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改错字)
    徐韶华听了胡文锦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缓缓自人群中走了过去。

    胡文锦定定的看着那缓步行来的少年,他所过之处,路人仿佛不自觉的避让开来一般,如若众星拱月围绕在少年身周。

    一时间,所有人的面目都开始模糊,唯有少年那张眉眼如画的面容更加清晰。

    胡文锦失神一瞬,随后便冷哼一声,徐韶华这厮着实面若好女,他一时看差也是情有可原。

    徐韶华走到胡文锦的面前,那双桃花眼缓缓勾起:

    “胡同窗,你倒是很自信。

    “那是自然!此次经论题目出自孟子,你莫不是以为只有你能答出吗?

    胡文锦瞪了徐韶华一眼,这些日子在社学他被徐韶华那家伙压了抬不起头,故而这次正场他是小心谨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试了一遍,绝不可能比那徐韶华差!

    “是吗?但愿胡同窗可以如愿以偿。

    徐韶华这话一出,胡文锦不由得瞪圆了一双眼,攥紧了拳头:

    “你!

    这是明明晃晃的蔑视吧?!

    “徐韶华,你就嘴硬吧!你不过是不到黄泉心不死罢了!我等你他日在我身旁鞍前马后,铺纸磨墨!

    他不相信自己家中藏书万贯,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寒门学子!只这些日子,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徐韶华比寻常人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安望飞听了这话,在一旁发出了一声嗤笑:

    “风大,胡同窗也不怕闪了舌头?

    胡文锦闻言先是一愣,看着安望飞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安望飞,枉你身为安家后人,竟愿意做旁人的马前之卒,也不知他日告祭之日,你安家可会蒙羞?

    “兄长!

    胡文绣连忙拉住胡文锦,拱手道:

    “是我兄长失言,我替兄长赔个不是。

    安望飞这会儿也在这呛声中多了几分火气,可下一刻,徐韶华便按住安望飞的肩膀:

    “望飞兄,县令大人派人前来发案了。

    说话间,一声响亮的鞭炮声响起,几个一早被安排好的乐队也吹起了欢快喜庆的唢呐。

    几个衙役被兵将护送着从远处而来,等到近前,他们飞快的将本次正场排名在发案台公告于众。

    本次发案以团案的形式公布,也就是将考生的座号以团状的形式书写在,共计五十人。

    而除这五十人外,其余学子便称其为出圈,均不得再参加之后的四场考试。

    此

    刻正中那鲜艳夺目的“中”字映入眼帘只一眼便惹的不少人呼吸急促。

    “头名是谁?”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那比旁人高了一字的号牌:

    “是九十六号学子!”

    “九十六号!谁是九十六号?!”

    安望飞将目光看向徐韶华他并不知道华弟的座号可还不待徐韶华点头一旁便有一个学子一脸激动的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

    “这位小兄弟可还记得我?你你便是那九十六号吧?错不了我是九十七我的老天哎那天看你答题我就知道你是个了不得!”

    作为正场头名只要接下来四场考试他都能稳在前十一个县案首怕是跑不了的!

    那学子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正是那日以口暖冰来磨墨的学子!

    “方才我在团案之中也看到了阁下的座号这回阁下可不能再不顾惜身体了。”

    徐韶华语气温和的说着那学子也很是高兴道:

    “多谢小兄弟关怀!有你的启发下次我才不干那糊涂事儿呢!”

    而一旁的胡文锦难得安静下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发案台上的白纸黑字。

    虽说团案有不分前后的意思

    可是这会儿除了那比寻常座号了一个字的九十六号外他看了许久才看到了自己的座号。

    那五十人中不上不下的位次泯然众人的排名……

    尤其是方才那头名的九十六号竟然是与自己打赌的徐韶华!

    胡文锦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神情恍惚木木愣愣。

    他以为是教瑜大人给了徐韶华优待为他开过小灶的!

    一旁的胡文绣的排名是本次县试第三可是这会儿他看着意志消沉的兄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兄长此番……”

    胡文绣话还没有说完胡文锦便一把推开了他: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比不过他!”

    胡文锦双眼通红直接冲到一旁公布考卷的告示牌处。

    这道公告牌平日里大多是城里百姓寻物找活计所用今日能够启用乃是十年前山阴省百名学子的鲜血所换来的。

    彼时正值先帝在位之时以稳定边疆为本忽略内政以致山阴省巡抚只手遮天买卖科举名额下辖府县畏其权势莫敢不从。

    为此当时山阴省一支足足百人的学子队伍上京告御状他们一路遭遇种种谋害、刺杀

    ,等到京城之时,只余十人。

    而这十人,他们身负着曾经自己的至交好友、同窗们的性命,以及那些他们知道,或不知道的学子的公平正义。

    他们有悍不畏死之志。

    他们怀视死如归之心。

    登闻鼓敲不得,那他们便每人都在宫门口大声控诉山阴巡抚恶行,随后一头撞死在宫门口。

    死谏帝王,以伸冤屈。

    直到等到仅剩一人之时,先帝才终于得知此事。

    他们,终于用自己的性命扣开了重重宫门。

    他们,为天下学子换来了如今这考卷公示的机会。

    徐韶华顺着胡文锦的身影看去,看着那块平平无奇的告示牌,心中一时百味杂陈。

    胡文绣被胡文锦推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徐韶华回神后,一把将其扶住,胡文绣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徐韶华,道:

    “多谢徐同窗了。

    而这时,安望飞早就已经到了胡文锦的身旁,笑吟吟道:

    “哎呀,这正场头名的字怎么这么熟悉啊?这么好的字,怎么与我华弟写的一模一样?

    我与华弟一向交好,都能被某些人当做华弟的马前卒,也不知那赌输给我华弟的下人,他日告祭先祖之时……他家先祖会不会气活了?

    胡文锦这会儿正一字一句的看着徐韶华的考卷,他的眼睛越看越红。

    竟然可以这样作答?

    怎么可以这样作答?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试竟有这样的人物?!

    那他得名师教导多年,又算什么?!

    耳旁,安望飞那轻飘飘的“他家先祖会不会被气活了传来,胡文锦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安望飞。

    “噗——

    胡文锦直接一口献血喷出,安望飞被徐韶华拉了一把,这才躲了开来,他愣愣的看着胡文锦:

    “气,气性这么大?

    胡文绣连忙上前去,他担忧的看着胡文锦:

    “兄长!

    胡文锦推开了胡文绣的手,他看向徐韶华,过了许久,他这才缓缓弯下腰去:

    “主,主子。

    话落,胡文锦直接晕了过去,周围人虽不知道这几位少年郎之间有什么纠葛,可却还是连忙叫人来帮忙把胡文锦抬去就医。

    胡文绣也匆匆告罪离开,安望飞回过神来,抿了抿唇:

    “那胡文锦倒是有几分血性,我还当他要故意吐血毁约了。

    “到底也是胡首辅一脉的后人。

    徐韶华淡淡的说着随后眼中突然蕴起笑意:

    “还未曾恭贺望飞兄此番正场次名的骄绩!”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这次正好运气好罢了!”

    随后安望飞也看着本次公布的前五十名的考卷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徐韶华随意扫过很快他便发现了胡文锦的字迹让人惊讶的是胡文锦此番默经竟无一个错漏。

    那么这排名便只能是因为经论了。

    徐韶华遂继续看了下去这才终于知道胡文锦究竟输在哪里。

    他就输在自己的傲气之上。

    他的破题无错可错就错在他通篇都在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来作答倒不像是学子作答而是上峰指点江山。

    也就是县令大人脾气好这才没有给他直接打落了。

    徐韶华摇了摇头不再去看。

    等到安望飞将考卷一一看过之后这才与徐韶华一同退出了人群。

    两人一出去等着的小厮便引着二人往珍食楼走去:

    “小郎君徐小郎君郎主让人在珍食楼备了酒席让我来请二位前去。”

    安望飞闻言不由得意的扬了扬眉:

    “看来还是我爹了解我

    安望飞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以他正场次名的本事便是让他爹把他写在他们安家族谱头一页都使得!

    安望飞一时骄傲起来走路带风徐韶华看着安望飞这幅模样不由莞尔随后这才低低道:

    “望飞兄粉掉了。”

    安望飞立刻脸色一变连忙抬袖遮住:

    “哪里?!”

    徐韶华噗嗤一笑安望飞这才知道自己被华弟逗弄了气呼呼的朝前走去。

    小厮有些不解可是看着徐小郎君满脸笑意抬步跟上他也没有多言。

    主子的事儿他操那心做什么?

    而珍食楼里安乘风正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

    “怎么还没来啊?要是那小子出圈了我就说这宴席是为鼓励他的要是他侥幸得中我就说是庆贺之宴易平侄儿你意下如何?”

    徐易平幽幽的看了一眼安乘风:

    “叔父不是说是要给望飞兄弟赔罪来着吗?”

    “啊?我是他亲爹我给他赔罪那小子尾巴不得敲到天上去就……略做描补吧!”

    徐易平:“……”

    说话间,安望飞和徐韶华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安望飞一进门便又换了一副表情:

    “爹,猜猜看,你儿子我这次排名如何?

    “哼,这次我可是听说了,本县有近二百名学子参加县试,你嘛……要是能在前十我就烧高香了!

    安望飞扬了扬眉:

    “不才,本次县试次名。

    安望飞得意洋洋的一屁股坐在安乘风身边,安乘风怜爱的看着他:

    “傻孩子,不用这么哄爹高兴。

    一旁的徐易平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徐韶华,徐韶华见状,微微一笑,看了安望飞一眼,但:

    “不才,本次县试头名。

    徐易平立刻激动的拍案而起,一错不错的盯着徐韶华:

    “二弟,当真吗?

    “比珍珠还真!

    徐韶华笑嘻嘻的说着,徐易平直接都坐不住了,整个人在包厢里转了几个来回这才冷静下来,巴巴的看着徐韶华:

    “甚好,甚好!

    徐韶华闻言不由一乐,随后这才笑着道:

    “也算不枉费大哥这段日子的辛劳了!

    “没有没有,都是二弟你聪明!以后咱们家就要靠你了!

    徐易平连连摆手,他能做什么,就是费些力气罢了,反倒是二弟,这次二百人中取中头名,真是给他老徐家长脸!

    一旁的徐韶华和大哥温情脉脉,而另一边的安乘风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喝着茶水的儿子:

    “不是,飞哥儿,真是次名啊?

    那不就是只比华哥儿差?

    安乘风一时激动的手里的杯子都要握不住了,他老泪纵横的看着安望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飞哥儿一定行!今年清明,你给你祖父上头柱香,好好跟他说说!

    安望飞被亲爹来这么一手,还怪不自在的:

    “那哪能啊?爹你还在呢!

    “我说行就行!行了,别说了,吃饭吃饭,爹得给你赔个罪,前个没来送你入考。

    安乘风这话一出,徐易平的眼神便飘了过来。

    啧,男人!

    安乘风老脸一红,看着自家宝贝儿子,跟看着什么稀罕物件儿似的。

    随后,四人直接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珍食楼的美食名不虚传,让四人吃的几乎都没有时间开口交流,徐韶华吃的多,也吃的快,这才填饱了肚子,一面用帕子拭了拭唇角,一面看着安望飞脸上开始斑驳的粉迹,在安望飞看过来时,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安望飞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华弟又想骗他?!

    徐韶华见状无奈一笑等徐易平吃好了这便冲着安乘风父子拱手告辞。

    而就在徐韶华刚抬脚出门的瞬间隐约听到门缝里传来一声疑问:

    “飞哥儿你脸上这是什么?”

    ……

    翌日乃是初覆今日五更时分徐韶华和安望飞这才动身前去考棚。

    昨日一下子去了四分之三的学子今日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笼等徐韶华和安望飞抵达试馆时又等了一刻这才开始贴了点名册。

    而这里面徐韶华赫然是第一名!

    徐韶华和安望飞对视一眼随后二人一前一后的朝前走去今日的搜子颇为和善毕竟前十名可是要在县令大人眼皮子下面作答的!

    徐韶华和安望飞带来的点心并没有如昨日那般被切成小块

    很快徐韶华便提着考箱根据小吏的指引来到了考棚之外最大的屋子里。

    这里早就已经设下了十套桌椅小吏引着徐韶华在最前面坐下。

    而徐韶华的正上方便是一把红木松鹤迎春的圈椅。

    很快安望飞也走了进来在徐韶华身后的位置坐下之后是胡文绣……

    徐韶华看到胡文绣不由得想起胡文锦他昨日当街吐血只怕这次县试要停了。

    今日那声嘹亮的龙门落因为距离有些远显得并不真切可随着此言一出于沉便大步走了出来直接在徐韶华面前的椅子上落座。

    “开题。”

    于沉吩咐一声立刻有衙役将今日的考题呈于十名学子面前徐韶华依旧是抬眼看了一炷香随后便笔落不停的开始书写起来。

    除了偶尔的蘸墨停滞少年手中的笔几乎没有停过而于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扪心自问便是当初他自己也做不到这少年这般地步。

    况且方才那考题他才看了多久?

    这是何等变态的记忆力?

    有多少学子为着考题一刻也不敢停的记录可他只需要一炷香便不再去看。

    于沉有些庆幸自己与这少年并非同年否则只怕要被其打击的写不下去了。

    同在一间屋子众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下面而徐韶华坐在最前面他的作态让不少学子眼睛都要瞪圆了可是却不敢在这时候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只得将震惊压了下去。

    而徐韶华身后的胡文绣也是眼神复杂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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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徐韶华一眼若徐同窗当真如此大才兄长在他身边随侍也是有益无害吧?

    徐韶华并不知道众人的万般心思今日的初覆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难就难在今日的默经足足有二十条二十条什么概念呢?

    有些人若是动笔慢了一刻钟只怕连考题都抄不完。

    除此之外还有默写圣谕广训。且这圣谕广训在书写是不得有疏漏多余一字不慎便要全盘来过需得全神贯注才可。

    可是这次考题那足足二十条的默经便足够打乱很多人的习惯也不知还有多少人可以静心书写呢?

    一时之间有人欢喜有人愁有动笔快者记下题目长舒一口气接下来他将有一日的时间去思考了。

    也有动笔慢者在沙漏落尽前索性学子徐韶华死死盯着考题想要将其轧在脑中到面目狰狞不得知。

    于沉抬眼看去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有学子的心乱了。

    不多时有人掉了笔眼神死死的盯着考卷哪怕小吏将笔捡起来交给他他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只呆呆的坐在那里。

    小吏抬眼看去那学子竟是只来得及记下了十三条默经题目难怪他这般大受打击。

    学子们磕磕绊绊的答着题可今日这题目对于徐韶华来说简直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他几乎不假思索只用了一个时辰将缓缓停笔。

    这一停笔徐韶华抬眼便对上了于沉那有些深沉的目光随后徐韶华发现县令大人竟然对着自己眨了眨眼。

    徐韶华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后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呼呼吹着的寒风缩了缩脖子。

    他还是等到了时间再出去吧。

    只不过方才一番作答着实耗费了徐韶华不少体力这会儿手指已经有些微凉是以他索性取了点心出来。

    只是这一动他便发现县令大人的目光似乎也随着自己动了。

    徐韶华抬眼看去发现县令大人已经看向了别处随后这才咬了一口点心。

    今日试馆给配的清水许是因为在室内的原因并未结冰徐韶华便取了一碗喝了一小口。

    嘶

    也不知道那日对面那学子是如何以口暖冰吐水磨墨的。

    若不是有大哥多方打听做的小炭盆徐韶华自己只怕也要效仿那位学子了。

    这科举之难远不在明面之上而在这细小支节之处啊。

    连不必过夜的县试都有这么多的坑也不知那九天六夜的会试

    又如何得过?

    徐韶华一面吃着点心一面感叹着今日的清水虽然有些冰凉但是小口喝着用体温暖热也勉强能入喉就是了。

    徐韶华在那里胡思乱想于沉看着他又吃又喝的模样却是差点儿被他给气笑了。

    他当县令这么多年多少坐提堂号的学子那是宁愿自己饿一天都不敢动食水唯独这小子胆子大。

    可于沉哪里知道徐韶华此前便因为天生神力易饿难忍如今科举先是进场折腾之后又耗费脑力体力答题若是不垫吧垫吧指不定徐韶华饿狠了都得抱着上头坐着的县太爷啃两口了。

    于沉眼睁睁看着徐韶华吃好喝好擦了手还以为这小子要开始检查考卷却没想到人直接盯着自己官袍下摆看了起来

    徐韶华看了一会儿便又看向外面的天轻轻叹了一口气于沉下意识的跟着看去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小子不会是怕人数不够自己被放排卡着吧?

    于沉如是想着轻咳一声:

    “初覆提前交卷者可直接离开试馆等待明日发案。”

    于沉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了徐韶华的身上县令大人不会无的放矢莫不是这九十六号已经答完题了?

    徐韶华对于身后的诸多的目光统统忽略等了一刻钟这才慢吞吞的起身交卷。

    而随着少年的起身有人投来或羡或妒的目光坐着提堂号还能头一个交卷不知要得县令多少赏识呢!

    果不其然徐韶华刚将考卷呈了上去于沉便语气温和道:

    “你倒是胆子大我不怕本官见怪于你。”

    徐韶华闻言怔了怔随后笑着道:

    “君子坦荡荡若是县令大人见怪此刻也不必与学生直言了。”

    于沉失笑随后看向考卷眼中不由得滑过一抹惊喜:

    “也罢你且退去吧。”

    这份考卷的正确率无可指摘可那一手字便是连于沉看了都有些心痒痒的。

    徐韶华递了号牌从龙门而出县试到底是三年两次的盛会早早便有百姓等在外头。

    这会儿徐韶华刚一出来便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还未过正午便有人出来了?!”

    “嘶这位不就是昨日的九十六号学子吗?”

    “什么?正场头名是他初覆他也是头一个交卷的?!”

    一时间不少人都开始偷看起来越看越不由啧啧称奇:

    “

    这少年郎,生的好,我瑞阳县只怕都没有能比他好看的娃娃了!

    “不但生的好,人家还有才学!

    “不成不成,我得打听打听,这样好的少年郎可有结亲……

    人群中,有人这话一出,几个妇人对视一眼,也连忙退出人群,她们也有自己的妹妹侄女表妹,正缺一个好郎君呢!

    徐韶华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马车旁自家大哥的身影,明明让大哥自己在学子舍休息就好,可是他却生生在这里等,也不知从晨起到现在可有回去过。

    “大哥,你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易平一看徐韶华,挠着头笑了笑:

    “刚刚本来想要迎一迎二弟来着,可是方才那位婶子说她家有一个妹妹,比二弟你小一岁,一个人便能织布裁衣,可是数一数二的手巧呢!

    再长上两年,和二弟的年龄正相配哩,回头让娘打听打听!

    徐韶华闻言直接都懵了,指着自己:

    “大哥,我如今才十一岁!

    你听听你这拉红线的话,像话吗?!

    “这好姑娘可不好寻,咱们先寻摸着嘛!

    徐韶华一时无语,他可接受不了自己找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当妻子。

    “我才不要,大哥快走了,我都没吃饱!

    再让大哥听下去,说不定回去给娘一说,还真让娘动了给他找媳妇的心思!

    徐易平眼看二弟逃也似的的跑了,不由摇了摇头,二弟这是年少不知媳妇好啊!

    他现在都有些想柳娘了呢!

    徐韶华可不知道自自家大哥在心里怎么想自己,走的那叫一个飞快。

    而安望飞则是在一个时辰后才出来,彼时徐韶华正好叫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在马车里等着:

    “望飞兄,快来。

    安望飞一上马车,看到那碗热馄饨,整个人眼泪都快下来了:

    “饿煞我也!华弟你走后,县令大人他就一直盯着我看,我除了答卷,一动都不敢动!

    安望飞一边哭诉着,一边埋头苦吃,没有了华弟在前头挡着,他也没有华弟那敢在县令大人眼皮子下面吃东西的胆子,他这个次名恨不得原地当鹌鹑。

    好容易将所有题目作答结束,安望飞一刻都不敢停便出来了,这会儿一碗热馄饨下肚,安望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算活过来了!

    而一旁,于沉想着方才那落荒而逃,饿了大半日的学子,抚了抚须。

    这才是正常学子的表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