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侯府门口张灯结彩,里面的人来来往往,丝竹声悠长,从院内传到院外。
苏芸提着东西,走到门口,将请柬递给门童。
武永侯府是大府,管辖制度都比较严格,像这种宴会怕有不知名人跑进来,在安保方面实在的强。
门童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问题,才放她们进去。
里头的人很多,全部都是穿着华服的,苏芸浅浅扫过去,除了几个来店里定做过衣服的有见过,剩下的都是不认识的人。
这种宴会她是第一次参加,很多规矩都不懂。
她提着东西,带着小荷去到最边上,那里没有什么人看起来,两个人就这样孤单单地站着。
“娘子,人好多啊。”小荷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看,她们来的时辰不算早,但这个点依旧有很多人来到宴会。
“嗯。”苏芸单手撑在一根柱子上,懒洋洋地,看起来没什么精力。
“这要什么时候开始啊?”她觉得待在这里很久了,有点累。
小荷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下人,她们正在各自为职,但手上的动作比来时看起来更利索。
她说:“应该快了。”
苏芸垂眼,说道:“等洛小姐出来了,把礼物送了我们便回去。”
她们都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意思。
“好。”
听到回答,苏芸边闭眼边点头,整个人双腿交叉虚站着,靠在柱子上,准备假寐一下。
酉时21:30分,宴会开始。
一群穿着锦绣华服的人从后院走了出来,顶头的是一位两鬓泛白的老太太,她的衣服是深紫色,右手持着一串佛珠,手臂处还被人搀扶着。
众人视线往上看,是今天的主人公,洛子茵。
她身穿以粉白色为主的旗袍,裙边绣着一大片盛开的山茶,素雅清俗。她的妆面轻薄,巴掌大的小脸扑上细微的粉,甚至在额头处还点上红色朱砂,整个人看起来娇艳欲滴,让人看了心生爱意。
洛子茵的发型也很简单,头顶发髻上绕,周围一圈簪上粉白色的花朵,与旗袍相呼应。
她的身上没有佩戴太太多首饰,只在耳朵上带着长吊坠。
她扶着洛老夫人,时不时她低头与她对话。
而洛老夫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武永侯,洛大夫人,洛二老爷,洛二夫人,洛常依等等,一个个都是盛装打扮,看来都很重视这场生辰宴。
洛子茵嘴角上扬,微微偏头,对着老夫人说:“祖母请你上座。”
洛老夫人点点头,拍着她的手背:“嗯。”
洛子茵笑着,瞧见老夫人坐好后,才走到她身边的位置上。
她摆着手,耳朵上的吊坠有规律地摆动着:“大家都入座吧。”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序地入座。
苏芸直起身子,按照看小说的经历,带着小荷来到最后排的桌子。
古代的尊卑森严,像她这种商户自然是坐不了前排的。
她刚走到最后一桌,正准备坐下就听见:“苏娘子,请你上座。”
苏芸:“?”
小荷:“?”
这是什么剧情?
有点看看不懂啊!?
见苏芸没有反应,婢女再一次重复:“苏娘子,我家小姐有请,还望你跟着奴婢往上走走。”
二人面面相俱,懵逼地往上走。
本以为是洛子茵来接待二位,却见她的母亲,武永侯府的当家主母迎了上来。
她非常自然熟地牵起苏芸的手:“早就听闻苏娘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真貌美。”
头发随意的用木簪挽着,简单到没有的妆容,一身简约的素雅旗袍。而她站在娇容花貌的洛子茵身旁,一点也不逊色。
甚至还有上风之意。
“啊?”苏芸歪头疑惑。
听说她的大名也应该是因为婉阁,再不济也是她的手艺,跟她的长相又不是关系啊?
洛大夫人嘴角的笑一僵,很快她又恢复平静,解释道:“外头传言婉阁的掌柜不仅手艺了的,样貌更是一绝。”
“子茵屋里头你做的衣服我没少看,自然是好奇你的样貌。”
听她这么说,苏芸相信了。
她笑着:“夫人你谬赞了。”
“不会不会,就你这个样貌谁见了不欢喜。”
苏芸:“?”
洛子茵实在看不下去了,挤开洛大夫人,说:“我母亲生性爱美,看见长得好看的,就开始胡言乱语。”
洛大夫人连忙点着头,应着:“是,是,是。”
“别站着了,快点坐下来。”
“不用了。”苏芸拒绝着,喊着小荷,“将礼物给洛小姐,我们就该回去了。”
小荷将礼物给洛子茵,说着:“祝洛小姐生辰快乐,心想事成,芳华永驻,笑口常开。”
“嗯。”洛子茵给了春兰一个眼神。
春兰立马知意,笑着接过:“苏娘子,荷娘子有意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苏芸福礼,准备离开。
下一刻,洛大夫人拉着她的手腕,劝着她:“来都来了,用完膳再走。”
“还是不了,铺子事情繁多,实在不方便多留。”
“都这个时辰了,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还是留下来玩玩吧。”
“这......”
洛子茵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臂,随后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强行让她坐在位置上:“今日我生辰听我的,留下来。”
苏芸自问跟洛子茵算不上闺中密友,两个人不过就是交易多了些,不知她们为何如此执着将她留下。
可作为今晚的主人公,她的请求苏芸还是应下了。
小荷因为苏芸的关系也一起坐在主桌上。
周围的人见到这副情景,一一讨论起来:“那为小娘子是谁家的,竟有如此牌面可以让府中人这样对待。”
“不清楚,看她那样貌,应该是某个大家族出来了。”
洛家人能如此尊贵,不单单是侯府的称号,更厉害的是沾了皇家的关系。
洛子茵的母亲是当今皇后的亲姐姐,这层关系可不敢小觑啊。
一群人心里打量着,想着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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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跟苏芸联络联络感情,就听见人说:“她叫苏芸,就是长奚街一家服装店的掌柜。”
众人:“?”
“手艺不错。”那人抬着下巴,示意着洛子茵身上的旗袍,“看见洛小姐身上那件衣服没,就是她做的。”
今晚生辰宴这件衣服确实耀眼,一出场就被很多人讨论,众人最初猜想以为是来自宫里,但放弃了购置的打算,现在经人提前,心里又开始躁动,想着去购置两身。
但不是虽然人都这样认为的,问道:“真是卖衣服的嘛?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身份?”
他实在不相信一位卖衣服的可以坐到那个位置上。
想着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闲着无聊开了铺子打发打发时间。
“不可能,她的家里很简单,是个父母双亡被亲戚赶出门的孤女,活在世上的亲戚都是老赖,听说前段时间她被老赖亲戚找上门,要钱财呢。”
这个人在宴会里家世并不出众,她经常待在长奚街那一带瞎混,今晚可以来到这,还是托她有点小官职的舅舅。
她说着很上头,没有压低声音但也没有放大:“苏掌柜也是个能人,一纸诉状将她们告到官府,跟他们斩断了关系。”
“这简直就是不孝了。”
有些人将孝道融入骨子里,对这种事情实在反感。
他反驳着:“哎,人家将她赶出来,又不要脸的找她要钱,告她们也是她们活该。”
“孝道是给值得尊重的人的,这种人就应该吃牢饭。”
“你......”那人起红了脸,说,“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说。”
苏芸不知道她们的讨论,她坐在这里感觉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着小荷大眼瞪小眼。
洛大夫人倒是感觉不到她的尬尴,很热情地招呼她:“苏娘子看看有没有可口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约束。”
这话一出,洛常依心里就不舒服,嘴上锋利:“大伯母我们武永侯是姓洛又不是姓苏,跟她怎么会是一家人呢。”
洛大夫人抬头看向她,眼神凌冽,冷声道:“我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分。”
“我……”
洛常依还想说些什么叫被打断,门口大声喊道:“南安郡主到。”
众人起身:“见过郡主。”
“起。”南安郡主笑着,坐到洛子茵身边的空位上,“子茵妹妹抱歉,路上碰到一位熟人,耽误了点时间。”
洛子茵说:“郡主能来便好。”
南安郡主地位高,她挥着手对众人说:“今日是子茵妹妹生辰,大家都随意些,不用约束。”
“谢郡主。”
自从南安郡主的到来,洛常依也闭上了嘴,不在多言。
在宴席上,大伙的蛮开心的,没有食不语这一套,她们敬着酒,聊着天。
苏芸跟小荷埋头苦吃,只想找点结束离开。
可南安郡主却不想苏芸如此,时不时点一下她,时不时又盯着她看,不说话。
在用膳快结束时,南安郡主突然开口道:“苏娘子,不知可否方便,与本郡主到旁处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