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罪释放
    那人一袭华服,身材高大,眉眼尖端,语气出口蛮横:“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董寿看见来者,一下子又硬气起来。

    从地板上爬起来,来到他的身边,开口道:“表姊婿,你可得我为做主啊!”

    “我不就是不小心划到了她,她要偏要冤枉我,说我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冤枉啊!”

    “无妨。”林明畅看着他,转头对知府说,“你就是这样断案的,凭一面之言就这样对我的表弟。”

    县令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谄媚:“是林郎中的公子大驾光临,小的真的有失远迎啊!”

    林明畅斜眼看他:“听说你抓了我表弟。”

    “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董公子这英姿风貌我竟没有看出来。”县令弯着腰,点头对着董寿说抱歉。

    董寿一副小人得志样,很欠地歪着嘴,“你刚不是很嚣张吧,不是要打我二十大板吗?”

    “误会,误会。”知府赔着笑脸,“我是要放了你。”

    “来人,还不快点搬椅子过来。”

    董寿落后于林明畅一步,等他入座才坐到位置上。

    县令重新回到座位上,摆出一副庄重样:“光一人之言,无法证明这件事的真假,本官见你也是头一次,便不治你的无知之罪。”

    “现本官在此宣布,董寿无罪释放。”

    说完,眼神还望林明畅身上瞟。

    他没有管县令定不定苏芸的罪。

    在林明畅眼里,董寿好吃懒做,阿谀谄媚,并不值得为他多做什么。

    会过来救他,也不过是自家夫人开口了,给了面子跑一趟。

    “我去,这……”张静禹一整个暴脾气,挽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

    “算了。”苏芸出口阻拦,摆着手准备要带他离开,“先走吧!”

    从林明畅来时,苏芸便料到了后续。

    一直没有走,只是想看看,县令到底会是态度。

    没想到......

    苏芸自嘲地笑笑。

    婉阁。

    苏芸望着被包成咸猪手的左手,心里没有很多怒气,但却有几分不甘。

    想着害她成这副样子的人,还在外头耀武扬威。

    心里这口恶气就怎么也下不去。

    她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掀过,决定从另一方面入手。

    “娘子要吃点吗?”小荷端来一盘鲜花饼,她不知道外头怎么了,只觉得苏芸从回来开始兴趣便不高,身上也多了些伤痕。

    苏芸摇摇头。

    右手撑着脑袋,闭眼,沉思。

    记忆被拉到一刻钟前。

    刚从官府出来,便和宁璟他们开分了。

    苏芸走出屋檐下,强烈的光线照射着她的眼睛。

    她抬手遮挡眼前的光线,正想打开宁璟留给她的油纸伞,一道阴影便落在身边。

    苏芸抬眼望去,看见眼前是董寿,不耐烦三个字直接摆在脸上,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董寿像是不想放过她,边走到她身旁边嘲笑:“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不是要告官吗。”

    “你告啊。”

    苏芸连看都不看他,依旧保持着匀速,撑着油纸伞往前走。

    人就是有犯贱的心理。

    见苏芸越不想搭理,董寿就越是来劲。

    “官府不就在前面你去,你去啊,去让县令打我二十大板啊。”

    苏芸停下脚步。

    “怎么?改变主意。”董寿沾沾自喜,总觉得他赢了。

    “小丑。”苏芸吐完这两个字,继续往前走。

    董寿头一次听这种词,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摇晃着脑袋,没有管,继续说着:“你睁大眼睛看看有没有人敢抓我,有没有敢定我的罪。”

    “你不只是小丑,还有点脑残。”苏芸停下来,调整着方向,让光线全部照在他的脸上,“就让阳光洗洗你脑袋的无知。”

    董寿文化不高,太高深的话他听不懂。

    但无知二词,他是知道的。

    他往后一蹦,大喊:“你是在骂我傻子。”

    苏芸否认:“不是。”

    听到她的回答,董寿正想自夸一番,便听见后面一句:“是称述事实。”

    “你大胆。”董寿大声呵斥:“你信不信我找我表姊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表姊婿?”苏芸确实很想知道他,顺着董寿的话往下说,“只是表亲罢了,你凭什么觉得他会一直忙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董寿拍着胸脯,要和她科普一下,“我表姐和我长姐关系好,只要长姐开口去求表姐,表姐定会帮着忙的,表姊婿自然也会。”

    这点他可以很自信。

    他也心知表姊婿看不上他,奈何表姐的话,表姊婿都会给点面子。

    就跟刚才一样,躲在暗处的长姐看到他被带来官府,立马就去托表姐找表姊婿,来救他。

    苏芸道:“你亲姐?”

    听知府说他名字时,心里便有些怀疑。

    提到长姐,他蛮是骄傲,连语气也带着几分自信:“想必你也认识,衣颜居的掌柜,董桂。”

    苏芸眯眯眼。

    果然,是她。

    今早时在街上与她对峙定是被她看见了手中的伤痕。

    从受伤就在想,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人故意针对。

    原来是那个搅屎棍。

    苏芸还想深扒,故意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撞我?”

    董寿典型的胸大无脑,说话不经过脑子:“谁知道长姐怎么想到。”

    “说你的店会超过她,要毁了你的手,让你再也做不了。”

    听到这话时,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衣颜居在京城屹立多年,怎么可能被新开的店铺赶超。

    但又不说不过她,便拦下了这活。

    毁手!

    苏芸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很快,她眼眸微垂,面带微笑地对他说:“我刚刚对你评价片面了,你不仅无知还愚蠢。”

    怎么明显的套路都听不出来。

    ......

    “娘子,娘子。”小荷小心地摇晃着她。

    “怎么了?”苏芸朦胧地睁开眼。

    小荷递给她一张毛毯,指着隔间说:“若是困了,便进去休息吧。”

    “这里离门口太近了,小心感染风寒。”

    话音刚落,一阵风便吹了进来。

    苏芸哆嗦,裹了裹身上的毯子。

    “娘子,进去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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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刚想事情太认真了,一不小心晃了神。”苏芸拿起身边的茶杯,润了润干燥的嘴唇,“今日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简直太好了。”小荷眼里发着光,手夸张地在空中比划着:“这么大,都超出了开业那天的营业额。”

    并不是因为拍卖时价高的原因,而是大家心里都很喜欢旗袍,可因为流言一直不敢购买。

    这回摆平了这个问题,大家心里高兴,购买欲望都增加了,纷纷购入复数。

    现在挂在婉阁的旗袍,只有两三件了。

    “那就好。”苏芸手指蜷起,有规律地敲着桌子,“你拿点银子去找小运他们,让他们好好盯着衣颜居,尤其是那位掌柜。”

    “好。”

    门外,落日的余辉洒在石青板路上,里边的行人来来往往着,甚至有人手中还拿着刻有衣颜居标志的盒子。

    苏芸拿起茶杯轻轻摇晃,茶水激起一波一波荡漾。

    她看着水纹,嘴角勾起一抹笑。

    现在确实没有能力拿捏林明畅,但不信拿捏不了一位小掌柜。

    她不是怕吗?

    那苏芸便成全她。

    *

    次日。

    宁璟早早就坐在椅子上等苏芸,见她从隔间里出来,便拿起药膏给她轻轻涂抹。

    “你其实不用来的,我会好好涂的。”

    自从知道董桂要废了这双手,苏芸便会更加关注,好好的养,用实力来打她们的脸。

    宁璟拧上盖子,回答:“闲着无聊没事干,散步打发时间。”

    苏芸不给他面子,直白说道:“那也不会散步到这里吧。”

    要是没有记错,宁璟的院子与婉阁不仅离着远,更是两个方向。

    若是真想散步,他院子前面的清水漫道就很合适。

    宁璟挥着折扇,给她手上的药膏扇风:“高兴。”

    苏芸一愣,笑道:“学我说话是吧。”

    “有吗?”宁璟低头睨看着她,眼珠却往上瞟,故作思考,“好像是说过哈!”

    “幼稚。”苏芸一个大白眼飞给他。

    宁璟扶额低笑。

    笑声如春风一般,轻微扫过,扰人心弦。

    苏芸揉了揉耳朵,转身就给他倒水,双手捏着杯壁,递到他面前:“礼尚往来。”

    “有劳。”宁璟接过杯子,但奈何杯子太小,二人的指尖碰触,互相沾染温度。

    他面不改色,点头评价:“今日的茶水倒是比往日甜。”

    苏芸双手叠着,背过手,抵着下巴处。

    眼睛因笑意变得弯弯的,她缓缓开口:“我保证你以后再来,会比今日的还甜。”

    宁璟轻点着杯子,语气温柔倦意:“那借苏娘子的话,宁某便不要脸的应下了。”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着,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只有无形的视线在流淌着,跳动着,表达着。

    宁璟伸手虚虚触摸着她鬓角处的碎发,手指拂过她的耳垂,声音略带沙哑:“前两日收了一壶新茶,改明闲时去尝尝?”

    耳垂的凉意,让苏芸后背绷紧,下意识咬着嘴唇,点点头。

    一刻钟后,小荷捏着裙摆,大笑着跑进来:“娘子,娘子,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