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好帅哥,愿意做我的新郎吗?”
    喝了酒,沈观潮缓了一会,上楼洗过澡才匆匆出门,不愿带着一身酒气去见喜欢的人,他换上新的驼色大衣,裹着显白的酒红色围巾,长发披散在后背,看上去暖和极了。

    别墅区门口,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边上。

    谢景初靠着门边,在这样暖意融融的日子里,他一身冷肃,表情漠然,浅色的眸子淡淡地睨着脚下的落叶。

    听到沈观潮走近的声响,他回过头来,浑身的冷肃一瞬间褪去,温柔地喊了声:“哥哥。”

    沈观潮莞尔:“怎么穿一身黑?来见哥哥也不打扮得喜庆点。”

    说着,他将自己的酒红色围巾取下,围到了谢景初的身上。

    “暖不暖?”

    谢景初哑然:“暖……”

    围巾上残存着主人的余温,还有一阵好闻的味道,不知是哪个牌子的沐浴露香。

    谢景初支着一双泛红的耳朵,骤然紧张,道:“走吧……”

    他领着沈观潮,驱车往邻市的一座古镇去。

    途中,路过他们初遇的北街公园。

    这里依旧绿意盎然,万物自由生长,片片花海在冬日里依旧生命力磅礴,人们聚集在碧澄桥上放灯,点点光亮汇成明海。

    沈观潮望着窗外美景,忽地想起,他曾经在这里逗过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那天,他原本要去拍代言,路过北街,想起来这儿有家很好吃的包子铺,一时兴起就要下车去买,过马路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可怜的小男生蹲在路边,脸上手上都是伤,眼里满是倔强,又像是要哭。

    他一边走,一边却又忍不住地看了人家好几眼,最终还是挪不动步子,上去拍了拍这可怜孩子的头,十四五岁的样子,却不知怎么弄得满身伤痕。

    于是他同情心泛滥地又给人买来了吃的跟药,嘱咐人早点回家,才匆忙跟着经理走掉。

    因为没吃着心心念念的麦香包,沈观潮对这事格外有印象。

    不知道那少年现在怎么样了,后来还有没有闹离家出走。

    走神了一会,他收回思绪,看向驾驶座上的人,总觉得有哪里很熟悉,但也无暇多想。

    他们要去的古镇不远,开车五十多分钟就能到,民国古镇,一大片骑楼建筑群出现在他们眼前,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沈观潮上学时最喜欢的科目就是历史,他的房间里除了游戏海报还摆了无数史书。

    你方唱罢我登场,他最喜欢看大人物们在历史长河里漂泊,那些人波澜壮阔的一生在他的脑海里穿越千年重新上演,理性与感性,幻梦与现实的魅力碰撞在一起。

    谢景初了解过他的爱好,特意挑了这里。

    他们走进这座老城,一起走过斑驳的老时光,穿梭在带有旧时代风味的建筑里。

    路边小摊热闹,叫卖声不停,沈观潮挽着谢景初,从一个老婆婆的摊子上买了一束花,塞进他的掌心。

    是洋桔梗,代表永恒不变的爱。

    自打牧辛越跟那个买花的帅哥谈上了之后,三天两头就给谢景初灌输些花类知识跟话语,所以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呼吸几乎为之一滞。

    还没平静下来,沈观潮又拉着他往另一边的百年基督教堂里走,圣光透过教堂的珐琅,赐福每一个灵魂,花窗上的每一道色彩都诉说着他们的情感,艺术家们倾注心血的杰作,将世间的神圣与美丽交织在一起。

    在这样庄严又充满灵性的建筑里,沈观潮玩笑般地牵起谢景初的手,仰起头,像所有的西方电视剧里一样,眨着眼问:“你好帅哥,愿意做我的新郎吗?”

    瞬间让人心跳放慢,止不住的情绪涌上心头。

    谢景初知道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的玩笑,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反握住那人的手。

    “我愿意,走吧。”

    出了教堂,他们在附近买了两份糖水,肩抵肩乘船往赤子广场去。

    船家的笑容亲切,微风吹来,河面上漾起一面面圆晕,如同轻纱被扰乱,带着些灵动的美。

    从前谢景初不会对这些地方有任何兴趣,因为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冷色调的。

    可在这个热闹的除夕夜里,他似乎又一次活了过来。

    踽行于世已久,终于有一个人带着他重新适应属于节日的这份喜庆。

    北京时间十一点三十七,他们来到了广场上。

    非遗传承人立在广场中央,手握千斤锤,眼观八方火,将炽热的铁水击打至高空,绽放千万火花,如流星划过天际,盛开于暗夜,壮丽无比。

    漫天华彩,遍地生金。

    穿越千年,浪漫的“打火花”怒放在所有人眼前。

    独属于中国式的浪漫。

    火树银花不夜天,万点星辰璀璨开。

    在这场火与铁的舞蹈里,时针缓缓走过十一点,来到了新一轮零点,新的一年。

    当广场中心的那面大屏幕上倒计时变成“1”时,谢景初倏地把视线从烟火上收回来,看向身边的人,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观潮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说了一句。

    言罢,两人皆是一怔,又后知后觉地一同笑了起来。

    谢景初手里还握着沈观潮买的花,他向前一步,揉了揉那颗紫色的脑袋。

    沈观潮抬眸,对青年这样冒犯长者的行为并不言语,依然笑得光辉灿烂。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约守岁。

    谁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分开,会声嘶力竭地相互纠缠,相互伤害。

    但此刻,时间知道他们会永恒。

    *

    等沈观潮这货玩尽兴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他们随便找了家民宿住下,各自洗完澡,熄了灯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谢景初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生不出一丝困意,莫名想笑,提议:“要不投屏看个电影?”

    “行啊。”沈观潮莞尔,顿时打消了早点睡的念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看。”

    谢景初顿时僵住了。

    他们开的是双床房,沈观潮此刻的表情,好似要他一步步……爬过去,那笑容蛊惑极了。

    他哽了一会儿。

    “怎么了?磨磨蹭蹭的。”见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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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不为所动,沈观潮故作淡然地钻进了他温暖的被窝,“你不来我来呗。”

    这床不算小,他们轻轻贴着对方,亲近又紧张。

    谢景初问:“你想看什么?”

    “随便,看恐怖片吧?”沈观潮轻松地仰卧在谢景初的靠枕上。

    两分钟后,谢景初指了指手机屏幕:“看这个吧。”

    “行。”沈观潮扫了一眼,那电影片名叫《伊甸园》,封面海报不算惊悚,绿油油一片,倒有些诡异。

    谢景初按下了播放键,电影投屏到房间里的幕布上。

    故事一开场,画面是青灰色调的,阴天,气氛十分压抑,主角却放肆奔跑在无边的草原上。

    沈观潮莫名有些紧张,他悄悄捞过起手机,一到恐怖镜头,就假装低头回信息。

    谢景初侧过脸看他:“害怕?”

    “还行……”沈观潮故作镇定,他平常胆儿大,原本想的是看恐怖片容易睡着,却没想到这会儿得不偿失了。

    突然,一个惊悚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切了出来,沈观潮吓得一激灵,手机瞬间脱手,摔下床去。

    “别怕,不看了。”谢景初按停电影,一把搂过他的肩膀,稳住了他的身体,伸手拢住他的双眼。

    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在沈观潮的眼皮上,抚平他浮动不安的心。

    没那么害怕之后,沈观潮笑道:“接着看,没事。”

    这部电影很吓人,那种角色的视角,你会感受到的浓烈的压抑与绝望遍布全身,就像思想被束缚住一样,心境久久无法被平息,但之后每到恐怖的镜头,谢景初都会遮住沈观潮的眼睛。

    沈观潮乐得如此,每回都会攥紧他的手。

    电影放到后面,出现了一段很长的恐怖画面,血腥又富有深意,谢景初便一直捂着沈观潮的眼睛。

    而沈观潮索性也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他掌心的温度,每一次呼吸都被他的气息包围。

    在这样温柔的安抚下,沈观潮安稳地沉入了梦乡。

    谢景初拿开手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很久。

    深色沉静,呼吸平稳,睡眠质量比谁都好。

    谢景初静静用眼神描摹着他的面容,先是眉眼,而后是白皙的鼻尖,最后落在那柔软的唇上,便移不开眼了。

    “……”

    “你跟你偶像亲过嘴吗?”

    “什么感觉?软软的?”

    谢景初的脑海里忽然回想起牧辛越之前问他的问题。

    他默然片刻,轻轻把沈观潮揽到了怀里,鼻尖缓缓靠近他的脸庞,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暧昧的温度攀升。

    近距离看着那张脸。

    谢景初终是没忍住,闭紧了眼,蜻蜓点水般亲了上去。

    双唇相覆,又一触即分,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果然是软的……

    操。

    沈观潮半梦半醒见感受到他舒服的触碰,仰了仰脸。

    让谢景初的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罪恶感。

    他刚刚……居然偷亲了喜欢的人。

    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