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快把解药给我
    “宿眉卿!”张泽雨气得腾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手指颤抖指着少年,苍白的脸此刻有了几分血色,“你……你简直——”

    厚颜无耻!

    花竟夷几人也是被宿眉卿一连串的动作唬得一愣一愣的,闻扶光的反应要比其他人快上一拍,此刻已经来到宿眉卿身边,扶住了少年的肩膀。

    闻扶光半跪在宿眉卿身边,不消少年多说,他便已经把散在地面上的头发,悄悄卷放在了手心。

    宿眉卿顺势半靠在青年怀里,唇角微勾:“多谢。”

    闻扶光几不可微地摇头,他看向张泽雨,平静道:“师兄,您难道还要动手么?宿师弟他都……”

    青年有模有样地哽咽了一下:“被打得站不起来了。”

    宿眉卿肩膀瑟缩了一下,憋笑憋的。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张泽雨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啪的一声断了,他握拳凝聚出灵气,恶狠狠朝着宿眉卿二人砸过去!

    攻击还没到宿眉卿眼前,便被另外一道攻击打散。

    “胆子真大。”带着人的逢乐天很快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看向张泽雨,冷冷道:“不听劝阻仍想伤害同门,罪加一等。”

    张泽雨张嘴欲要反驳,却顾及宿眉卿刚刚喂给他的丹药,他咬了咬牙,还是没勇气赌自己说出去后,逢乐天有把握救下他。

    逢乐天没理欲言又止的张泽雨,他看向宿眉卿,唇角抿出一条勉强算作笑的线。

    逢乐天:“不过一会不见,师弟便让素来庄严的桃李满天变得如此热闹。”

    宿眉卿虚弱咳了一声:“过奖,不过是诸位师兄太过热情的缘故。”

    “这里可不是你们说了算。”逢乐天语气一冷,“全部带回刑罚司由诸位长老处置。”

    立在他身后的弟子闻言立即出列,他们神情如出一辙的严肃。行走间,繁复的衣纹似流云游动。

    只有内门弟子,衣纹才会如此华丽。而只有刑罚司的内门弟子,云纹金日中,会出现一只穿云箭印。

    “逢师兄!”张泽雨挡住了走向宿眉卿的弟子,他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此次私斗全程都是我和其他人挑动的,宿眉卿他是无辜的,他……他甚至没还过手!”

    互相搀扶的弟子们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泽雨,那模样活像是见了鬼似的。

    “张泽雨,你脑子被宿眉卿打没了?”弟子没忍住道,“他明明就动手了!打得最多,下手最狠的就是宿眉卿!你不告知实情便罢,竟还想帮他隐瞒?”

    他说完扭头告状:“逢师兄,宿眉卿他装的!”

    其余弟子顿时点头。

    笑话,刑罚司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他们说什么也不能让宿眉卿全身而退!

    “是么?”逢乐天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宿眉卿身上,“他们和张师弟各执一词,除非在场还有人能证明你没动过手,不然师弟还是要和我走一趟刑罚司。”

    逢乐天话音一落,花竟夷几人齐刷刷把手举了起来。

    “我作证,他确实没动手。”

    “……朋友不可以作证。”逢乐天扫了眼迅速举手的花竟夷等人,额角青筋一跳。

    花竟夷臭着张脸:“凭什么不能,我又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放——”屁字还没出口,说话的人便被同伴捂住了嘴。

    “你疯了,那可是花竟夷!”捂嘴的人低声道,“平日不过一个名号就足以让人色变,如今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你还敢反驳他?!”

    被捂嘴的人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从气头上冷静了下来,他对上花竟夷那双深黑色边缘泛着绿的瞳孔,把自己缩成了一只鹌鹑。

    花竟夷不屑轻嗤一声,他果断伸出自己的双手,对着逢乐天道:“你若是不信,那我也动手了,你把我也抓走吧。”

    逢乐天:“……”

    他深吸一口气,企图和花竟夷讲道理:“他们暂时没有指认你……”

    花竟夷一脚把刚刚准备反驳自己的弟子踹出二里地,不耐烦催促道:“好了,这下总行了吧,抓。”

    逢乐天:“……”

    刑罚司的弟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做出头鸟。

    一旁的张泽雨惦记着自己吃的毒药,他干脆一咬牙一跺脚:“逢师兄,其实是我们威胁宿师弟,让他替我们抄剑诀。宿师弟若是不抄,便要打断他的腿。”

    跟着张泽雨的弟子们怔住了,看着青年的目光带着疑惑和不解,还有些许愤怒。

    逢乐天有些烦躁,他偏头:“你的意思就是,你们刚刚说谎了?”

    张泽雨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点了点头:“宿眉卿什么修为,我们轻飘飘一根手指便能碾死他,他哪来的资格与我们私斗呢。”

    在逢乐天怀疑的目光下,宿眉卿面色苍白靠在闻扶光怀里,虚弱地咳了几声,整个人显得分外虚弱。

    看上去确实不像是能一打十七的样子……

    逢乐天扫了眼一旁伸手等抓的花竟夷,最后决定还是不招惹为妙。

    他招了一下手,让刑罚司的弟子带着人回去。

    “等等。”张泽雨喊了一声,“师兄,我想给宿师弟道歉。”

    逢乐天看着张泽雨良久,最终松口让他走了过去。

    “我已经帮你了。”张泽雨走到站起身的宿眉卿面前,压着声音道,“你快把解药给我。”

    谁知,宿眉卿却压着唇角一笑:“一枚辟谷丹而已,哪里就能毒死你了呢?”

    什么?张泽雨顿时愣住了。

    等他被刑罚司弟子抓着走时,才慢慢从自己被人耍了的事实里回过神。

    宿眉卿这个贱人!!!!

    张泽雨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下,一颗心咚咚咚跳得极快。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刑罚司弟子的手底下大声叫喊,只是开始不断辩解刚刚的行为我,意图拉宿眉卿下水。

    可惜,那群弟子明显对张泽雨毫无信任可言。

    “闭嘴吧你。”最终,抓着张泽雨的人忍无可忍,贴出去一张禁言符,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有了这么一出,尚且留在桃李满天的弟子们都快步散去,生怕和宿眉卿对上。

    “你们看到刚刚张泽雨的脸色没。”五诏云抱着胳膊站在走廊上,他兴致勃勃道,“都比锅底黑了。”

    宿眉卿理好自己的衣服,他看着沾了些许草屑的衣角,忍不住皱眉的同时回应道:“闹这一出,恐怕张泽雨以后要再找人就难了。”

    哪怕这其中有宿眉卿的手笔,可谁又敢去赌张泽雨本来的人品呢。

    宿眉卿本人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你们先去吃吧,我换套衣服。”少年看着自己的衣摆叹了口气,“这弟子服怎么也不画点避尘阵法,打个架就得换套衣服,实在是太麻烦了。”

    花竟夷唇角一抽:“好险你没抖衣角,否则我就看不到了。”

    宿眉卿乜了眼花竟夷,最后几人分成两波各自去了各自的地方。

    除却一月两日的休沐,其他时候的飞阳宗课都是满的,而且课与课之间十分紧凑。

    花竟夷几人在外面踩点似的逛了一圈,这才依依不舍回了院子。

    休息不了多久,就又要开始准备下午的课程。

    宿眉卿对上课的好奇心退却后,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在长老对花竟夷他们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中,宿眉卿竟也睡得十分香甜。

    随着下午最后一节课完成,长老脸上的惊叹之色怎么也藏不住。

    偌大的院子里,几位素日便交好的长老聚在一块说话,他们看着进来的人,调侃道:“怎么样,老夫就说那群家伙天赋好吧。”

    “确实好。”绿袍长老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花少主自不必多说,其余几位也是个顶个的好。最差,也是一个单灵根。特别是闻扶光,一点就通,根本不需要老夫再多说什么。”

    一说到闻扶光,绿袍老者不可避免回忆起了青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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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的人。

    “只可惜,这么多好苗子里,混进去颗鱼目。”提及宿眉卿,那些长老俱是嫌弃异常,“他这个年纪,这么低的修为。前面十几年哪怕多努力呼吸一口灵气,也不至于才炼气一层。”

    此话一出,收获了一片赞同之声。

    “陈明,你干什么去?”一位长老说话间看到陈明怀里抱着书往外走,询问道,“我记得最近没有弟子找你解惑呀?”

    “引气入体?”趁着陈明停下脚步的时间,绿袍长老好奇地看了眼老者怀里的书,然后不可思议道,“你莫非是打算从头开始教宿眉卿么?”

    陈明一脸平静:“是啊,这不是很正常?”

    “这哪里正常?”白袍长老冷哼,“长这么大连引气入体都不会,还需要我们教,那他的父母是干什么吃的?”

    长老话音刚落,陈明抬头看了看天。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天色似乎暗了一点。

    “刘长老的话在理。”坐在绿袍身边的人胡子一翘,“若说他勤奋好学也便罢,偏生我们上课他便睡觉。如此行径,能有什么出息,莫要浪费你的时间了。”

    “说什么出息不出息的。”陈明看向说话的人,轻声道,“你们上课时,也大多不愿意看他一眼吧。”

    陈明的话让原本还热闹的场面安静了一瞬,诸位长老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们才开始上课时,宿眉卿确实也会认真想要学东西。只是他们更愿意去和闻扶光一类天赋好悟性好有未来的弟子相处罢了,对宿眉卿的疑惑,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自然,那孩子就不再多话了。

    “说这些多没意思。”有人笑着打圆场,“我倒是听闻今日偏午时那会子,他和其他外门弟子起了冲突。”

    “明明自己修为矮了几个头,偏偏吃不下一点亏,绞碎了那些人扔给他的东西,最后靠着一枚小小辟谷丹把人吓得反倒帮他说起话来。”那人带着怀念道,“这脾气倒是和老晁一模一样,他若是还在外门,说不定和这个宿眉卿有话聊呢。”

    “老晁那脾气怎么可能和他聊。”绿袍长老不知为何生起气来,他看着陈明,“要我说此子难成大器,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教他如何引气入体上,不如专心把精力放在内门长老的考核上。

    若是一朝被少宗主或者是宗主选上,且不论地位水涨船高,就是修炼资源也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说到曾经的好友,长老们脸上的表情和缓不少。

    “少宗主还小的时候,老晁便被挑去了内门教他剑法。”

    “如今少宗主的行剑风格还带着他几分影子呢。”那人说着似乎很遗憾,“只可惜少宗主自记事后,便很少出剑了,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当年我们年轻时,一起出生入死闯各种秘境阵法……”

    一直听多过于说的陈明闻言冷笑一声,他看着多年共事的友人们,反问:“既是出生入死的多年好友,入了内门后,为何一次也不曾到外门看看我们?”

    那肯定是因为内门严格啊……

    长老还没说话,陈明便把路堵死了:“风恨都尚且可以正常出入内外门,偏生他就只愿意书信沟通,如今更是直接不来往了——”

    院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无人愿意再开口和陈明辩驳。

    老者自知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他叹了口气。搂着自己的书,一步一步走出了院门。

    陈明前脚刚走,一位满脸怒意的长老气急败坏一脚踏进了院子。

    “真是气煞老夫!”他甫一进门,也顾不上院子里沉默的氛围,张嘴诉苦道,“我与少宗主无冤无仇,他为何三番五次挡我入内门啊!”

    “本来这次因为观鹤行受伤,所有人都已经通过了,结果观鹤行他他他他他!”老人气得两眼一黑,抓着茶壶一通狂饮,“他在床上连翻身都困难,听到有长老提拔进内门,爬都要爬过来用朱笔批掉我的申请!”

    长老崩溃大喊:“我没得罪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