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不要!”
陈不南什么都想到了,他知道溪煜没有法力,此时不是神是鬼的,若是他强制附身,对方肯定拿他无可奈何。
但他忘记了,溪煜与施安争斗那么久,没有受一点伤。
施安速度何其之快,溪煜能躲,两人速度定然不相上下,甚至溪煜还要高于施安一层。
陈不南朝着溪煜冲过来的下一秒,溪煜往旁边一撤,灵活地躲开了。
巧的是,施安的尸体就在那个方向安安静静地躺着。
陈不南握着十全的把握,根本没想到失败,他刹不住车了,直直往施安身上撞去。
溪煜听着陈不南绝望的喊叫逐渐熄灭,吐槽道:“我还以为你长脑子了。”
本来就想把他塞进去的,还想着到底怎么办,结果好了,人家自己送上门了。
啪!
一声脆响,那一直倒地,一动不动的尸体,此时缓缓站了起来。
溪煜紧紧盯着她。
从北上尊君和施安的对话中,他能得到一个信息,就是她与陈不南,是相生相克的,若是想要压制住陈不南,就需要将他塞进施安的身体中。
陈不南回来了,施安也就回来了。
暂时搞不清楚原因为何,溪煜目不转睛盯着施安的一举一动,希望出现的不是陈不南的尖叫。
施安慢慢抬起头。
溪煜呼了一口气。
如他所愿,施安瞳孔涣散,动作僵硬,说话也不清不楚咿咿呀呀的,正处于失智的边缘。
突然!
对方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
下一秒,一只干枯的手就那么毫无预料地搭在了溪煜的肩上。
状况突然,溪煜丢叮嘱一句:“你们都小心,站在原地不要动!”
言语间,他迅速扭头,抓住施安的手腕,下压手肘,将扣着他肩的手掰离,转身,别肩,施安嘶吼一声,另一只手破空飞舞而来!
她于世千年伤未消散,可见其怨气厚重,力道远超常人,而他相较于从前,略矮了些,略瘦了些,硬碰硬定然吃力,何况鬼怪愈打愈猛,他则恰恰相反,时间一长,定然会落下风。
溪煜修炼百年一路过来,未配法器未练剑,靠的便是赤手空拳,硬碰硬不行,那便以柔克之!
一人一鬼打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惊心动魄!
若是一场戏,台下定时一片拍手喝彩之声。
施安的动作力道虽大,却僵硬无比,无法快速反应并应对,渐渐落于下风,她知不妙,迅速改变了策略,在躲开溪煜一脚后,迅速撤离,扑向了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的女人。
溪煜立马追上去,却只扯下了施安一片早已看不清颜色的衣角,忙喊:“你往后退!听见没!后退!”
听得见。只见那女鬼忽地面目狰狞朝她而来,早已被吓得不敢动弹,两腿若千斤之石,一分一毫都挪不动。
施安的牙是尖锐的,此刻大张而来,双手前举,动作看上去是准备将杨雪先擒后吞。
指甲细长,率先刺到杨雪的脖颈。
“啊——!!!”
杨雪害怕地尖叫起来。
她下意识缩脖闭眼,意想之中的窒息却未紧随而来,她被人往后推,后退了一步。
她楞了,溪煜也楞了。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将两人隔开,然后随手一挥,施安飞了几米远。
但他,好像根本没有击到施安。
连北收回手,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呼了一口气:“真是吓人啊。”
害怕并不存在于他的脸上,至少溪煜目前所知道的表达害怕的方式中,这人只有一句虚无缥缈的话。
“谢……谢谢啊!”杨雪抚摸着胸口惊魂未定道。
连北却疑惑道:“谢谢?同我讲的?”
“啊?”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鬼,我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他这句话有些欲盖弥彰了。
溪煜刚擒住施安,急于找个东西将她捆起来,等着她苏醒,以免等会一个暴起伤了无辜的人。
他看向连北,目光慢慢往下滑,盯住了他的鞋子。
连北预感不妙:“?”
溪煜毫不客气,眼睛直勾勾盯着,要:“给我那个。”
连北失去了他的鞋带。
溪煜将施安两只手腕鼓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施安死死挣扎着。
可以缓一会。
安心下来,扭头便见连北指着他:“是他救了你,你谢谢他他就好了。”
“啊?”女人恍恍惚惚,冲着溪煜点头,“谢……谢谢啊。”
便听见溪煜否认:“也不是我。”
“啊?”
溪煜显然不信连北的说辞,道:“你怎么突然路过这里?路过走那么远?”
“这不是我突然发现这里不止一个门,我发现前门没动静了,所以想着跑到后面看看情况。”
对的,此地有个后门。
只不过前门后面有两个帘子挡着,要掀开帘子才能看到。
连北身高略高于他,身形自然也不差,但一拳就能将千年女鬼打出几米远,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除非他是神仙,不然绝对不可能。更何况……溪煜看着连北眼角的泪痣随着他的笑荡起。
更何况他白甚冬日飞雪,一举一动轻且淡,当真是像极了他从前一位孱弱气虚的陪读老师。
溪煜没有揪着不放,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施安无能狂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帮他!一个两个!为什么!为什么!”
两行血泪从施安眼角慢慢滑落,她咧开嘴角,眼泪被截断,落入嘴中,她的牙齿十分尖锐,超乎常人的尖锐,说明她化鬼后吃了人,这才导致了牙齿异变尖锐。
女鬼继续嘶哑道:“我后来又去拜了北上尊君,我求他…救我…而后我被镇压在屋下堪堪而过千年,如今又遇见了你。”
“虽然时间很长,但我也认!”
施安死死盯着他,她眼睛浑浊无比,溪煜终于认真打量起她。
施安死后即变成厉鬼,容貌保持的得不错,身上穿的是那时候务农的衣裳,很久,全是补丁,年岁久远了,已经看不出颜色了。
自上而下看,溪煜这才发现,她的脑袋后看到一个血窟窿。
施安是被他的丈夫用利器活生生砸死的!
她的怨丈夫的不忠,怨自己的天真,怨自己的固执,最终化鬼,她仇恨世间所有如此的男子,为鬼后在人间作乱,最后被飞升成神的丈夫镇压山中,故有了落安庙。
落安。落,是坐落,是陨落,是驰落……
等等!
落南、落安……落南、落安……溪煜并不觉得她那所谓的丈夫,陈不南,会为了世人的称赞而取相同的庙名,定是会四处找人托梦,将它改掉。
就算他当真如此虚伪,那么取个爱安,思安什么的,岂不是更显夫妻一往情深,更能得世人好感!
这样说的话,那么“落”,应当是世人为之取的,既然如此,那么……两者的意思,应当是一样的。
嘎吱——
罗杨的感叹声:“我靠,真有门,这个神像就是惜爱仙君吧,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让我进去!”
罗杨严肃道:“不许!你不许进去!”
紧接着,乒乒乓乓一阵吵闹。
方才那不是门开的声音是关门的声音,溪煜立马反应过来,却并未有所行动,而是扭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罗杨刚才说,神像?
溪煜抬头,仰望。
神像位于庙的正中,仅有人的头那么大,但无论大小,神位摆放向来是严谨的,其中有一条便是不得与房子的坐向相反。
而此庙前有门后有门,那么说明,惜爱神君的背并非是背,而是……
溪煜没想到神像的问题,他此刻掀开帘子,扭头侧看,惊奇发现,惜爱仙君的头之后还有一人,两人背对而坐,背部紧紧相贴,并无空隙,连在一起!
二合一为一个神像!
愣神之际,施安竟是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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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束缚,飞快朝着后门而去,同时他听见了罗杨的喊声:“靠靠靠,连北,你快快快!抓住那个女的!草草草!你特么地别动啊!你都看见鬼了你还想着拜,拜你妹啊!现在是21世纪啊,我们相信国家,相信政府,相信中国共产党!不要搞这种封建迷信!”
“我滴妈我滴爹我咧个祖宗啊!”
根据罗杨的叫声,溪煜未到便能判断出那边发生了什么。
好在肖明强够矮,够小巧,罗杨抱着他跑,在施安的追逐下挣扎了一会,溪煜赶到时,施安刚从罗杨怀里抢过肖明强,罗杨临难不避、奋不顾身,挺身而斗,妄想虎口夺食。
施安不屑瞥他一眼,一巴掌过去,十分轻松得扇飞了罗杨,溪煜眼疾手快接住了他,但对方还是没承受住此等暴击,两眼一白,昏死过去了。
“…………”
溪煜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便将他丢在了连北那边,嘱托道:“麻烦也看一下他。”
“好。”
施安夺过肖明强,却没有同溪煜所想对他怎么样,而是将他不管不顾撂在了一边。
溪煜扑了空,她与他擦身而过,直冲连北。
连北挡在女生前面,瞥了溪煜一眼,往下扯了一下嘴角,快速伸手挡住女人的攻势,一来一回,竟接了几招。
溪煜警告不老实的肖明强:“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想着拜什么神仙,趁早离开这里。”
肖明强眼睛里满是血丝,盯着连北,瞪着他身后的女人,要求道:“离开可以,我要她和我一起走!”
如此情形,一前一后离开是最安全的,可肖明强却死也不肯,对着溪煜便是一顿口吐狂沫:“凭什么让我先走,把我先弄走了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他和她什么关系!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想让我先走,是你和他拜还是他和她拜啊!别特么把我当傻子耍!杨雪!你个贱人,给我过来!”
溪煜好心当成驴肝肺,十分不爽:“你听不懂人话?”
“人话?呵,去你妈的人话!”他对着女人隔空喊话,“你早就找好下家了吧,早就计划好了吧,什么把我拉过来拜佛和我永远在一起,我呸!你个贱货!真特么是狗改不了吃屎!别以为我是傻子,想把我吓走然后……”
溪煜忍不了了,挥手一拳把他给打晕过去了,耳边终于清净了,心情轻松了不少。
果然,对听不懂人话的,直接上手才能最快解决问题。
连北看着柔弱,倒也能抵挡几击,溪煜这次没有再怜惜她是个女子,动手丝毫未有轻待,三下五除二便将施安给制服了。
施安的理智恢复了,嘴里的话终于没有那么疯了,她盯得杨雪发毛,然后很认真地告诉他:“不要和他拜。”
“他对你不好!”
“早点离开!”
施安顿了顿,似乎在想东西,然后,异常坚定地告诉他:“未来,未来会更加美好。”
杨雪呆呆地看着她。
半响,她道:“谢谢你,不过,我一定要和他拜。”
施安的神色登时变了,杨雪连忙补充道:“我会听说的话的,但是如果不拜的话,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很难过。”
施安道:“你被,诅咒了。”
杨雪苦笑:“可能是吧,我在这里拜过一次,所以我想,再拜一次,或许诅咒就可以接触了。”
施安喊道:“不可以,不可以拜!”
还有一个祈愿,他就要飞升了。
不行!
他不能飞升!他不配飞升!
施安在溪煜手下,嘶哑尖锐的声音如同砂纸划过铁片,难听刺耳,她不顾一切咆哮:“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凭什么!凭他是男子,注定毫无过错高人一等,就连死,都能受尽世人爱戴,凭什么!”
死?
溪煜忽解:“你杀了他?”
闻言,施安嘴角扬起一个惊悚的笑容,双眼通红,印着兴奋、得意、夸耀,嘴角滑下一道血,她舔了舔尖锐的牙齿,似乎是在回味某个美食,嘿嘿笑着。
“我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