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夜探堂内,寻觅老九
    更深漏残,水波轻推的一空湖上,八方岛安静睡着。

    两个人鬼鬼祟祟,四下张望后朝着山坡顶行去。

    李焉识还咂摸着方才孩儿他娘分享给他的一大通讯息:“你是说,八方派不止有八流派?”

    “嗯,第九位不一定是个流派。可能只是一个人。我猜想……他可能是个囚犯。啧,你腰再弯点儿,怎么背的,顶着我肚子里的娃了。”她轻拍他的肩,伸出一根手指,指挥道,“绕过那棵大树,再往上便是八方堂了。”

    李焉识再略略弯下腰,手上使劲儿将她背得更稳:“你又是如何断定确有这第九位的存在?”

    她暗暗得意:“吃出来的啊。”

    看他沉默不解,她继而解释道:“八方派看似团结,可实际上八大流派的美食秘方皆不外传,互相之间也是各不交流,相互隔绝,谁都看谁不起,更想互相压过一头。”

    “可我这些天尝过的菜肴之中,存在一种很复杂的味道。它不属于我从前所尝过的任何一种佐料,而这种复杂的调味,几乎每个流派都或多或少会用到,有的轻有的重,有的其中略改了比例,以适配,拔高,升华这道菜。你说,他们八大流派这样眼高于顶,互相之间又是哪儿来的默契?”

    “所以你认为这种复杂的调味是第九人创造出来的?”

    梁惊雪看着愈来愈近的八方堂正门,低声道:“是,这种调味确实很特殊,辛香微甜,暖中带辣,层次很是丰富,想必配制极是复杂困难。”

    “谁若是掌握了秘方,必将一夜之间在大周美食界声名鹊起。八方派向来对外形象便是与世无争。我想,宁安司定然是窥探了这个秘密才引起‘老实人的怒火’,这也正是他们那时对你痛下杀手的原因。”

    李焉识轻笑两声,当即反驳:“宁安司名下并无酒楼,要个配料方子做什么?更何况这种偷盗之事,宁安司也不屑为之。”

    她正一只胳膊肘撑着他的背脊,另一只手上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用扎人的发尾蹭他的脖子,听得此言,将手中辫子一甩,立即直起腰来,双手抱在胸前:“呦,替你前女友打抱不平啦,还是我孩儿他爹吗?”

    此言深得他意,他便越发得寸进尺:“都说了溪客是我义妹,孩儿他娘你能不能少吃点孩儿他姑姑的醋啊。”

    八方堂的正门就在眼前,她不屑与之争论,拍了拍他的肩:“到了,放我下来。”

    他打量过四周,拦住了她试图推开门的手:“你确定第九人会藏在八方堂里面?这么小,又人来人往,如何藏人?”

    “闻出来的啊,”她说,“我这几日已然偷偷将整个八方岛搜遍了,只有此处香料气味掩不尽。”

    李焉识使劲嗅了两下:“除了桂花香,什么也没有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仔细看看,除了桂花树,另外这几棵枝繁叶茂的分别是含笑,栀子,瑞香,合欢,腊梅。气味浓郁,四季接连不断。八方派可谓是费尽心机掩盖了。”

    她看着李焉识,越发自得:“奈何我鼻子灵,一闻便识破。故而,八方堂定是那人的藏身之处。”

    “你这几日……将八方岛搜遍了?”

    他喃喃地重复着,思索着,忽然恍然大悟。摇了摇头,笑着看她:

    “所以,你的身子不适是假的,平日里假意回房休息,实则乔装扮做八方派弟子,再通过衣橱里的洞逃出来,躲过监视,暗中探寻这第九人?”

    她仰起脸一笑:“孩儿他爹还挺聪明。”

    他追问:“所以你为什么要找这第九人?不单单是为了秘方吧。”

    梁惊雪三缄其口,只是四下观察后不作声地推开了八方堂的大门,两人躲入其内。

    八方堂常年点着一支长长的火烛,此刻,一缕幽风穿过关了又开,开了又关的门扇,钻进堂内。那火烛便扭动着火舌,堂里影子也随之变形扭曲,有些可怖。

    他习惯性地揽紧了她的肩,也算是寻了个可攻可守的由头亲近。

    她毫无惧色,也并不在意他的关心,推开他的手,缓步踏上正中厚厚的圆形红毡布,以气声轻轻道:“我已来此暗中探过好几回了,可就是找不到其中关窍。什么暗门,暗格都没有。”

    他抬头望向堂内四根对称支柱,又低头看她足下正踩着的圆形红毡布,以及布了一圈的八只蒲团,紧张地低声唤她:“别动!”

    她方要抬起的脚落也不是,抬也不是,整个人僵在原地,未知的恐慌让她声音微微颤抖:“你别告诉我我后头有个鬼啊。”

    他站在圆毡布外:“对,你后头的小气鬼让你别轻举妄动。方才你踩上去咔哒一声,听见了吗?”

    她连连点头,慌张地低声应道:“听见了,不是木地板老化了吗?”

    他思忖片刻,有了计较:“不,那是机关启动的声音。你看见足下毡布的圆心了吗,机关便藏于此。你如今踩在此处,启动了整个机关,倘若再轻易乱动,不知会不会从哪里冒出流箭之类的暗器。”

    “啊……那,那我怎么办……”

    他看着红毡布上自圆心向两边发出的四道直线,将整个圆化作了八等份,又看向每两份之间的直线所指向的四根柱子,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这是玄灵派的二四得八阵,竟然是玄灵派,怎会……”

    “我还九九八十一阵,怎么解啊!”

    李焉识深呼了好几口气,镇定道:“很复杂,从现在开始,你需要踏下去八步,每一步都不能选错,走错。”

    他越是镇定,她越是慌张。

    “那,那你看出来门道了吗?我还不想死啊……我我我大好年华,我我我妙龄二八,我我我我还没玩够呢……”她越说越丧气,越哭嚎,“老梁老秋啊,女儿那天没死成,没想到今天交代在这儿了啊啊……”

    他沉思片刻后道:“之所以叫二四得八,是因为每根柱子之间对应的那两瓣扇形为一组,每组之间必选一步,这是最初的四步,顺序和选择都不能错。后四步则是八瓣之中再乱序取四步,乱序也并非完全无序……”

    她听得头疼烦躁,打断了他:“听起来在你手上我是活不成了,要不然我跟他们投降吧。我就在这儿站到明早,他们一来我就扑通一跪,磕头认错,大佬饶命。”

    她这副怂样看得李焉识抿嘴直笑:“你不是擅长暴力出奇迹吗?”

    她驳道:“那么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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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那八长老也该顺着声儿来了。”

    李焉识咳咳两声,道:“你还怕他们?这不是有我呢吗?你随我回去,在府上好好待着养身子,我把乔玉书接来照看你,一直伺候到月子。话说回来,月子这个词儿还是清寒教我的,说是得……”

    她仰头长叹一声,看着头顶老旧的房梁,打断了他的幻想:“李焉识,你走吧,我不想你陪我折在这儿,买一送一,不划算。”

    李焉识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我没想留这儿陪你啊,我是陪咱俩的孩子,你说,再过六七个月,生出来会是个小阿焉,还是小阿惊啊?”

    她摇了摇头,冷笑一声,平静道:“我肚子里没有你的孩子,你可以安心滚了。”

    “你又想蒙我,方才不是……”

    “没有,真没有,骗你的。”

    “你如今才是在骗我。”

    他对这孩子的在意和固执,让她的心愈发生出寒意:“好,我承认我肚子里有孩子,不过这孩子不是你的,你可以滚了吗。”

    笑意攀上他素来冷峻的面庞,摆出只有对她才会显露的无赖样:“不可能!你别以为用这种话就能骗我走,这反而说明……你心里有我。”

    她无神的双目合上,又睁开,好像又回到了三个月前将谎言挤出口的那天:“我若是心里有你,当初为何会离开你?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李焉识的笑凝滞了一瞬,脸上勉强挤出的笑意看起来反而愈发浓烈,语气愈发轻巧:“烂计,你这三个月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还是烂计一堆。”

    她压低了声音,却坚决狠绝:“我不爱你了,我不要和你死在一起,也不想死在你的怀里,明白吗?我就是一个得不到便要绞尽脑汁追寻,得到了便弃如敝屣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付出性命跟随……”

    “诶,诶,诶?不是……你怎么走过来了?机关呢?怎么没有启动?”她正仰头暗自神伤着,余光却见他从身后缓步踱至自己面前,抱着胳膊一脸得意。

    她四下张望,静悄悄的,并无任何暗器袭来。

    “因为刚才都是我胡诌的啊,”李焉识看着眼前的人,得意和畅快毫不掩饰,哈哈大笑起来,“梁大女侠,三个月了,你还是这样轻信于人,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我略施小计你便自爆,只想保我周全,看来最爱的人还是我李焉识嘛。”

    她半信半疑:“那方才那咔哒一声是什么?”

    李焉识笑得眼睛都瞧不见,捂着肚子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直抽抽:“那是你一脚把阵法机关踩关了。”

    “……”她气得一跺脚,“你!”

    足下咔哒两声。

    李焉识脸色骤变,大惊:“完了……又启动了,你千万别动!”

    “你个老骗子,你以为我还能信你?”她怒火中烧,再不听他辩驳,抬腿便是饱含羞愤与怨气的一脚,正中他心窝。

    他还没觉出痛来,更来不及捂住心口,被毡布一绊,足下便是一个趔趄,五体投地,脑袋正中第三只麻蒲团。

    疼痛袭来的瞬间,他四肢的方位分别传来咔咔几声。

    登时,地板大开,二人便连着毡布一道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