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时隔近三个月,纪安禾再次回到海岸国际。

    “陆总还在忙,等会儿回来。”将纪安禾送到地库,郑宇成只交代了这么一句,并没有跟着上去。

    原来他不在,纪安禾顿时松了口气,她想着也许自己可以赶紧把饭做好早点离开,这样两个人就不用见面了,她害怕见到他。

    房间里一片漆黑,纪安禾把灯打开,四下巡视一圈。

    这里的一切和自己走之前没有两样,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原处孤零零的摆放着,嗅不到一点人气,显然陆谨川也不曾来过。

    只是她留在窗台上的绿植还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看来打扫的阿姨在悉心呵护着它们。

    她突然想对于陆谨川来说,家究竟是在哪里,那个陆宅显然不是。

    进厨房前,纪安禾思索片刻,还是给陆谨川发了个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冰箱里已经提前备好了食材,那是两人份的。

    许久未做饭,纪安禾有些手生,折腾了半天才把饭给炒出锅。

    等纪安禾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机上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她把炒饭放进微波炉里,又给陆谨川发了个信息:陆先生,我先走了,炒饭已经做好,我放进微波炉里,等您回来加热一下就好。

    这一次那边很快回来消息,只有两个字:等我。

    可这短短的两个字,却让纪安禾的心漏跳一拍,紧接着是一种细细密密被啃噬的肿胀酸麻感,她有些泄气,这场瘟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就在此刻,飞音大厦三十六楼的会议室里几大股东全数到齐,大家的脸色都不算太好看。

    最近飞音风波不断,尽管APP已经连续三年霸榜手机软件下载TOP1,但是进军欧美受阻,后又有同类竞品南柯科技迅速崛起,抢占市场份额。偏生流年不利,最近又出了代言人暴雷的公关危机,飞音正在面临成立以来的最大难关。

    陆谨川侧身静静地站在会议室硕大的落地窗前,眼神似是没有聚焦的透过窗户飘向远处。从创立到崛起这五年的时间里,飞音的总裁明面上是张弛,但背后真正掌握决策权的人却是陆谨川。

    两派争论已经持续三个小时,他指腹轻轻按压太阳穴,觉得有些疲乏。

    “其实经过这一两年的市场调研,大家都看得出短剧的潜力,两分钟一集的爽剧越来越受人喜欢。”张弛作为轮值主席一再强调自己的观点,直接开发短剧软件,把旗下的直播软件单独分出,按照不同门类提供更好的直播服务已经势在必行。

    “对,大部分人对长篇累牍的电视剧已经丧失耐心,但真的成规模的短剧播放还没有成型,现在是个机会。”凌越看着在座其他人,大概讲述了整个短剧播放器的运营方案,希望能够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大家都知道现在哪里的热钱最多,南柯已经进军影视行业,一年开十几部S级大制作,我们跑去做什么小短剧,这说出去不可笑吗?”显然,股东之一的王为正对此并不买账,他年级稍长其他人几岁,做事沉稳但缺了些探索精神。

    会议室里又争论起来,不知道是谁,喊了声“陆总”,陆谨川转过头众人正齐刷刷看着他。

    三个多小时的会议,陆谨川一直没怎么发言,其实最先想到把短剧分离出去单独运营,用冲会员的方式增加用户粘性的人是他,但毕竟他现在没有任何职务,这样的机会不如给另外两人表现。

    “公关那边先处理着代言人的事,等风波一过,立马发布我们新的短剧产品,观众忘性大,很快就会忘掉我们请了个不良艺人当代言人的事。”陆谨川声音不大,却锋芒肆意。

    “还有,发布会把进军新能源汽车领域的事一起宣布。”

    尽管公司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着手研发新能源汽车,但一直严格保密没有对外公布,这个时候公布此事,很难说时机是否合适。

    “这个节骨眼上发布,会不会仓促了?”王为正说。

    “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候,国内新能源市场已经接近饱和,我们的准备功夫也都差不多了,也许飞音的汽车会成为一条大鲶鱼,彻底颠覆新能源这一池水。”

    其余人都不再说话,这些年陆谨川的决策从未有过失误,他的每一步看似简单却都经过严密的测算,也许这一次还是需要由他把飞音带向下一个阶梯。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凌越和张弛走到陆谨川身边,一人搭住陆谨川一边的肩膀,“晚上哥几个喝一杯?”

    陆谨川抽身,慢条斯理地说:“晚上有约。”

    张弛坏笑:“约了秦大小姐?”

    陆谨川白他一眼,干脆地说:“不是。”

    凌越看着陆谨川的模样,似笑非笑地小声冲着张弛说:“我们的陆总最近喜欢小姑娘。”

    陆谨川脚步匆匆走出飞音大厦时,已经晚上十点。天空挂着一轮上弦月,催着在外奔波的人抓紧归家。

    开门前,陆谨川莫名有些紧张,他害怕房间里漆黑一片,那个人并没有等他。

    他在门外抽了根烟才进去。

    房间里的灯光全熄,只留下客厅转角处那盏银色的落地灯,独自照射出昏黄温暖的亮光。

    再走近一步,巨大的黑色皮质沙发上,年轻的女孩半躺在上面,她的面庞纯洁而柔和,呼吸之间睫毛微微抖动,柔白的肌肤陷在冷感的黑色皮料中,宛如一副让人不敢触碰的世界名画。

    陆谨川站在沙发旁,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少许灯光,他安静地看着女孩的睡颜,胸口被填的满满当当。

    陆谨川一直不愿意去细究自己对纪安禾到底是何种感情,他期望着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太久,真的有些寂寞了。

    纪安禾是被梦境突然惊醒的,梦里她回到十六岁那年,逼仄潮湿的房间里,那个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缺了半颗门牙的老头逼着她爬在二楼的小窗户上,他咧着嘴笑着冲她招手,喊她下来,她咬着牙哭着从二楼一跃而下......

    “啊!”纪安禾尖叫着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做噩梦了?”陆谨川看着她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语气难得柔和。

    纪安禾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海岸国际,而眼前的人是陆谨川,只是心跳依旧未能平静,扑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扑通通跳个不停。

    “陆先生,您回来了。”纪安禾坐直身子,大脑依旧昏沉,“您怎么不叫我?”

    纪安禾本想坐在沙发上看看书,只是还没两行字入眼,便困得合了眼。

    “本来不想扰人清梦,没想到你做的是噩梦,早知道就喊你起来了。”陆谨川看着她有些惨白的脸色,好奇问道,“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

    纪安禾摇摇头,那不是梦而是赤裸裸发生过的现实,但她不会把那样不堪的往事告诉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想再从他这里得到同情或是怜悯,“我给忘了。”

    说罢,她笑了笑,脸色渐渐恢复如常。

    “你还没吃吧?”陆谨川早就看到微波炉里那一大份蛋炒饭,“过来一起吃。”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纪安禾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了一声,她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肚子,制止它继续发出声音,还好陆谨川已经先一步进了厨房。

    纪安禾跟在他的身后,站在岛台边,看着他把炒饭又热一遍,拿出两个小碗,各盛了一份。他看起来对这些事很娴熟,纪安禾忍不住好奇问:“陆先生,您平常也会做这些事吗?”

    陆谨川把蛋炒饭放到她的面前,“哪些事?”

    “我以为您......不会做这些家务。”

    “你以为我每天从八百平的房子里醒来,等着佣人把饭喂到我的嘴里吗?”陆谨川笑,语气轻松。

    “那倒也不是。”纪安禾被那笑晃了神,抱起面前的炒饭埋头苦吃,也许是太饿了,她觉得自己的炒饭确实相当美味。

    两个人就这么围着岛台一左一右的坐着,陆谨川吃饭习惯很好总是慢条斯理,即便是在吃炒饭这种最普通的食物时也像是在高级餐厅里切着牛排一样的闲适优雅。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也很饱。

    吃完饭,纪安禾才行想起拿出手机看时间,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再耽搁一会儿都要明天了。

    微信上还有室友发来的消息,询问她怎么还不回来......

    “已经十一点多了?”纪安禾拧着秀气的眉毛,一脸苦恼,“您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我。”陆谨川坐在一旁,唇角牵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要回学校了。”纪安禾走到沙发边,拿起书包就想离开。

    “今晚留下来。”陆谨川幽暗的眸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像在说一句玩笑话。

    “?”

    “不行,我......我明天还要到实验室。”纪安禾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的胡乱跳动起来,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这么晚,可没人送你,地铁都停了。”陆谨川不再看她,而是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我打车。”纪安禾抿着唇,她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遇到坏人我不负责。”那边男人头也不抬,声音轻飘飘的,有点满不在乎的意思。

    “......”

    “那您呢?”纪安禾的眼睛睁的很大,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神更像看坏人。

    “这里是我家,我还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