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扶光准备把林暮渊扶起来时,设在小院附近的警示阵突然有了反应。
几人立即起身。五诏云负责扶着昏死过去的林暮渊,闻扶光则快速把阵法里的杀机给抹去。
宿眉卿跑去开门,刚好和过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来者是飞阳宗的人。宿眉卿眸光扫过他的衣袍,顿时明白此人是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注意到昏过去的林暮渊,他一愣:“这是怎么了?飞阳宗禁止私下斗殴的。”
五诏云打岔道:“我朋友他……他比较嗜睡,在睡午觉呢,你说对吧闻兄?”
闻扶光一脚碾碎画着阵法纹路的石头,疯狂点头:“是的,小林他……爱睡觉。”
杂役弟子狐疑地望了两眼林暮渊,最终还是顾着吩咐下来的事,选择相信了几人的说辞。
“是这样的。”他清了清嗓子,“几位师……师兄已是外门弟子,所以明日就得按飞阳宗弟子的作息来,这是外门弟子的功课表和弟子服,还望师兄们明日准时到达。”
花竟夷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也要?”
观鹤行那厮疯了吧,叫他去上飞阳宗的课?!
杂役弟子缩了缩脖子:“是的,大……大师兄是这么说的。”
花竟夷气笑了,还不等他作出下一步动作,那弟子便留下东西飞速跑开了。
五诏云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套衣服,笑了起来:“花花,这是我第一次看你穿其他宗门的服饰诶,还是外门哦——”
花竟夷抬起看死人一样的目光:“杂碎,你叫我什么,你再喊一遍?”
五诏云:“花花~”
一把木剑朝着五诏云面门砍了过去,剑气所过之处,石板咔嚓一声布满裂纹。
五诏云被花竟夷追得满院子乱蹿,宿眉卿看着桌上的东西却很新奇。
宿眉卿看着桌上的东西,虽然和徜徉宗入门仪式有所差别,但应该不会相差到哪里去。
毕竟都是宗门,流程应该大差不差。
宿眉卿对此很自信,他可是在徜徉宗生活了十八年!区区一个飞阳宗,那不是随手拿下?!
他的这份自信和从容,在第二天被闻扶光从床上摇醒时,碎成了粉末。
飞阳宗半山腰,内外门并杂役弟子加起来有数万之数。
在朦胧天色下,他们很快按照事先划分好的区域站好。
因为宗服原因,花竟夷的脸色极臭,颇有天王老子来了都得挨他一巴掌的架势。
站在花竟夷不远处的林暮渊面色不是很好,穿着白金色的弟子服也跟个鬼似的,看谁目光都是阴沉的。
原本还打算过来找麻烦的弟子见此,默默收回了自己试探的脚步。
要脸和要命,他们还是能分得清的。
“奇怪。”五诏云打了个哈欠,“眉卿呢?”
眼见过来的人越来越少,几人也察觉到了不对。
花竟夷:“你们没叫他么?”
林暮渊总算有了点精神:“这个年纪,他是怎么睡得着的?”
五诏云看了眼远处拿着册子的队伍,若有所思:“要点名了,再不来恐怕就迟到了。你说,要是眉卿第一天触犯宗规,观鹤行会怎么做?”
五诏云的话同时引起了花竟夷和林暮渊的兴趣。
他们有个很缺德的想法……
闻扶光见此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我去叫他。”
小院到弟子集合的地方对于有修为的人来说,算不得特别远。可对于宿眉卿而言,那就是天路。
宿眉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看了眼天边的月亮,又看了眼脚底下的路,最后看向闻扶光:“你说什么,去哪?”
“上课。”闻扶光靠近宿眉卿,伸手揽住了少年的腰,“得罪。”
宿眉卿头一次被人这么带着御剑飞行,风在他耳边轻轻地吹拂过,一股极好闻的草木香气慢慢萦绕在少年鼻间,将他心间因好梦被扰的郁气挥散不少。
起初宿眉卿以为是晨风吹拂过林间带来的,后来发现好像是闻扶光本身自带的。
少年眨了一下眼,他微微抬头,却只能扫见闻扶光那白皙的下巴。
两人一通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刻入了队伍。
“可算来了。”宿眉卿甫一落地,五诏云便笑眯眯地凑上前道,“我还以为你俩准备舍己为人,替我们试试飞阳宗呢。”
一入队伍,宿眉卿那被风吹散的困意顿时涌了上来。他困得东倒西歪,完全是靠不能睡地上的本能在撑着。
“好好习惯吧。”花竟夷在一边平等地讨厌所有人,说话嗖嗖冒冷气,“飞阳宗就这个死德性。卯正起床,二刻晨跑。辰初休息吃饭,二刻正式开始上课。”
宿眉卿的困意顿时没了,他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多久起床?”
少年瞪大双眼,扯了扯闻扶光的衣袖:“以后都得这样?你们不睡觉???”
“也不。”闻扶光安慰道,“休沐的时候可以睡懒觉。”
“那一共休沐几天?”宿眉卿期待地看着闻扶光。
闻扶光:“一月两日。”
宿眉卿心头一哽:“谁家大宗门是这副德行,我不接受!”
一语毕,离他们近的人群突然传来毫不掩饰的笑声。
“这年头,但凡能呼吸的那是两眼一闭就是修炼。”那人嘲笑道,“也就师弟这样的炼气能人,满脑子全是睡觉。”
“胡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尊贵的外门弟子。”他身边站着的青年扬着下巴看人,阴阳怪气道,“我们得叫人家一声师兄才是啊。”
师兄?宿眉卿的目光落在了说话之人的衣服上,发现他们的衣袍纹路十分稀少,用的绣线也是偏银的款式。
“原来你们是杂役弟子啊。”宿眉卿瞌睡醒了一半,他叉腰挑眉:“既然如此,那叫声师兄来听听?”
还在嘲笑的两人顿时语塞。
“叫你师兄?”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也配让我们叫你师兄,你不害臊?”
宿眉卿:“可是你们是杂役弟子。”
另一人硬气道:“杂役弟子又如何,我们修为比你高,我们可是入了飞阳宗名册的!”
宿眉卿:“你们是杂役弟子。”
青年心中一哽,他咬牙:“我们——”
宿眉卿:“杂役。”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青年只觉得一股气轰的一声涌上脑门,他当即便要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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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宿眉卿一点颜色看看。
少年噔噔往后退了两步:“你要做什么!”
拿剑青年得意:“怎么,怕了?你现在给我道歉我还能勉强原谅你——”
“长老——”宿眉卿大声道,“长老长老,这里有人企图私下斗殴!”
负责监督的长老修为不低,少年清亮的声音响起时,他们便已经抬步朝着宿眉卿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长老神情严肃,他先是扫了眼宿眉卿,转头看向拿着剑不知所措的青年,“你为何拿着剑对着他?”
青年在长老面前面色发白,哪还有刚刚得意忘形的模样。
他结结巴巴‘我’了个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早课后自己去刑罚堂领二十鞭。”长老冷哼一声,他挥袖将走时,目光又落在了宿眉卿身上,“你们几个就是鹤行领回来的新弟子吧?本长老奉劝你们一句,行事太过张扬只会缩短自己死期。未入名册,你们也就是顶个空壳名号而已。”
“那就不劳长老您费心了。”花竟夷笑意盈盈,“飞阳宗的名号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您要实在有本事,赶紧叫观鹤行给个痛快。”
“你!”
“张长老。”男人身边同行的长老给他使了眼色,“你和这群人计较什么,赶紧走吧。”
“看他们这态度,怎么感觉观鹤行没打算给我们留活口。”五诏云皱眉,“只是因为仙器的原因一直没动手,仙器不至于这么难拿吧,为什么?”
林暮渊不耐烦:“怎么可能,他立了誓不能伤害我们的。仙器又不是我们不给,是它消失了。”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一下等会的五圈晨跑吧。”花竟夷看向宿眉卿,“主峰五圈下来,饶是筑基都会受不了,我拉你一把?”
宿眉卿摇头:“我自有办法。”
花竟夷狐疑地看了会宿眉卿,最终勉强在心里说服自己相信他。
忽略刚刚的插曲以及飞阳宗奇高的点名效率后,一众弟子很快就开始晨跑起来。
很快,花竟夷就知道宿眉卿的办法是什么了。
他缀在队伍末尾,眼睁睁看着一缕金线擦着地面划过,紧接着便是衣袍轻微的摩擦声。
等花竟夷扭头再看时,队伍里哪里还有宿眉卿的身影。
对课堂安排有困惑?那就逃课。
这,就是宿眉卿的办法。
“他就这么明目张胆跑了?”林暮渊先是震惊,然后不赞成道,“他也太莽撞了!万一这是飞阳宗故意试探我们呢?”
刚刚张长老说话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们现在这个情况,焉知不是观鹤行设下的圈套?
这种时候,老老实实待在队伍里反而是最不容易出错的打算了。
林暮渊正说着,就看见闻扶光默不作声直接顺着台阶跳了下去。
他气急败坏道:“他有没有听我说话!”
“那群长老根本就没来。”花竟夷挥散指尖凝聚的绿光,他抓住机会,轻点地面飘飞而下,“别浪费时间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
林暮渊咬了咬牙,跟在五诏云后面直接跳了下去。
幸亏他们全部在队伍末尾,所以即便他们消失,也无人发现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