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设好明天上午九点的闹钟,厚敷了层睡眠面膜,便“早早”关灯睡觉了。
睡前脑子里盘算着,见了沈铎如何快速且不突兀地切入正题,很快就睡了去。
第二天,闹钟刚开始震动,阮绵就起了。毫不拖沓、精神振奋!
她在试衣间斟酌了十几分钟,最终决定一切从简。
高马尾、米白色法式衬衫、深色牛仔阔腿裤,脚蹬德训鞋。未施粉黛,只涂了裸色唇釉。
按照她日常的穿衣风格,沈铎这般“上了岁数”且沉稳的人,怕是会觉得她幼稚、玩过家家。可若她穿得成熟些吧,又像在装老成,毕竟她这娃娃脸实在撑不出御姐的气场。而且,穿正装更像谈判,别引起男神的戒备。
权衡再三,阮绵觉得她现在这装扮挺好,若待会儿演起“名存实亡、被架空一切的徒有虚名富豪千金”的戏码,自己“略显落魄”的行头,正合适。
快到十点了,茶室并不远,但未免“炫富”嫌疑,阮绵决定打车过去。
毕竟以她了解的沈叔叔,对潜规则是极度排斥的。若自家的限量林肯加长车被沈铎撞见了,难免让他误会她跟等闲权贵一样,以踩碎他人颜面为乐。
阮绵随手拎了个看似普通的黑色皮质小书包,这是过年的时候万静好送她的礼物。
当然,她自然不知道,这个小书包是定制的,全世界只此一个,无价。
穷人炫富很难,而同样的,富人装穷,也非易事。
阮绵到达茶室的时候,沈铎还没来,她松了口气,还有时间安排。
茶室名义上的老板是福伯,见到跑得气喘吁吁的阮绵,讶异的同时,关切道:“怎么了绵绵,着急忙慌的,有事吗?”
“我……我没事,福伯。”阮绵大口平复气息。
“小姐,您喝水~”大堂经理适时地递来茶水,极有眼力劲。
“谢谢~”阮绵端过,一饮而尽。
不等彻底缓过来,阮绵笑着道:“福伯,我临时约了朋友来喝茶,约的十点半,麻烦您给我找个安静隐秘的包厢吧~然后,今天最新鲜的点心都上一些吧,可以多上那么一丢丢,我没吃早饭,有些饿了,嘿嘿~”
“好,没问题~”福伯慈爱道,“约了几个朋友?我这就去安排。”
“就一个,他叫沈铎,是个明星,您听说过他不?公众人物嘛,您懂的,等他到了您带他走私人电梯吧。您不认识也没事,我给您看他的照片啊……您等我下,网上都有……”阮绵边说边翻包,拿出手机。
“沈铎?童星出道的那个男明星吧?”大堂经理再度适时接话。
“没错没错,就是他!”
“哈,那小姐不必找了,我认识。我在这儿候着,他一到我就领他找您去。”
“好呀,谢谢!”
哎呀,要不说她爹会用人呢。瞧这大堂经理的职业素养,难怪他能当上经理,关键时刻,确实有点子本事在身上。
“那行,绵绵啊,我让人带你去包间,我现在去后厨看看点心糕饼之类的,给你挑最好的送去。”
“好勒,劳您费心了福伯。”
福伯眸光微闪,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心性纯良,怎么如今跟娱乐圈里的人有交集。
阮氏家大业大,有不良心思的人如过江之鲫,而娱乐圈更是熏人心黑的地方。男明星,一听就不是善茬。
他得留意下,以保护小姐安危为首任。
10点25分,一身休闲灰色卫衣套装,戴着遮脸墨镜的沈铎,推门进了半日闲茶室。
门动风铃轻响,经理听闻动静,忙迎上前。
沈铎摘下墨镜,温和有礼:“请问……”
“您是沈铎先生吧,有位姓阮的小姐已经交代过我们了,她在三楼包厢等您,请跟我来。”经理主动道。
“我是沈铎,烦您带路。”沈铎颔首,举手投足,优雅从容,赏心悦目。
他复戴上墨镜,跟着经理往里走。以他现在的热度,是遇不上狗仔的。他之所以戴墨镜,是未免遇上认识他的茶客,散播不该有的言论,给阮绵造成困扰。
毕竟,这里是阮氏投资的茶馆,而恩将仇报,非他沈铎所能为。
待沈铎进了电梯,于收银台处“忙碌”的福伯方抬起了头,精明的眼眸生出疑虑。唔,凭他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看人的经验,这小伙子还挺正气,礼貌谦恭也不是装的,长得也算阳刚,没有娘气。
就这样的,能在娱乐圈混的下去?他得去打听打听。
沈铎并非多话之人,经理习惯性地介绍茶室,他只礼节性地回应一些语气词。
戴上墨镜的好处,便是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落于何处。
沈铎其实有些不解,对于阮绵这般年纪的富家千金,怎会选茶室这么……细水长流、恬淡静谧的空间体,谈事情的。
而对于她的意图,他更是摸不着头脑。因为就他这样“毫无是处”的,自认为并没有能够帮到她的地方。
电梯于三楼打开,踏出电梯的瞬间,沈铎便有些惊艳。
这阮氏确实会做生意,多元化、新老碰撞、意境和活力融合得体。茶室一二楼是古典型,小桥流水,荷花锦鲤,配古筝琴音;可这楼上则是所谓新中式,悠扬活力轻音乐、国风动画片元素为装饰,有怀旧有流行。
而沈铎也意识到了,他坐的是专属电梯,相对隐蔽的空间,只有三个包间。
他摘下墨镜,随意别于领口处。有些期待,这个蜜罐里宠大的公主,到底有何“要事”需要同自己商榷。
*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阮绵吞下最后一口流沙包,漱了口,甚至心虚地拿出巴掌大的化妆镜照了照,确定嘴巴里没有馒头残留,方才安心。
没办法,怪店里的包子热气腾腾、香气诱人,她是饿惨了,才没忍住偷吃的。可惜,忘了带上唇釉,没法补涂。
阮绵干脆把唇釉全擦了,反正她也没化妆,不差嘴上这点。
“咚咚咚”轻叩敲门声。
阮绵忙放下手机,笑着站起,未免显得幼稚,她稍稍收了收唇角的弧度。
“请进~”
“阮小姐,沈先生到了。”经理将沈铎请进室内,而后恭敬道,“那我先去准备茶点,很快奉上。有任何吩咐,按下桌边按铃,我很快就到。”
“好的,谢谢。”阮绵再再再次跟经理加分,这装不熟什么的,演的绝绝子。
看着门被带上,阮绵向沈铎走近,“上午好,沈先生,劳您跑这一趟,快请坐~”
沈铎颔首,职业浅笑,“阮小姐言重了。”
他并未客套,大方坐于阮绵对面的位置。
看着男神这休闲打扮,阮绵暗自感叹,抛去他成熟气质不谈,单从这外形来看,说他大学毕业,别人也信。
张弛有度,堪比吃了防腐剂。
阮绵有一丝丝后悔,男神穿得这般青春,自己还搁这装成熟,把握错风格了。
见沈铎坐下,她也紧跟着坐好。作为网络社牛、水群专业户,在三次元她也不是怯场的性格。不喜社交,不等于不擅社交。
“沈先生,我请经理沏了三种功夫茶,都是店内的招牌,绿茶红茶白茶都有,您尝尝偏好哪些,我让经理多沏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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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些点心,有西式有中式,都是今早手工现做的,您尝尝~这是菜单,您看看喜欢什么,我们午饭就借机解决了吧,还请您不要嫌弃。”
阮绵递上精致的菜单,大方从容。
从眼前这位公主的神情,沈叔叔读到了一个讯息。
挑茶室谈事不是她的日常作风,而是她认为自己有这个癖好。
在她眼里,他已经是能和打太极遛鸟下围棋的退休大爷们,相提并论的年纪了。
可他虽然年长九岁,可也才三十五,不是么……跟这种消磨时间、定心闲适的状态,还离得远吧。
沈铎哭笑不得,唇角微弧,整个人也柔和了许多。
阮绵眼神真挚、带着些许讨好,他自然不忍心拂了人家好意。
他将茶水挨个品了品,选了醇厚的红茶。
至于午餐,他选了蔬菜沙拉和云吞面。
他的情绪价值真的给的特别到位,无论是品茶还是看菜单。
打量着沈铎自然的状态,阮绵松了口气,他满意就好。
“就沙拉和云吞面吗?会不会吃不饱?”阮绵问道。
“不会,我们这行,你懂的,控制体重,已成习惯。”
“哦哦,我懂!”阮绵连连点头,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那我点个中份七彩炒饭,早饭没吃饱,让您见笑了。”
“没事。”
沈铎眉眼温和,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面对乖顺的年纪比自己小的异性,正常的男人都是极有耐心的。
阮绵边吃边同沈铎聊天,色欲熏心,脑子发热约了人家出来。眼下临门一脚,她脸皮再厚也是会紧张羞怯的。
万一沈铎把她当色女,拉黑她,可如何是好?
嘴里的蛋黄烧麦瞬间没了味道,她有些忐忑,坐立不安的。
细致如沈铎,自然注意到了,他放下筷子,抿了口茶水,主动问道:“请问阮小姐,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只要我能做到,必将尽力为之,也算报答你的解围之恩。”
阮绵惶恐,连连摆手,“沈先生,您别误会,我不是借昨晚的事拿捏胁迫您。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想求您帮帮我……”
阮绵有个特点,情绪激动的时候,容易触发哭腺,她不是真的想哭,只是眼眶发红水润,留的是生理性泪水。
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公主啊,这才到哪儿,就哭上了,不知道的以为他欺负了人家。
沈铎有些无奈,修长手指递上纸巾,声音是放低了十个度的前所未有的温柔,“别哭,你好好说,能帮的我一定答应你。”
阮绵接过纸巾,指尖免不了相触,她借着擦“眼泪”,遮掩心中旖旎。
她心一横,深呼一口气,轻颤却大声道:“沈先生,您能和我结婚吗……”
言毕,适时地啜泣了下,破碎乞求感拉满。给人一种,不答应就哭死给你看的,错觉。
沈铎:……
这下换他坐立难安了,这丫头来真的?!
与此同时,包间门被扣响,福伯亲自端了菜品过来。
六目相对,气氛微妙。
“二位贵客,这是您们点的菜品,请慢用。这是我们新出的甜品,免费请二位品尝~”福伯率先开口。
阮绵本能地起身,想帮忙,却被福伯避开。
“额……那个,谢谢老板。”她尽力稳住心绪,掩饰道。
“小姐客气了,您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福伯离开了,可阮绵就是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无力感。
自己此举,到底还是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