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金钗换酒
    “你干嘛?”林昭懵逼地看着他,

    “没事。”顶着鲜红的巴掌印,陈墨说出来的话又失去了几分可信度。

    “终于找到你们了。”江洪波姗姗来迟,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他沉默了。

    一个躺地上,一个蹲旁边,还有一个顶着火辣辣的脸。嗯,已经提前开始战斗了吗?

    “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这次他也是崛起了,必须好好审问这两,啊,是三个人。

    “你想问什么?”

    “就是之前说的歌词啊。”

    你还没听懂?

    “你还没听懂?”有人说出了他的心声。

    陈墨脸部抽搐,好像在为自己能见到如此“智慧”的人而疑惑。

    “不要摆出这副嘴脸啊喂!”他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嗯嗯,你最棒了。你真棒!”温和的微笑出现在陈墨的脸上,攻击性不大,侮辱性嘛,也是挺强的。

    “我也觉得,你简直是帮了大忙。要不是你带我们来这里,我们绝对发现不了这个线索。”林昭接话。

    ……算了,江某表示不想说什么了“什么线索?你是指香味吗?我刚才已经找到了。”

    “不,除此以外,我们还找到了关于死者身上的黄金靴的线索。”林昭说。

    “如果你注意到了的话,刚才歌女的词里出现了‘黄金靴’‘褴褛衣’等关键词。联系尸体的穿着及状态,显然跟此案有些关联。”

    “当然,仅凭此,是段不能确定案件的。所以,我们就需要——”陈墨目光移向文兰所在的角落。小姑娘还待在那,情绪显然已经稳定下来,一直听着三人的交谈。

    突然被提到,她正色起来。

    “这首歌你是哪里学的?”

    “是妈妈教给我的。”

    “妈妈?是那个老鸨?”

    文兰没有搭腔,江洪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林昭,她这个人虽然平时说话直,但还是很有逻辑的,要问就要问案件的关键点。

    “你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吗?”

    “是妈妈写的,她教给我,说要作为我的成名曲。”

    “她为何单单教你曲子?”

    林昭刚想开口,就有人抢占了先机。

    “没有为何,妈妈就是比较疼我罢了。”

    陈墨所问正好也是林昭心中所想,只是……

    这姑娘的性格果然不一般。

    如果是一般人,碰见官吏多是惶恐卑微的。一辈子生活在底层的人,可能一辈子也碰不到几个官差。每天将脸埋在尘土里,就是碰着一双金靴也直不起腰了。

    但是这位文兰姑娘身上的气质就要明显的多。

    她对于官员没有天然的排斥抵触、巴结惶恐。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是淡淡的,好像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包括那个叫做如娆的老鸨,居然敢公开和陈墨叫板。她发生冲突的第一时间不是认错,而是辩解。如果内心上不认为自己和对方是平等的,根本不可能有勇气沟。

    如果说如娆是见惯了大场面,那文兰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是如何拥有这种气质的。

    她第一次的逃跑不像是单纯的畏惧,而是料定自己可能会被捉拿的准备。现在她终于摸清了形势,不再逃跑,可是态度也散漫了起来。

    “既然你不愿说,便带我们去找如娆。这可得好好审问。”陈墨挑起嘴角,眼尾自然下垂,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但看得对面两股战战,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是怎么笑得这么变态的?”江洪波凑到林昭耳边,大声蛐蛐。

    “没有吧,我觉着还好啊,还蛮可爱的嘞。”林昭配合他,用当事人都能听到的气音回道。

    刚转向两人的死亡微笑瞬间收敛起来,转变成了羞涩的正经抿嘴,他还假装用手握拳咳了咳。

    嘚,你俩那我当春药使呢,无聊了来一瓶是吧。

    春药江某波狠狠地撕下了身上的标签,把瓶子里的药全部丢给两人,“该死的,你们这对野鸳鸯一边调情去。别耽误你小爷我吃烧饼。”

    “呐,给你。瞧,给孩子都饿坏了。”林昭从袖子里掏出刚才包间里顺的烧饼,递给了江洪波。

    也行吧,算你识相,小爷这次就饶过你们。

    被打破颅内幻想的江洪波并不知道,在林昭眼里他就是一只饿到肯袖子的小黑狗,自从被陈墨刀过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好不可怜!

    另一边,一直平静的文兰却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这显然是被在场其他人察觉到了,顿感有了头绪,准备带着她就直奔门口找如娆。

    “不,你们别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态度,她索性破罐破摔起来。

    “我说。这首曲子是妈妈自己写的,专门写下来给我第一次揽客用。”

    她说的很直接,但明眼人都知道,哪有什么风雅阁的清倌,都是包装过得勾栏样式罢了。

    “至于她为什么单单给我,可能因为我们相似的经历吧。

    妈妈是十几年前来到风雅阁的,或许那个时候并不叫风雅阁。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天,她从一个清白的官家小姐成为了一个妓子。

    她曾经跟我说起过自己的经历。

    她说,自己曾有过一个未婚夫。

    他们相遇于一场诗会,那时的梨花白,却遮不住少年通红的面颊。但少女似是看不上他,她的目光永远追随在第一名的笔下。

    她喜欢第一,那他就夺下,只为那多停留片刻的目光。

    他从小饱读诗书,很轻易地赢下了比赛。但一回头,却不见少女的踪影。

    失望的少年躲在树下,闻着春日里的一碗梨花酿,落寞叹息。

    树上掉下一片花瓣,一仰头,他跌落进了梨花的芬芳。

    原来少女早已注意到这位少年郎,独爱诗词的她怎会放过这冠军。

    之后的两人常来到这一处树下,交流诗词体悟,也曾一同喝下埋在树下的梨花酿。

    不知是谁暗生了情愫,竟将书信留在了家中。

    不过,庆幸的是两家都同意这桩婚事。且等到少年考取了功名,就来娶她。

    不想,这一别竟是物是人非。

    没有老套的画本剧情,有的只是名落孙山的现实。如果不是家中出了意外,她还愿意等他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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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机会了。

    因为家道中落,她被卖进了这青楼。

    起初,她还愿意等。或许他的郎君考取了功名就能将自己救出来,但是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

    她等到的从来不是爱人,是客人。

    她怨恨,为何他如此没用,没有能力将自己救出。

    她哀痛,为何有情人终不成眷属,自己家破人亡。

    后来,她麻木了。即使考取功名又有何用?没有人会娶一个永世不得脱离贱级的官妓。

    在这处阴暗与光明交织的角落,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开始巴结她的客人们,忍受他们的欢愉和怒火。或许,有人能带我出去。

    但是,她亲眼看着被赎出去的姐妹做了小妾后死在风雅阁门口。高高在上的贵妇人只是扫了一眼,便道晦气后离去了。

    后院是容不下她的,她没有再巴结客人。

    不能赎自己出去,他人的真心又难赌,难道自己要一辈子烂在这里了吗?

    她渐渐将目光放在阁里的姐妹身上,有的人愚蠢,竟然会相信男人口里吐出的痴缠情话;也有人清高,但在这里只不过是为恶臭的男人提供一种玩法罢了;有的人很单纯,以为弹得好唱得妙就能保住可笑的贞洁。这些,都只不过是在自己的价格后添砖加瓦罢了。

    只有老鸨,她已经不接客了。每天对他们吆五喝六,甚至在贵客面前都能说些敞亮话。

    她竟然渴望那一点的权利,那一点自己不耻的特权。

    她不甘于再屈居人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至少能让她像个人。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如娆。

    或许她原先并不叫这个名,但是现在她就是鸨妈——如娆。

    这就是她的故事,你们知道后可以走了吗?”

    文兰讲完了女人短暂的前半生。

    三人回过神来,在这个故事里,能看出死者的身份,至少是跟如娆认识的人,还有可能曾是世家公子。仇杀的概率大大增加。

    “还没有讲你跟她的关系。”陈墨率先发问。

    “放心吧,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只是拥有相同经历的可怜人罢了。”

    林昭注意到,她说出这一句话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讥讽神情。

    “你也被抄家了?”江洪波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看着面色瞬间阴沉的小姑娘,林昭默默捂住了江洪波的嘴。

    “呜呜,你们唔”

    “你还是得带我们见见如娆,毕竟跟死者相熟的人聊聊更有利于案情的展开。”

    “你”文兰为难的样子落在林昭的眼里就是害怕被责罚的样子。

    “没事,我们不会说你告诉我们了这些的。”

    文兰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还是带着他们去了。

    是讥讽?还是无奈?林昭有些看不懂,索性不再纠结。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挤在阴暗的连廊里。木质的地板踩起来会发出沉闷的响声,经过兰花苑的时候,陈墨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林昭注意到他细微饿到动作。

    “哦,没什么。”应该是他看错了,此时的风雅阁理应没人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