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整装待发,想要逃离过去的生活。
你孑然一身,世界井然有序,
殊不知,你已经置身于因果的风暴中。
……
子墨的话,像一记鼓槌,重重槌落你的心脏。
在此之前,你只当自己是那个本应不存在的女孩,是卡厄斯刷新出来的Bug,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错误。
但是,此时此刻,你忽然觉得自己的到来也是有意义的。或者说,你终于不再本能否定自己的内心。
——为了和有些人相遇。
你长出一口气,忍不住感到一阵喜悦,却又有一些恼怒。
子墨这家伙,真是个敏锐到令人讨厌的人。
腰间一紧,子墨也坐起来,搂住你,用了很大力气。你能触摸到他的痛苦,但你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你,没有输过。不管是学习的战场,还是爱情的战场,你都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谁能说爱情不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呢?只不过对战的双方是男人和女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双赢。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总是会两败俱伤。不一定是他们有多愚蠢或者多无情,可能只是因为造化弄人。
命运,一直都是个不得了的抖S。
你也回抱住子墨,很紧很紧。
“你是在同情我吗?”
你摇摇头:“我其实现在什么都没想,只是……我很喜欢你的拥抱。”
你略微退开身体,但仍在子墨怀中。你捧着他的脸,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我以前很少抱人,也很少被人抱,我基本不和别人肢体接触。”
“听起来有点孤单。”
你抗议:“也有精神交流。”
子墨笑了:“只有精神交流怎么够?虽然物理接触有点简单粗暴,但我们总是活在物质世界的。”
很好,你就知道,你和子墨的博弈仍然没有结束,你俩都是不服输的人。
你冷笑起来:“所以,我们现在物理距离已经不能更近了,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得到进展了吗?”
话到这里,你恶劣地说:“毕竟,我爱的是幽灵,不是你。”
(……)
你猝不及防被袭击,闷哼一声。
“那又如何?谁规定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你愣住,这个问题的确没有定论,你也回答不上来。但更令你惊讶的是,子墨就这么华丽地、毫无掩饰地说出类似于人性中妥协的那一面。
“子墨,你这样让纯爱战士很难办。”
子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纯爱战士?谁?你吗?别逗我笑了。”
你恼怒道:“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纯爱战士,那你现在在和谁()?你爱我吗?”
“谁要爱你这种讨厌鬼——啊!”
(……)
一如你偏心嘴里的享乐,猛喝冰水,肚子就会受苦。
可是,你不明白。不管是(),还是(),又或者是嘴巴和肠胃,明明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们明明应该是最好的伙伴。为什么会......彼此伤害呢?
(……)
你们的肤色差距非常明显,子墨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抓着你没有受伤的右手,把玩似的,握在掌心里。相比他的手,你的手又白又小,攒成拳头就像一块小糕点,他可以完全将你包裹住。
“YN,你真可爱。”
听到他嘴里调笑的意味,你愤恨抽出右手打他。可这家伙,身体硬得像一块臭石头,反倒是你的手被打痛了。
(……)
都这样了,他还没打算停下来。
“你……你是个变态……子墨……你好变态……”
但你也不遑多让,都这样了,还惦记着游戏呢。你努力转动一团浆糊的脑子,艰难道:“你的回合……也太长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子墨居然从马背上把()取了下来。
诶?这是可拆卸的吗?!
他转过头,鼻尖贴着你的脸颊,笑着说:“我想把你()死在这里。”
二
(……)
“YN,你也是个变态,你和不爱的人()也能()。”
你的头发被汗打湿,其中几缕贴在你素白的侧脸,像画家手中浓墨重彩的几笔。
(……)
子墨将你放到电椅上,你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立刻觉得不好,开始挣扎。不料,子墨这个电椅其实还有束缚带,你的脖子、手腕、腰、脚腕,都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YN,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
你慌张叫道:“你先放我下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一点都不想被电好吗!
可是子墨根本不理你,自顾自地问道:“你拥有自主选择权之后,打算做什么?回国继续当个白领,还是去苏鲁当王后?毕竟你现在拥有威胁泰伦斯的手段了。就算当不成实权王后,混个闲散贵族也是可以的,比自己工作赚钱轻松多了。”
“你是不是有病?都他妈说了放我下——”
“嗯,不对,你不会回去当白领,你早就回不去了。”
子墨来到你面前,双手撑着扶手,与你呼吸相闻。上一次,是在葬礼上,他也是这样……保护着轮椅上孤苦无依的你。
那场葬礼,你既是家属,也是凶手。
也许,那个时候的他,一时鬼迷心窍,只看到了你作为孤女的一面。这一次,他终于打算给你正义的制裁。
——但那关你什么事儿?你才懒得管他怎么想呢!
“对啊,我不打算回去当白领,我凭什么?你爱上班?你爱上班你自己上啊,你把班上死都没人管你,你上我干什么?”
再重复一遍,子墨真是一个敏锐到令人讨厌的家伙。
在你连自己的旁白都骗过的时候——她说你不稀罕王后的位置,不稀罕贵族的头衔,子墨却看出了你的真心。
是啊,谁他妈想回去当牛马?如果有机会当人上人,谁会放过?从此以后,你不再需要为生活奔波,你往后余生都会是荣华富贵。甚至于,当你成为一个美丽的贵族,你再拿一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食物前往贫民窟,你就他妈加冕成圣人啦!
这种大好事,谁不想要啊?
况且,你心安理得啊,你赌了,你拿命赌了!
愿赌服输,愿赌享赢,凭什么不?
见你终于说大实话,子墨心满意足地站起身,退后好几步,走到墙边的黑色柜子旁,开始翻找着什么。
他刚才那个轻蔑的眼神令你感到愤怒,就好像他已经预设你是一个大坏蛋,迟早要做出什么坏事。就好像小时候第一次参加奥数班,那个秃头老师志得意满拿出他的压箱底难题让你们试着做。其实他就没打算让你们做出来,因为这是他抬高自己的手段——你们都不会做的题,我会哦,快点乖乖交钱补课吧!
没想到,你做出来了。
秃头老师当时看你的眼神就是这样,仿佛你一定是作弊了,比如不知道在哪里提前看过题目和解法。
真他妈令人火大!
“不管你怎么想,子墨,我就是要爬到上层,我要站到高处,我要阿猫阿狗都欺负不了我。”
这么直白的放肆宣言也让你有些不适应,往前25年都是藏拙教育,今天,在另一个经受藏拙教育的男人面前,你破戒得彻彻底底。
于是你企图找补:“到时候,我会让讨厌的家伙付出代价,我会让他们知道——”
子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你呼吸一滞。
他戴着一张骷髅面具。
【YN,我和他都是自愿的。】
或许你真正想做到的是......保护你在乎的人。
像格瑞夫斯一样,无所谓代价,想做什么就能做到。
“YN,泰伦斯王储来我们这边访问的时候,我见过他。”
你已经习惯子墨突然转移话题的行为,所以没有懵逼。只是你体力消耗太大,脑力也被体力拖累,过几秒才反应过来。子墨相当于给你侧面摊牌了,他的确背景不简单,并不是个单纯的雇佣兵。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选你。”
很好,问得好,你也很想知道。
“泰伦斯王储是这么告诉我的:YN小姐,是一个天生的好人,她本能性不会因为凌驾他人感到快乐。”
泰伦斯提到你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他还叫“麦克斯韦尔”。你们相处了大概一个月,你作为漂亮的随行吉祥物,陪伴他了解整个业务。那时候的老总还是前田先生,那个总是企图和你聊《毛选》的奇怪大Boss,可你压根儿没看过!
“他说,当时他有意对你动手动脚,甚至百般挑剔你的工作,比如深夜要求你替他更换酒店房间。”
即使过去这么久了,想到那天晚上你被一个电话叫起来和酒店交涉,还是忍不住暴怒:“那老毕灯是故意的啊!!!”
“但是,你没有因此记恨他,不仅工作尽心尽力,而且在他有一次犯病的时候,细心安慰他,等待救护车到来。”
你之前以为只是偶然,现在想起来,泰伦斯的身体在那时候已经不好了。
“你有机会对他做什么,那时候他都神志不清了,但你甚至没有弄疼他——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子墨的声音藏在面具之后,有些失真。
“但我认为,泰伦斯还是太天真了,你只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而已。”
你笑了,被气笑了。你忍了一会儿,在内心数数字。每次预料到自己要发大火之前,你都会这么做,防止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说出不可理喻的话。
但是,你失败了。
“我说你们这些搞康米的就是这样,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基努演的。你们要人对那些美好的事物,能看不能摸,能摸不能吃,能吃不能吞。”你表情夸张地摇头,大声道,“变态啊,子墨,你真他妈变态啊!”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你拍拍电椅的扶手,提高声音,近乎于大吼:“你就是个虐待狂啊,王志强!!!”
电流,瞬间袭来。
三
你依稀记得,硅胶是绝缘体。可子墨不知道对那()做了什么,它竟然导电了。
电流瞬间在你()炸开,牵扯你的()肌肉以及()不断紧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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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电流停止的那一瞬间,你垂下头,好像已经认输了。
子墨扯掉骷髅面罩,走到你身边解开束缚带,将你拉进怀里,横抱起来。
你还在无意识抽搐,这是被电击之后的后遗症。你不自觉想,再多电会儿,你是不是就会十万伏特了......子墨将你搂得很紧,他整个大手将你的后背完全覆盖。
差点忘了......原来他的怀抱是这么温暖的。
很快,这温暖离你而去,子墨将你背面朝上,让你跪趴着被放置在断头台上。感觉到压迫袭来的时候,天花板上两道“刀片”已经斩下,将你的脖颈和腰腹禁锢住。
靠,他还能折腾?
啊,对,你想起他还没()呢。
两道“刀片”和下方的底座紧扣在一起,形成两面有圆洞的平行墙面,两个墙洞刚好分别卡住你的颈和腰。
(……)
(……)
你突然在内心反省自己,你怎么会一开始觉得子墨很好相处呢?就算他很会伪装,但对比那些真的老妖精,子墨其实还年轻,凭你察言观色的本领,应该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可你都无视了。
因为你们都喜欢周杰伦吗?
靠,周杰伦的全责!
(……)
四
长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子墨终于大发慈悲停止这场刑讯。
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你几乎全招了。
子墨似乎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太过头了,连忙将你从断头斩腰台上取下来。
你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倒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回应。同时,你()一边狼藉,有些血迹已经不是(),而是……
“YN......”
听到自己的名字,你终于有点反应,稍稍睁开眼。
“子墨......你......为什么在哭?”
你伸出手,轻轻触摸子墨脸上的泪水。
他没有回答你,只是轻声道:“游戏结束,你输了。”
你干涩道:“为什么?”
“因为我这一回合,痛苦值加1000.”
你叹了口气,眼睛虚盯着天花板,虚弱道:“你们这帮家伙,不仅变态,还让我都没办法说你双标。因为你对自己也他妈这么变态,”你感到眼角有一点泪花,“行为上给我画地为牢,口头上让我没办法抱怨,里外都给堵死了属于是......”
终于,那句话半真半假地呢喃出来了:“给个活路啊,子墨大人......”
你转过头,和他对视。
“你老实告诉我,子墨,我不玩了,也不猜了......我到底,有没有可能反制?”
五
终于,盘旋一整天的担忧,被你问出口了。
子墨深吸一口气,淡色的唇颤抖着。几秒后,他向你微笑:“你慢慢听我说,YN.”
就是这一秒,子墨恍惚见到了那个家伙。
快乐爱笑的美少年,绿眼睛黑头发,头戴翼冠,手持短杖,两尾金蛇盘在杖头,双脚脚踝处还各自生着一对羽翼。
赫尔墨斯,欺骗之术的创造者。
此时此刻,这位掌管着欺骗的神灵正幸灾乐祸地盯着子墨,脚上的小翅膀愉快地扑棱着。
“芯片和改良方案……我已经给泰伦斯王储了。”
【来吧,用你甜美的谎言,滋润她干枯的内心。】
你再虚弱,现在也睁大了眼睛。
这小子,背刺你啊!
“但是,王储也向我承诺,依然会娶你,并在他死后给你保留头衔,这就是他的诚意。”
子墨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是一枚戒指。你接过这枚戒指,仔细观察。那是一枚漂亮的戒指,整体是苏鲁国花茉莉花的形状,上面还有一些钻石。当然,正中间则镶嵌着一颗巨大无比的冰糖钻。
【做你认为正确的事,让那伟大的转折发生。】
“这是王储托我给你的王室戒指,用它作为信物,再加上王储本人才知道的密码,可以在银行调动王储的小金库,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赋予生者希望,赠予死者鲜花。】
你的关注点是……特么的当初泰伦斯那个狗贼诬陷你偷的王室戒指,就是这个破玩意儿啊!
“还有安德鲁王子,你应该听说过了,他的母亲是南乌十三位军阀头目中的一个,迪亚哥的独生女。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嫁过去,而我还有141......只能暗中帮助你,没办法在明面上表示倾向哪一边。甚至需要你的弟弟去代替你……我明明是最清楚的,你不想欠你弟弟的。”
【向你心中的最高理想起誓,你将铭记赞美,你将不惧责难。】
“对不起,YN,都是我们无能。”
【为正义举枪,一枪瞄准她,一枪瞄准自己,相信吧,世界将不再遗忘。】
半晌,子墨听到你又一次叹气。
“事已至此……子墨,再抱抱我吧。”
子墨的心颤抖着,耳边回响着赫尔墨斯的笑声。
然后他将你拥入怀中,仿佛用尽全身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