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花魁选举,定义审美
    话音方落,匿于暗中的十余黑衣蒙面人便自镖局大堂屋顶纷纷现身,凌空轻盈跃下,落在众人眼前,立时拔出各自兵刃来。男女各半,看着年纪皆长,唯有一年轻人立于其中。

    梁父登时酒醒,大呼:“把吃饭的家伙事儿都拿出来!”

    镖局众人皆是腥风血雨里讨生活,什么风浪没见过,当即手脚并用,退至长桌一侧,饶是再无力,也都勉强拿起了兵器,两相对峙起来。

    柳叶半梦中听得此话,当即抱起碗筷,还在犹豫要不要抱起碟子里的糖醋里脊,晕头转向,左踏右踏不知该去向何处,被亲娘啐了一口,一把拉至身后,又挨了个清脆响亮的耳刮子,神志才略有醒转。

    “来者何人!”

    梁父一手强行撑着桌子,一手横刀,虎虎生风似有千钧之力,刀光一闪更是气势如虹,威严喝斥来人。纵是中毒无力,双目亦锐利不改,大当家的威风更是半分不减,看着着实唬人。

    为首老者拔刀一指,月光下寒光凛然,亦是不惧:“你管我何人?打劫!速速把金银细软交出来!”

    梁父登时换了凶恶脸色,赔笑道:“原来兄弟是求财啊,我们乘风镖局向来是喝惯了西北风。俗话说,死贫道不死道友,怎能让兄弟您也过这苦日子?斜对门儿便是戴家的安平钱庄,老有钱了,您老高抬贵手,劫他们去吧,若有需要,梁某人也可给您带路。”

    为首的黑衣老者怔愣片刻,还未说话,身后年轻些的黑衣人先是坐不住了,正要上前同他理论,却被身畔的女黑衣人拉住了。二人一番交谈后,年轻些的黑衣人清了清嗓子道:

    “贼不走空,没银子总有人吧,把里头那个最漂亮的交出来,跟我们走,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梁惊雪抬起脸来:“李焉识,他们要抢你回去耶。”

    李焉识眉心一皱:?

    梁父一拍桌子,怒喝道:“给你脸了是吧,我哪个女儿你都别想抢!”

    为首黑衣老者仰天夸张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们皆已中毒,再负隅顽抗便灭你满门!”

    柳叶饮得少,中毒不深,此刻已然清醒大半,提起身畔长枪,半倚着半踉跄朝前冲,站出身来,立于黑衣人面前怒目而视,咬牙切齿。

    黑衣人见他如此,齐齐刺啦一声拔出佩刀,亮出各式兵器,眼中凶恶更甚。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连风也静止。镖局众人更是敛声屏气,几十双眼睛皆盯着将开的战局,握紧兵刃。

    柳叶杵着长枪,半醉着撇过腿,妖娆倚着道:“我,我就是镖局里最好看的,你们抓我吧!”

    镖局众人:……

    这发展出乎梁惊雪意料,她捂着嘴:哕……还有叶子哥你那兰花指是怎么回事啊!

    年轻的黑衣人亦是嫌恶至极,脱口而出:“你当我们瞎?!”

    那为首之人补充道:“要女的!”

    柳叶跺脚道:“人家不像吗!只是爱好健身,喜欢晒太阳了一点,讨厌。”

    镖局众人:……

    柳姨捂脸:我没这个儿子……

    李焉识一手捞着她,一手捂着心口:“我也要哕了。你这叶子哥什么路数啊?”

    梁惊雪没回应他,反倒是高声道:“我身边这位李姐姐非镖局中人,还请各位大哥不要牵扯无辜,放她一马。”

    李焉识再:?

    黑衣人朝这边看来,她大声补充道:“李姐姐,你本就高瘦颀长,今日穿了男装他们定然瞧不出你原是位闭月羞花,高贵冷艳,风姿绰约的大~美人。”

    李焉识心道:你不解释没人会觉得我是女人吧!

    年轻些的黑衣人抬起手腕,朝她一指,道:“就这个话最多的,出来!”

    李焉识原先目光搜寻着所携暗卫的踪迹,却是半点踪影也不见,心中正暗自纳闷,听得这一声,当即抬手将她拦在身后掩着,情急之下捏着嗓子娇嗔道:“她哪儿有我漂亮啊,你们真是瞎。”

    年轻些的黑衣人足下几近站立不稳,咳咳两声后这才道:“小爷我对比我高的女人没兴趣,寨子里头无聊,我就要你后头这个话多的,回去陪我谈天。”

    她先是一脸诧异,反应过来后便躲在他身后,又探头探脑道:“我是哑巴。”

    那为首的黑衣老者大手一挥,凶恶道:“早就听人道乘风镖局凶恶狡诈,鬼话连篇!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自己交出来一个,否则若要动刀子伤了和气便不好了。”

    话音方落,便抬手轻巧挥刀,众人唯闻得咔嚓一声,眼前的长凳登时裂作两半,各自倒去。

    众人席地而坐,围作一团,焦头烂额商议着应对之策。

    李焉识心内疑惑万分,她分明是个毒抗圣体,怎的也会中毒,试探着问道:“你确定下的是软骨散吗?”

    梁惊雪点点头:“确定,软骨散略带草木味,应当是下在酒里了,故而你我都没有尝出来。”

    李焉识蹙起眉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脸颊,略加思索便道:酒自启开便再无外人经手,能神不知鬼不觉暗中下毒,伯父,看来……镖局有内鬼。

    柳叶银白尖枪头冲他,道:说什么呢,一身黑不溜秋,脸白不楞登,我看鬼就是你!

    梁雪离按住柳叶,冷冷道:“叶子哥,脑子平日里不用,这会儿歇歇,也没人怪你。”

    梁雪回拉下长姐的手:“姐你别拿叶子哥当学生训啊。”

    秋娘转向梁惊雪,问道:“你素日里不是随身揣了瓶瓶罐罐毒药解药吗,今日可带了?”

    她一拍大腿,夸张道:“对哦,带了解药的,可是……这是分装的,一人量。”

    秋娘沉思片刻:“那便只能有一人服下解药拦住这伙人,其余人趁乱去报官。”

    她从怀里寻摸了半天,摸出个纸包来,放在掌心亮于众人面前,道:“我来拦下他们,满院子我武艺最高,你们报官的报官,翻解药的翻解药。”

    李焉识拦下道:“不可,那些个黑衣人一看便是极为老练的高手,而且使的兵刃皆不同,招式定然变幻多端,难以应对。你即便是服了解药,也双拳难敌四手,我怎能叫你去犯险。这药,我来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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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惊雪攥着药包的手当即抬起,躲过他靠近的争抢。

    柳叶自身后一把猝然抢过她手里高举的解药纸包,道:“药给我,怎么说我也是镖局的人,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外鬼来保护我三个妹妹?”

    李焉识心焦,却看着她沉声道:“是啊,我非镖局中人,便是我身死,你们也还是完整一家人,不是吗?”

    柳叶略一思忖,又道:“不行,你非镖局中人,你若是吃了药溜了怎么办。”

    李焉识不再多话,趁乱抬手便要去抢药,两人围着坐在地上的梁惊雪陷入胶着。两相争执之下,一人捏着一角,药包登时分作两半,白色粉末状的解药便自空中洒落,落了梁惊雪一脑袋。

    她坐在二人之间,眨了眨睫毛,扑簌簌落下白粉来,嘴角抽搐。

    她拂了拂发髻,又拍去脑袋上的解药,嘴角抽搐,呵呵两声:“抢吧……不是抢吗?你俩一块上,陪他们聊天去,把脸上抹红了唱戏去。”

    “去啊,不是都想上吗?怎么不吱声了?”她擦干净脑袋,呸了一口,撑着脸暗暗思索,这事件的发展没朝预想的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李焉识赔笑,道:“我看你胸有成竹,似乎另有法子?”

    她啧了一声:这都被你发现了,大家俯耳过来。

    众人窸窸窣窣一番商议过后,一炷香时间便也到了。

    众人站作一排,柳叶又是杵着枪歪斜上前几步,道:“我跟你们走吧。”

    黑衣人呸他一口:“你是不是拿我们开涮?”

    柳叶道:“方才我们内部投了个票,一致公认我便是最好看的,实至名归啊。”

    为首的黑衣人不知如何接话,后头那个年轻的抢白道:“审美是客观的,你们选取的样本量太小了!这样做出的调查结果如何具有代表性,若是如你这般贸然应用,推广,做生意定然要亏本的。”

    柳叶腿下不稳,倚着长枪与之接着掰扯,说了一堆诸如你搞肤色歧视,你刻板印象,你狭隘,肌肉美才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审美,审美是你这个小贼能轻易定义的吗……

    唇枪舌战之中,一女黑衣人觉出不对,侧过头对那年轻些的黑衣人道:“少东家,好像少了两个人。方才他们站得紧,如今站得松了故而一时没瞧出来。”

    年轻的黑衣人似早有准备,低声道:“不急,七师父你我待会去……”

    女黑衣人略点点头,二人便朝着后院而去,丢下柳叶一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好似奔流到海。

    柳叶见二人跑了,登时急得要上去追,却被为首的黑衣人横刀拦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

    柳叶急忙道:“我都跟你们走了,怎么还要洗劫镖局,走江湖怎能言而无信。你们若是要银子,我领你们去对面钱庄啊,我一叫门他们保准开,他们库房我可熟了,我帮你们背金锭回去啊。”

    那黑衣人反而更为恼火:“死道友不死贫道,乘风镖局果然大义。”

    话音未落,那两名黑衣人便押着梁雪回与梁惊雪回到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