的不再是禁欲严肃的正装。而是带些随性慵懒的薄毛衣和灰色长裤。短发柔顺,消减几分骨相带来的凌厉与冷锐。
但他身上的儒雅与高贵半分不减,桌上的透明醒酒器盛着质地醇厚的红酒。
而一旁的高脚杯内,液体所剩无几,显然在她来之前,他已经喝了不少。即使他看上去没有半分醉意。
蒋宝缇有些心虚:“教授是怎么....怎么联系上你的?”
他将雪茄搁放在一旁,声音平淡:“上次你让William去学校,校方需要留家长的联系方式,他留了我的私人号。”
该死的William!
她在心里暗自将她咒骂了一百遍。
William是家里的管家,三十多岁。上次学校有个活动,需要家长去参加。
按理说很多留学生都是独自待在这边,所以这种需要叫家长的活动基本与他们无缘。
但因为当时蒋宝缇在竞争一个参赛名额,她非常需要这次机会在校方面前刷脸,所以就拜托William暂时充当她的叔叔。
虽然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外国人。但没办法嘛,到时候就说他是奶奶捡来的。
蒋宝缇看似是在为宗钧行打抱不平,实则是在转移话题:“William怎么能随便将你的私人号留给别人呢。”
他淡声开口:“我让他留的。”
蒋宝缇觉得不可思议。
宗钧行有两个号,一个工作号一个私人号。他的工作号只有寥寥数人,更别提私人号。
蒋宝缇不大清楚宗钧行的家庭关系,除了知道他的姓氏是个非常古老的贵族之外,旁的她也不清楚。她甚至都没见过他的亲人。
哪怕是一通电话也没有过。
蒋宝缇严重怀疑他的私人手机是不是只存了她一个人的号码。
怎么现在随随便便就给出去了?
“那个.....”她支支吾吾,“我可以...解释。”
宗钧行的情绪很稳定,但他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还是令蒋宝缇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她能够感受到他平静下的淡淡不悦。
他不止一次明确地表达过,他喜欢听话的孩子,也喜欢诚实的孩子。
即便如此,他的语气仍旧温和,可藏在温和下的,是不容置喙的强硬,和不近人情的冷淡:“Tina,我希望它是解释而非狡辩。我说过,坏孩子需要接受惩罚。”
她居然胆大包天的在这种时候和他‘讨价还价’:“那诚实的好孩子会有奖励吗?”
没办法嘛,谁让她缺个模特,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