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拿起床头的手机,盯着克鲁格的眼睛,拨通子墨的电话。电话被接通之前,你听到克鲁格说:“自欺欺人是最没有意义的,公主。所以,我不会骗你。”
“喂,YN?”
子墨正在新年会现场,旁边一片嘈杂。
“YN,等我一下,我出会场。”
克鲁格没有阻止你,也没有抢夺你手机的意思。他知道,你不是蠢货,你不会贸然透露出“你已经知道一切”的信息,不会把最后的决定权交付出去。
他就是知道。
事实上,他也没有想错。
“YN,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子墨的周围安静下来了,很显然他去了一个适合私密谈话的角落。他的声音透露着关心,似乎还有一些喜悦,你不确定。但你直觉认为,子墨并不讨厌接你的电话。
“没有,我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不方便吗?”
克鲁格来到你身边坐下,坐在床头。你自然而然往下滑,躺在克鲁格怀里。鼻尖萦绕着他的气味,面前是他放松柔软的腹部。你隔着衣服,伸出手指描绘那一只双头鹰。
“没有不方便,不过......”子墨的声音低缓下来,“你是在想我吗,YN?”
这一刻,你忽然觉得子墨很可怕。他到底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与你调情?又是怀着怎样的觉悟注视你走向终结?
“对,我在想你。”
子墨没想到你如此直白,当下愣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问:“想要我来陪你吗?”
“不是,我想......”
克鲁格的手缓缓下滑……
(……)
子墨大概是没料到你想让他听这个,好半天没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呼吸声都放缓了。
(……)
你能听到对面子墨深吸一口气,再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颤抖:“YN,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
“我知道啊......我在勾引你......”
然后,你对着克鲁格眨眨眼,语气又似乎是冲着电话对面的子墨说:“我想要你。”
二
你知道,子墨不可能脱身。他从今天晚上,一直到1月4日那天送走佛诞游行队伍为止,都得呆在卡厄斯宾馆,有一大堆破事儿等着他去做。像现在这样忙里偷闲和你打个电话,已经是极限了。
克鲁格没有阻止你的恶劣行为,或者说他也乐在其中。
(……)
子墨在对面发出低沉的笑声:“所以你刚才试了?”
(……)
子墨听你那玩味的语气,咬牙切齿道:“我的专用休息室。”
“哦,这样。”
听到你失望的语气,子墨没好气道:“怎么?你很失望?你想让我被别的女人看到?”
“那不行,你只能被我看。”
(……)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但眼泪就是一颗一颗,接连不断,就像刚才那场雨,淅淅沥沥。
子墨足够敏锐,他察觉到你呼吸声不太对,立刻恢复理智,皱眉问道:“YN,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止住哭腔,轻声道:“子墨,你娶我,好吗?”
有什么东西仿佛击穿了子墨的心脏。
他抬起头,无意识看向天际。刚下过一场雨,天空仍然灰蒙蒙的,大量的灰黑色云层堆积在头顶。远处,天空的一角,夕阳正在奋力燃烧着,明明只有那么一点发挥空间,却仍然可以照到他的头顶。
只是不知道,又能照射到几时呢?能坚持到他回家的时候吗?
三
长官......也是他的师父,也是在这样一个下过雨的午后,轻巧咽下毒药,然后冷静地叫他来身前站好。
那时候的子墨,刚执行完一场痛苦又可怕的任务。他死了两个战友,眼睛还被炸伤,陷入短暂失明,正蒙着白布,布条里有药膏。
接到长官传讯的时候,他有些纳闷儿,难不成这老东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没用的瞎子?但他还是在战友搀扶下,一瘸一拐来到长官办公室。
“哈,你来了,快来我面前。”
至今为止,子墨无数次在想,那个老东西,到底在最后时刻是怎样的呢?他是怎样的表情?又是怎样的坐姿?
后来,子墨想,他一定是像平时那样,端坐在椅子上,这个不会和平时有半分变化。只是他的表情,子墨想象不出来。
就像现在,他也想象不出你的表情。
电话那头,你的声音颤抖着:“你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YN......”
“子墨,我害怕......我害怕泰伦斯是个变态......我不想嫁给他......”
克鲁格伸出手,轻抚你的脸。你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那些又咸又涩的液体下落到他的手心,缓缓汇聚成小水洼。
电话那头,子墨艰难说着:“YN,我......我会保护好你的,等到泰伦斯病死之后,我就娶你,我保证。”
这一刻,你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说之前的你,还无法想象和子墨结婚会是怎样的,现在你反而有了实感。
他会带着你回到拆尼斯,也许是天津,也许是其他城市。子墨接受退伍安排,你则继续当个白领。因为他在141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得到的补贴不少,而且能够进入()工作。
早上起来,他会亲自为你准备早餐。你则迷迷糊糊走到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在他后背落下一吻。
中午,你们会视频通话,说一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本就没有特定的意义。
下午,你们都下班了。他会开车来你公司接你,手牵手回家。工作忙的时候,就是阿姨做饭。不忙的话,你们会一起在厨房忙碌,享受二人世界。
你笑了:“抱歉,子墨,我可能之前发烧烧傻了......你去忙吧,我吃点药再睡一会儿。”
说完,你不等他回应,立刻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你迎来克鲁格炽热的吻,那甚至还带着你的味道。
四
“公主,你明白了吗?留下来,就是死。”
唇齿相依,克鲁格凝视着你的脸,轻轻抚弄你的头发。
“难道,你不怕死?”
你抬起下巴,挑衅道:“如果我说我不怕呢?”
第一次,你看到克鲁格脸上的冷意,针对你的冷意。平时的他总是笑意盎然的,当然,你知道那是面向你的伪装,或者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讨厌下雨,他喜欢晴天。
如果他对你笑一笑,你的内心就不会下雨了。
他伸出两只手,缓缓在你脖颈处合拢。
“既然这样,死一次试试?”
还没等你同意,克鲁格骤然加重了力气!
“唔!”
窒息,肿胀。
窒息的是肺部,肿胀的是大脑。
克鲁格,正在不容置疑地冒犯你的呼吸器官。
你条件反射抓住他的手,刚想用力反抗,突然想起他的提议,硬是逼着自己挪开了手,只是抓住床单。在这个过程中,你的脸一点一点憋得通红。肺部察觉到末日来临,拼命向大脑发出请求——
需要呼吸!
需要氧气!
警告!警告!
很快,你的视线开始模糊。你已经看不清克鲁格的脸,只能看到他闪耀的金棕色眼睛。
最后时刻,你突然在想,克鲁格对你一定很失望吧......
忽然,克鲁格松开手。大量空气骤然灌入,刺激着你的呼吸道和肺部,尖锐的疼痛混合着痒意,让你剧烈咳嗽起来。
“公主,你果然......令我感到痛苦。”
终于顺好气儿,你无力瘫倒,整个人像一张摊开的布。你雪白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两道可怕的红印,很快就会转化成青紫手掌印。你也说不出话,喉咙已经肿起来了。
但你还是在晕眩中抓住克鲁格的手,摩挲他的皮肤。
察觉到你在说话,克鲁格俯下身凑近你。
“还、还有别的吗?”
五
你被克鲁格抓起来放到小沙发上,他开始和你玩换装游戏。
“我还没看你穿过旗袍,公主。”
克鲁格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条从衣柜取出来的蓝绿色旗袍。
你摇摇头:“我买着玩的,但我穿不出那个气质。”
克鲁格微笑着向你走来:“不,现在的你,一定可以。”
就像一颗逐渐腐烂的水果,静静沉默在一条小溪的底部。潺潺流水在你头顶逝去,亲吻你完美的那一面,但背后,你同岩石底部接触的那一面,已经干瘪萎缩。
再适合不过了,这条已经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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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尘埃的美丽裙子。
你乖顺站起身,让克鲁格帮你换衣服。就在你穿上这条旗袍的刹那,原本寄生在苹果内部的小虫子,也爬到了裙子上。
“太美了,公主。”
亲爱的,腐烂的金苹果。
六
克鲁格带你离开了基地,没有携带行李,就像你们只是出去约会,或者找找乐子。
很奇特,这是你第一次在如此日常环境下和克鲁格相处。曾经的你们,总是相会在各种各样私密或者危险的场所。
你挽着他的手臂:“你是带我出来玩的吗?”
克鲁格点头:“死亡游戏,还没完呢。”
除了旗袍以外,克鲁格还替你穿上了一条吊带丝袜,以及一件皮草外套。
替你穿丝袜的时候,他跪在你面前,甚至知道将长袜挽到足尖的位置。你想起他能够如此贴心的原因,冷笑一声,伸出右脚,狠狠揣在他的心窝。
克鲁格纹丝不动,你那点力量对他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他反而抓住你的右脚,自下而上凝视着你,吻了吻你的脚背,又在你脚踝咬了一口,力道很大,让你见了血。
“疼吗?”
你皱着眉,撒娇道:“疼。”
然后你前倾身体,伸出受伤的左手,抚过他的头发,抬起他的下巴:“味道如何,我的血?”
“尝不出味道,距离圣地太远了。”
“圣地?”
克鲁格推起你的双腿,埋下头,一口咬住你的大腿。你能听到牙齿撕开人体组织的声音,有点像在吃肉,又有点不像。因为你的肉还没熟,也没被放血,里面还奔涌着生命之源。
血液从克鲁格的嘴角缓缓溢出,他吸了一大口,这才抬头笑道:“尝出味道了,甜的。”
你泪眼汪汪道:“克鲁格,我疼。”
依旧是撒娇的语气,没有半点埋怨。
所以,现在的你,连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因为总会不小心碰到伤口。少许血液沾湿丝袜,缓缓往下滑。
“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
你第一次坐克鲁格的车,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买了特斯拉那款变形金刚车。令人迷惑的人开令人迷惑的车,副驾驶还坐着一位令人迷惑的女人,效果很是迷幻。
“你问这辆车?”克鲁格笑眯眯地说,“不觉得很可爱吗?”
赛博皮卡,确实很可爱。
“还是火箭材料呢!”
于是,顺理成章地,车载音响播放着《Fly Me To The Moon》,你也愉快地跟着唱起来。
仿佛下一秒,这辆烂皮卡就能载着你俩飞向宇宙,翱翔在银河边。你一声令下,克鲁格就能停车,同你一起下车,携手走进银河。
你脱下皮草,扯掉碍事的丝袜,光着小腿,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就这样,你轻轻哼唱着“I Love You”,背靠月亮,提起旗袍的一角,像个调皮的孩子那般,逆行在水流中。
你的面前,是克鲁格,是那个带给你无数“第一次”的男人。他挂着熟悉的宠爱笑容,与你保持同一步调,翩翩漫游。
漫天的星辰缓缓聚拢,围绕在你们身边,为你们鼓掌。
冲动驱使着你,侧身搂着克鲁格热烈亲吻。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不管你们是不是可能车毁人亡。
反正,这辆车不会毁掉,只会带着你们飞向宇宙。
七
最终目的地,竟然是基根工作的教堂。此时,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婚礼。
基根没在,当然的事情,他也在新年会忙碌中,现在是另外的神父主持着婚礼。
“干嘛?你带我来参加婚礼?”
克鲁格摇摇头,他捧起你的脸,深深吻了你一下:“不,我的公主,我要你去勾引新郎,激怒新娘,让新娘杀死你。”
你挑起眉:“你和这一对新人有仇?”
“普通认识而已,都是奇美拉的人。”
“既然无冤无仇的,你干嘛惹人家?”
克鲁格笑了:“怎么,公主不敢?你连死都敢,什么无下限的事好像都能接受,偏偏接受不了做第三者?”
Shift,你觉得被小看了是怎么回事?
“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你开门下了克鲁格这辆赛博烂皮卡,一甩头发,风情万种走向教堂大门。
克鲁格也下了车,笑嘻嘻跟在你身后。
死亡游戏第二场,正式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