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其耶来势汹汹,陈荃早知北吴的招式习惯,四两拨千斤软了力道,让乌其耶无处可抵。
“好快的速度。”不过瞬息之间,乌其耶就看不到陈荃的人了,直至后面有挥剑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用长枪抵挡住进攻,乌其耶朝上看,对上陈荃的目光。
陈荃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看似平古无波实则暗藏杀意。乌其耶感到被挑衅,怒吼一声,将长枪耍得飞快,在黄沙中看不清轨迹。
“比上次那个元江律好一些,不光会使用蛮力,还有技巧。”陈荃一边应招一边暗自观察点评,“不过不要忘了我可是出生于名将世家,从我的祖父辈就开始参军。耍枪再厉害,枪的踪迹根本逃不过我的眼睛。”
因着满天沙尘,两军的攻击变得保守起来,没多少阵亡的士兵。
一处高台上,有人看着战场上打斗最激烈的地方,心底的疑惑越来越大,面上神情微变,但很快又归于平静,最终还是安静观战。
因乌其耶跑来同陈荃一个普通步兵分高下,元江律不得不一起将乌其耶带的那一队指挥对战。元江律是北吴的大将,在面对乌其耶带的兵时,也不是那么顺利。
在此种环境下人看不清,马还容易受干扰,被称作“在马背上生长”的北吴人,此刻束手无策。
且看那大钟的骑兵,哪只马不是在眼睛两旁蒙着两块黑布?
这一次大钟发起的进攻宣告胜利,乌其耶却一反常态的好心情。元江律心生不满:要不是自己发现得及时,赶紧撤退,这乌其耶那还能高兴地在这回味跟人交战的事情。
大钟的主帅营帐里,陈正细细想着这些天自己听到的关于“全晨”的消息,以及今日自己看到的一切。
于夏一直在他跟前念叨给那个小兵提拔,第一次只是以为于夏没见识,见到一个稍微武功稍微高一些的就觉得很厉害。可是后来于夏看中的那个小兵却救了于夏,且士兵中流传的消息称此人武功堪比自己。陈正开始思考这是巧合,还是预谋。
与此同时陈誉的反应也很奇怪,按理说陈誉平常爱惜人才、礼贤下士。若是那士兵不如于夏说的那么强,也不应该激烈否决。后来那士兵救了于夏,若是巧合,陈誉为什么接见了他之后依旧没有提拔的意思。若是预谋,应该会和自己商讨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是因为于夏的身份,陈誉故意反对于夏?陈正立马推翻了这个念头,再怎么说宜远侯府给陈荃和将军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并且陈誉从小就到军营里历练,早早成熟,不可能是这么孩子气的人。
为了跟小自己十岁、没什么心机的于夏唱反调而让大钟损失一个又能力的人,那陈誉这个从底层上来的少将军也不用当了。
陈正回忆着那穿着普通步兵的士兵,看阵型是新兵营那边跳出来的,身量极矮,陈正很确定自己从没有在大钟的军营里见过此人。这等身高是进不去京中军的,即使破例进入,自己也一定会有印象。
况且……那人使出的招式,以及对阵长枪的反应,很像一个人,正是此刻远在京城的女儿。
初次发现那人的出招很熟悉时,陈正诧异,以为是谁偷偷观察过陈荃的招式,才能学得这么像,甚至让他想起以前陈荃偶尔回京时,他和陈誉在院子里对战陈荃的景象。
可是越看越熟悉,完全和脑海中的陈荃重合了,这明明……就是同一个人!陈正为了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决定找个时间会面一下这位“全晨”。
同乌其耶打得有来有往的陈荃,替大钟省去了一整支军队,这事迹自然又被士兵们津津乐道。
陈荃把洗干净的甲胄放置好,嫌弃地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没找到机会去河边洗澡,只好再忍受几天。不过昨日没拿几个人头,血腥味比之前几次轻了不少。
“全晨!”营帐外一声音略显熟悉的人喊道。
陈荃疑惑出去,哦,这人长得也挺熟悉的,是之前给自己传话带路到于夏营帐处的士兵。
陈荃此时脱下战服,穿着自己带过来的粗布衣服,头发用一根绳子全部竖起,盘成一坨。配上清瘦的体型,哪像个上战场的士兵,活脱脱一个书生。
“什么事?”
“于小将军邀您在河边柏树下会面。”
“好。”应下之后,陈荃和传话士兵相互等了一会不见对方动作,传话士兵在想这不是答应了吗怎么还不动身,就听到极致冷漠的声音:“还不走吗?”
传话士兵放松的脊梁瞬间直立,目视前方,胸脯抬起,很有气势。“我不能走!我要确保人赴约!”
“……”那你倒是走啊!
“不过我相信你答应了就一定会赴约的,我这就走,这就走。”士兵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留下陈荃待在原地不思其解。
“那个方向不是去河边的方向吧……我让他带路他怎么走了?我哪知道是哪棵柏树。”
陈荃摇摇头,抬腿往河边走去,这条河就那么点范围在营地里,找找就能找到了。
一进树林,于夏就眼尖地看到了陈荃,赶紧扔下手下拽着的草,挥手示意。
“你的嘴……”陈荃指指被于夏衔了一半的草。
“哦哦。”于夏赶忙吐掉,“这不是等你等得太无聊了,随便拔点草啊啃点草的不过分吧。”
“……你开心就好。”
“军医说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适当出来走走。但是我一个人又无聊得紧,那些分配给我的士兵嘛……总之有些事情只能说给你听。”
“你说吧。”陈荃知道于夏受伤的原因后,对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似平常冷淡。
“你知道我是宜远侯的少爷吗?你们……”于夏斟酌用词,“准备行军的那天大将军给你们看过圣旨了吧。”
陈荃沉默:知道是知道,但是不是在你说的这个场景知道的。
见陈荃一脸淡定,于夏默认陈荃知道自己,接着说:“那你知不知道我成亲了?”
陈荃继续沉默:我不止知道,还正是那个你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的成亲对象。
“那看来是知道的了。”那上次是真的开玩笑了,都成亲还以身相许什么呀。于夏放下心来,继续说道:“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夫人是咱们胜远大将军的女儿了。”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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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她……是怎样的人?”见于夏主动提及自己,陈荃其实也好奇自己在于夏心中是什么样子的,像之前自己误解他一样吗?
应该是吧。成亲那日掀盖头对视的那一眼,于夏眼里的不满在控诉她是个没有思想的柔弱女人。
陈荃难得开口问自己,听在于夏耳里的意思是,之前除了杀敌人练武之外对其它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兄弟终于关心了一会自己。
于夏心下激动,像倒豆子似得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出来:“唉这个事呢,说来有点挫折我这个大男人的心。说来不怕兄弟你笑话,但是你听听就得了,不要说出去哦。”
于夏选择陈荃袒露心事,很大的原因就是看中陈荃是个嘴巴不动的、和谁都没有很要好交情的人,这样的人肯定不屑于把这些东西跟别人说。
陈荃叹气:这人就是我我当然不会说出去,就算不是我我也对这事没兴趣啊。
“好,那我就继续。那位胜远大将军的女儿据说从出生开始就先天不足,至于为什么不足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作为三代都出将领的将军府小姐,长这么弱是不是不太行?”
陈荃:外人当然不知道原因,因为直到现在连将军府都没有查明真相。
“当时在京城找了一堆大夫看都没有起色,连皇上的御医都来了,什么原因啊、救治方法啊都没有。这下,这小姐就被送到香山上疗养了。你说怪不怪,她上香山之后竟然神奇地好了。”
陈荃:没什么怪的,毕竟师傅当年也是神医,走南闯北多年,异域的毒也见过。
“反正我们在京城的这些人都听说过这个小姐,不过她一直待在香山上,偶尔回京也只待在将军府跟家里人团聚,京城举办的一些节日活动啊都没见她漏过脸。她最近才刚回来,说是病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在京城常住。结果,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办庆祝回家的席,而是办我们俩的婚席!”
陈荃:毕竟我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躲避皇权,就是成亲。
“唉说到这,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将军官职那么高,怎么会想到跟我们家结亲?我们宜远侯府不过是在先帝困难的时候帮了一下忙才被赏的这爵位,只有每个月发的钱。什么官职、权势跟我们没半毛关系。她家强我家弱,这一成亲我就像个入赘的。况且成亲第一夜,我就被派出来跟着大将军,天天面对岳父和大舅哥,你知道我的心理压力多大吗?!”
陈荃:老实说不太懂,能有什么压力呢?如果他们有要求,照着要求做就好了。
“最后,我不喜欢将军小姐这类型呀!虽然我本人争取过不成亲的方案,但是没抗争成功。然后我想着说通她,结局显而易见,我又失败了。”
陈荃发出了第一个疑问:“她不是才在京城生活吗,你又不了解她怎么知道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于夏猛拍大腿:“我问她为什么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成亲,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因为她父亲要求的!本身我就喜欢身体健康的,这位不仅从小体弱,思想还这么迂腐,你说说,我能喜欢哪方面?”
陈荃发出了第二个疑问:“那你觉得她样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