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事了
    “大约两千五百里。”

    “大小姐,为何突然问起宁古塔?”

    陈楠昂首挺胸,展颜一笑,任由风乱发梢,“宁古塔是流放罪臣之地,所以……大家都是跟太后皇帝对着干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甲一惊诧,没想到苏澄楠会如此说。

    他印象中的苏澄楠,虽从小懂得装病藏拙,但是远没有现在这般胆大妄为,行事果决!更别提说抗旨就抗旨了,还敢直言要跟太后对着干?

    “甲一,你可愿随我去宁古塔,重建苏家荣光?”

    “属下遵命!”他松开手,双手抱拳。

    陈楠稳住身形,虚虚托了他一把,“我是征求你的意见,而非命令你。”

    甲一怔住,征求…意见?

    他从小从军,在战场时只听从将令。出事后,他被骁勇侯所救,于是就做了府中暗卫,无条件听从苏家家主之令,多年不再有自己的想法了。

    “甲一,你是跟着我爹上过战场的人,对北方的情况也熟悉,我是真的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抱拳。

    “家主说的对,宁古塔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朝廷对流放地的管控,看似严格,实际上很松散,只要犯人不跑就行。”

    “那你可愿意随……”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属下愿意!我老家就是宁古塔的。”

    “当真?!”

    “不仅是我,还有四人也是来自宁古塔。”

    陈楠是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收获,她笑了起来,“好,太好了!那你们路上,可要跟我多说一点关于宁古塔的事情。”

    “是!”

    两人回到地面,一行人开始正式往山里走。

    这座山叫做青雾山。

    因为附近有皇家庄园和狩猎场,所以它附近很少有普通农户出现,绕过它,差不多就到了大雍的交通要塞——丰城。

    陈楠问过苏维民该去哪儿。

    他的意思是先走山路,再坐船,一路往北走,倒不是非要去宁古塔,随便一个小镇子先安顿下来修养一段时间,再看情况也是可以的。

    而陈楠想法不一样。

    她认为目前朝堂不稳,太后一党行事高调跋扈,皇帝没有掌握到实权,目前也看不出他是否为明君。近期国之重臣接连出事,天下迟早会要大乱。

    与其等到大乱时,苏家会要面临被战争裹挟,艰难生存等问题,不如趁着手中有钱,积累力量,去一个大环境“相对安全”的地方夺下话语权。

    毕竟要想活的安全,首先枪杆子就得要硬!要有钱有粮有人马!

    “家主,我们先去前面探探路。”

    “去吧。”

    陈楠与林桦走在最前面,而福伯和韩嬷嬷各自带着姨娘和丫鬟走在两边,中间有三辆平板车,两辆用来放东西,一辆用来坐人。

    暗卫依旧是分成了两个队伍,甲一现身跟着苏家,乙二就带着人藏身丛林,护在队伍周围。

    队伍人数众多,若是走官路还是很惹眼的。

    她想趁着丛林茂密,先磨合磨合团队再说。

    “家主,属下在斜前方三里处寻到一个山洞。附近有水源,今晚可以歇息。”

    “好,那就走吧。”

    ……

    就在陈楠一行人在树林潜行时,宫里已经乱了。

    “世子爷,太后已经歇息了,您回吧。”

    “咳……咳咳,若太后娘娘不肯见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等!”

    “世子爷啊,求您饶了奴才吧!身子要紧啊。”

    陆朝风穿着一袭白衣,在慈宁宫门口长跪不起,可任他如何咳嗽,后背都笔直挺立,绝不弯腰。

    “堂兄!快起来。”

    “你这身子骨可禁不起这样闹,若是病坏了,朕可是没办法跟皇叔交代啊。”

    皇帝一脸焦急的去扶陆朝风,陆朝风反手压住他的手,连连摇头:“太后不见我……我就不起来。”

    当今天子登基不过半年,看上去还是稚嫩模样,喜怒哀乐依旧写在脸上,心思好猜的很。

    他眉头一拧,急得满脸通红,似乎当真是又怕宁王找麻烦,又担心陆朝风出事,眼神中还夹杂着一丝对里头那位的不理解。

    “堂兄,你先起来吧。”

    “你随朕一同进去,母后定不会说什么。”

    “那就多谢陛下了。”陆朝风面色一喜,踉跄着站起来,可起身太着急,他双膝一软,整个人就栽倒在地,弄得皇帝手足无措,急忙伸手去扶他。

    “堂兄身子怎就一直不见好,太医可有认真看过?”

    “不打紧,不打紧,我多活一天就是一天罢了。”

    “那怎么成!皇叔对你寄予厚望,堂兄还是要好好养着的,总有药到病除的一天。”

    皇帝扶起陆朝风,陆朝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陛下关心。”

    “进去吧。”

    “是。”

    慈宁宫内,金碧辉煌,鎏金熏香炉里有青烟缓缓升起,萧太后端坐于金銮宝座上,妆容精致,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她娇眉一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就这么晾着两人不说话。

    “母后。”

    “太后!求您开恩啊。”

    陆朝风还没跪下,皇帝就抢先道:“堂兄身子不好,来人,赐座。”

    “谢陛下。”

    太后睨了皇帝一眼,放下茶杯,

    “苏家的事情不必再说,哀家让那孩子进宫,其实也是看在骁勇侯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

    “好人家的姑娘那么多,你跟苏澄楠的婚事,就……”

    “求娘娘开恩啊!臣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

    “噢?”太后气势一变,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你这话的意思,是哀家背信弃义了?”

    陆朝风着急,咳的脸都红了。

    “臣不是这个意思!”

    “臣与苏家的婚约是娘亲定下的,当时发了重誓,若是有人毁约,必遭天谴啊。”

    “这普天之下,哀家就是最尊贵的女人,哀家下旨,什么天谴都给你散了。”

    陆朝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瘫坐在地,喃喃道:“我本命不久矣,若再遭天谴,恐怕活不到来年啊,求太后慈悲啊……”

    就在太后要彻底动怒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报——”

    “太后娘娘,京郊的庄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