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温禧不确定的眼神，周北尧继续往下的动作顿住，神色不明问道：“你觉得呢。”
他回答的语气很平稳，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温禧挣脱出他桎梏的手，随后拽住他的袖子收紧，慢慢攀扶上他结实的胳膊，“我只是不明白。”
明明他最开始拒绝了她，那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周北尧闻言了然，脚步作势要退后，保留一丝绅士体面，“是我冒昧……”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骤然终止，只因为温禧改变想法亲了上来。
她微微仰着头，睫毛轻颤，白皙的脸颊上泛着浅浅绯红，愈发明媚动人。
周北尧见状托住她的腰身，让她能倚靠着自己，同时配合温禧的身高向下低头，温柔回吻。
温禧的手缓缓摸索到他的肩上。
从周北尧的背后看去，宽阔的肩头上交缠着纤细白皙的手臂。两人如同在荒漠中行走而干涸已久，在寻觅到水源间相互用力汲取，寂静中响起若有似无的亲吻声。
良久，温禧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周北尧适时松开，眸光深邃地注视她，胸口浮起异样感。
他们这一刻谁都没说话，但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再纯粹，而是复杂。突破了某种防线，很多事情原本顺理成章。
刚好这时响起交谈的声音，有路人正往洗手间这边走来。
温禧的唇有点泛红带着水光，杏眸里也氤氲着一层雾气，似乎还有点没回过神。
周北尧抬手用指尖蹭了蹭她的唇角，忍不住又低头浅尝辄止地轻啄了下。
随着说话声越来越近，温禧忙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若无其事地走到一旁的洗手池拧开水龙头。
待路人撞见洗手间前的周北尧，下意识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周北尧神色淡淡，瞥了眼背对着他的温禧，两人视线从镜中相撞，又各自错开，宛如做坏事担心被人抓包。
……
温禧晚周北尧几步回的包厢。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情的也不会将俩人联系上。
见消失已久的温禧回来，邵雪抬眸道：“我还以为你走了，怎么去这么久？”
温禧将放在沙发上的坎肩穿好，“屋里空气不是很好，就去外面吹了会儿风。”
她拿起包，向邵雪告别：“我先回家了，明早还要上班。”
“好。”邵雪点点头，视线不自觉落到温禧的唇色，“你换口红色号啦？”
闻言，温禧轻咳了声：“没有。”
她低头装作检查包，脸颊边的发丝话落，正好遮盖住她略显不自在的神色。
温禧离开时，并未看见周北尧，反倒是周文骞在门口拦住她。
“有事吗？”
“你也准备走？”
“不可以吗？”温禧蹙起眉，不是很能理解他问这个的出发点在哪里。
周文骞脸上别扭了会儿，才语气生硬道：“刚才那个游戏，是我有点过了……不过我都给你台阶了，你为什么非要硬着来？”
“游戏而已，我没当真。”温禧清楚他拉不下脸道歉，也不想继续听他啰嗦。
“还有我大哥那个人……劝你别和他掺和，离他远点。”周文骞语气认真道。
温禧脚步顿了顿，随即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离开。
彼时的她，仍旧以为周文骞是瞧不起自己，温禧也是很久之后才体会到周文骞这日话里的忠告。
*
刚走出电梯，温禧口袋里的手机来了电话。
见是周北尧打来的，她的心跳频率不自觉加快，故意等了会儿才肯按接听。
“出来没？”周北尧问。
他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外面的感觉。
温禧回道：“刚出电梯。”
“到后门停车场来。”
“为什么？”温禧明知故问。
电话那头的人静默几秒，复而重复了遍：“过来。”
他的嗓音醇厚，听得她耳里一阵舒适，耳根都跟着变软。
温禧找到后门停车场，望着一排排车辆，有些不确定周北尧具体的位置。
直到右边最后一列的迈巴赫62S车灯闪了闪。
待她走过去时，司机正好从驾驶座下来，手里还拿着烟。他是周北尧的专职司机，对温禧也有点面熟了，这回礼貌地冲她打了个招呼，又走到另一头花坛那边抽烟等候。
后座车门一侧的车锁已经开了，门半掩着，等温禧上去。
“周先生不多玩一会儿再走吗？”毕竟他才来没多长时间。
靠里的位置上，周北尧倚靠着柔软的椅背，手微微撑着额头，揉捏眉心，“人都走了，我留下来有什么用。”
话落，他睁眼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在车厢昏暗光线映衬下，心思隐晦难分，但却散发逼人的灼热。
温禧以为他是在故意逗她，不自然地别过眼，胡乱找着话题：“周先生平时工作应该也挺累的，是得早点回家休息。”
“嗯。”周北尧淡淡应道，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忽然问，“你想试试么？”
温禧听了，凌乱的思绪随即镇定下来，踌躇片刻辨认他话里的意思，“您想怎么试？”
“就，一起相处。”周北尧说，瞥见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拉过来握住，轻轻捏了捏她软软的手心。
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有力，可以将她的手全部包在掌心里，又自然松开。
周北尧一边把玩着温禧的手，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他说话的语气很松弛，讲完这句模糊不清的话就不在多言，把余下的选择与猜测都交由温禧。
温禧垂眸盯着俩人交缠的指尖，心口发麻，脑海里有瞬间空白。
她只是感觉有点突然，就因为接了个吻？
周北尧态度变化的莫名，让人觉得不真实及不安。可是她又忍不住心动于他的这份改变和邀请，去拒绝一个从外形到内里散发优越与神秘的人建立关系。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可能也是有点虚荣及妄念的俗人。
见她低着头迟迟不说话，周北尧说：“选择权在你，如果不愿意，当我没讲过。”
“我能问问，是什么缘故吗？”温禧抬起脸，侧眸看他。
周北尧轻缓呼吸，思忖片刻回答她：“和你相处很自在。”说完，他目光又落在她的唇上，虽没直接表达，但眼神也并未掩饰自己内心的需求。
温禧明白过来，倒也没有为这个理由感到多么的失落与不可理喻。反倒如果周北尧这会儿违心说出喜欢她的话，她才要格外质疑。
寂静中，她说：“我知道了。”
周北尧打量她的侧脸，继续问：“所以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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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是？”
温禧咬住唇，手指回握住他的手掌，并十指相扣。
见状，周北尧目光顿了顿，也得到了她的回应。见她不看自己，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勾起她脸颊边遮挡的发丝，露出她小巧发红的耳尖。他终是忍耐不住内心的波动，指腹缓缓向下，轻柔摩挲了下她耳垂上的小痣。
温禧瞬间感觉耳根有点痒，一股熟悉的电流从耳际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忍不住侧头避开他的触碰。
四周封闭的车厢里，很快升起了说不清氛围。
明知此刻不合时宜，周北尧仍旧凭着那一丝动容，又将温禧压在车子椅背上亲吻厮磨。
许是很久没有接触这种带着强烈精神刺激上的亲密纠缠，周北尧平静的眼底逐渐有些发红，眉宇间也流露几分蛮横强势，反按住温禧的肩膀不让她躲开。
一吻结束，温禧的唇瓣殷红无比，细看还有点肿。
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周北尧大手捧着温禧的下巴，眸子里渐渐清明，又确认一遍：“你的回答是？”
“那就相处试试。”温禧下意识道，语气有点急。
闻言，周北尧唇角轻勾，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泛着温柔的光。
她注视半晌，终于做出之前一直想做的事。
感受到她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周北尧配合似地闭上眼眸，不解问：“干什么？”
“没有……”温禧笑了笑，心口被满足填满。
周北尧虽不懂，但也没说什么。见时间差不多也很晚，他给司机打了电话。
没多久，司机才上了车，先送温禧回家。
路上得知她住的地方，周北尧道：“上班通勤时间不会很长？”
“四十分钟左右也还好，我可以接受。”
周北尧点点头，对她自己的生活没有过多评价干涉。
车子开到温禧住的楼前停稳，她踌躇了会儿，偏头对周北尧道：“晚安。”
“嗯，晚安。”
温禧磨磨蹭蹭下了车，关门之前，又朝他招手：“我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周北尧耐心应道，目送她一走一回头地进了单元楼里。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周北尧脸上的表情才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说不上来的疲惫。
他拿过手机，翻出某个没有备注的微信联系人，良久手动编辑了句话，迟疑两秒便发送过去。
等待期间，周北尧先收到了温禧发来的消息。还没点进去看，此前未署名联系人也回复了他。
周北尧都没点进去看，就看到显示栏里出现的简短答复——我向前看了，你也是。
他深吸了口气，薄唇紧抿。
最终，周北尧找到删除键，打算将这人从联系栏里移除。可临到关头，他又顿住指尖，只清除了与她的所有聊天信息。
做完这一切，周北尧放下手机，一时之间忘了回复温禧的微信。直到抵达家里，周北尧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注意到手机屏幕亮了下，才反应过来没回温禧消息。
他拿起手机匆匆回复，等了半晌没等到什么，心想她应该休息了，也就没有继续深究。
周北尧脑海里浮现与温禧今晚发生的事儿，喉间发紧，但更多的是一种冲动过后的压抑。
明明不该拉她下水，可他仍旧卑劣自私地利用了她，求得一个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