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这么快就离开了?
    围在宿眉卿四周的人此刻弃剑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惊恐地睁大双眸,看着死亡彻底笼罩自己。

    晨曦微晓,旭日东升。

    在第一抹朝霞冲破云层时,一道气浪猛地朝四周扩散,其势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和闻扶光打得难舍难分的严宽眼睁睁看着一道圆弧飞速朝着自己而来。

    圆弧远处看似无形,实则到了近前才会发现蕴含在其中的恐怖灵气和威压。

    明明是一道灵气,严宽却能看着弧形边缘闪烁着上好灵剑才有的冷光。

    冷锋逼人,挥向闻扶光的剑招被严宽主动打断,他回身纵空一跃险险避过。

    元婴期的气势恢宏碾过空旷异常的广场,企图压制住站在地面上的少年人。

    闻扶光眸色一沉,他一握手里的银枪,直接对着严宽所在的方位掷了出去。

    银枪破开空气,带着一道绚丽的银光,伴着锐利的风声直挺挺扎了下去。

    严宽咬了咬牙,直接朝嘴里喂了几颗丹药。

    陡然攀升的气势把银枪震飞。

    严宽一把拽住朝他飞来的金线,抬起赤红的双眼,咧嘴阴沉扯出一个笑:“林暮渊,你好样的。”

    站在不远处的林暮渊心头一跳,他看着浑身散发着愈发恐怖气势的人,尽力压制住嗓音中的颤抖:“他,是不是有点不对?”

    闻扶光立在空中,抬手接住飞回来的银枪,转身落在一侧屋檐上。

    他看着底下的严宽,神情严肃:“出窍?”

    林暮渊脸色一瞬间就变得苍白。

    他们三个修为最高也才元婴啊!

    “倒是我小瞧了你。”严宽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宿眉卿,他看着少年身上光芒焕发的灵器,嫉恨从他脸上一闪而过,“最烦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明明天资愚钝到早该死在某个不知名的秘境里,却还因为这些外物活得那么潇洒。

    我倒要看看,你手里这几根要死不活的金线,能不能抗住我的全力一击!”

    男子说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丈射而出!

    不过一个眨眼,严宽和宿眉卿的距离就拉近到了可怕的地步。

    闻扶光一拧眉,身影一闪,紧追而上!

    青年自林暮渊面前一闪而过,随后直接把阵法捏死。

    除非由闻扶光主动解开,不然以林暮渊的实力只能困死在里面。

    显然,闻扶光并不想让林暮渊把本就乱的局面搅得更乱。

    银枪沐浴在纯白灵气下,浑身似乎都闪烁着神性疏离。

    清冷凛冽的灵气自银枪破空带出,带起龙形幻影,从宿眉卿身侧飞出。

    宿眉卿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早在严宽朝他过来时,他一抖手腕——

    数十根金线在他身前蓬勃而发!竟分化出了无数根,直接化为一个金线密织的细网,挡在了少年身前。

    而闻扶光的攻击,便紧接着冲了出去,与严宽直直对上。

    轰隆一声巨响,严宽直接倒飞出去,把平坦的广场上砸出一个巨坑。

    而严宽浑身是血倒在里面,满脸惊骇喃喃道:“怎么可能……”

    明明他已经出窍了,为什么会打不赢元婴和炼气期的联手。

    宿眉卿手指一点,金线便在林暮渊和闻扶光眼中,发出刺耳的咻声,飞回了少年的手腕。

    金镯上的雕龙孔雀翩然若飞,把金线尽数吸入其中,然后咔咔响了几声,又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带着葡萄纹铃铛的长生镯。

    广场上的动静实在不容忽视,在严宽被打飞出去的一瞬间,无数窥探的灵识就从四面八方传来。

    “结束了?”因为修为太低只能待在阵法里的林暮渊望眼欲穿,“把我放出来把我放出来!我要憋死了!”

    闻扶光扫了眼坑底下不知死活的严宽,倒是很放心地转身去解自己的阵法了。

    他修为虽才元婴,可天方枪威力却不低,刚刚那一招里可不是灵气那么简单。严宽即便是想反抗,也难如登天。

    窥探的人五花八门,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轻举妄动。

    是以宿眉卿虽然有点不自在,也没有激活他身上的灵器来隔绝这些目光。

    他身上品级最低也是地级。

    宿眉卿依稀记得在所剩不多的几千件地级灵器里,似乎并无隔绝灵识的灵器。

    那只有翻翻那堆天级灵器堆,才可能出现了。

    宿眉卿捏了一下手指,若是把一件天级灵器就这么随便拿出来,他们三个今天应该出不去这座城了。

    在三人各自有事时,一直躺在坑底装死的严宽却突然睁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拼尽全力冲了出来。

    严宽冲出来后也不管闻扶光他们,直接掉头就打算逃跑。

    眼看着即将离开广场范围,严宽脸上的笑意才刚刚出现,就在几根金线缠住他四肢时,彻底僵住了。

    “想跑?”宿眉卿轻轻一扯,金线绷直,直接把严宽捆着带到自家主人的脚边,“这才哪到哪?”

    严宽还在不住挣扎,出窍的攻击让四周空气都有些压抑,却连金线的光芒都不曾吞噬掉。

    严宽看着捆着自己的东西,眼底逐渐弥漫上绝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处理?”宿眉卿看向林暮渊,“听之前的话,他好像和你们家公子关系匪浅。”

    林暮渊和不甘愤怒的严宽对视,他心底压抑多年的怒火和怨恨在此刻爆发出来。

    少年咬牙冷笑一声:“他不过是林澹的走狗罢了,既然之前想置我们于死地,那成王败寇,现在也不用留着他的命。”

    “嗯。”宿眉卿点了点头,他朝旁边挪了一步,“你把他处理了吧。”

    “为何?”林暮渊一愣,“人明明是你抓的啊。”

    宿眉卿打了个哈欠:“因为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林暮渊:“……”他竟然觉得该死的合理。

    少年也不勉强宿眉卿,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残破的匕首,朝着严宽走去。

    “林暮渊!”严宽看见林暮渊来真的,他顿时慌了,“我告诉你,我可是二公子手底下的人,你要是敢杀我,二公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等等。”闻扶光出言阻止了林暮渊的动作。

    林暮渊停下动作:“怎么了?”

    严宽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心中一喜。

    “你刚刚那枚丹药,是怎么得到的?”闻扶光走到严宽面前,垂眸问道。

    林暮渊有些惊讶于闻扶光的问题,可到底没有说什么。

    严宽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脸色憋得铁青,最终只能勉强道:“是二公子拿给我的,我并不知道来源。”

    闻扶光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他靠向宿眉卿,一脸平静:“你可以动手了。”

    “我都交代了,你竟然不放了我?!”严宽震惊望着闻扶光。

    闻扶光:“若是现在躺在地上的是我们,你会放过我们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严宽怔愣片刻,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终于彻底发起了狂。

    他恶狠狠看着林暮渊:“你这么着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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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为了夫人么!”

    严宽说着笑了一声,语气轻蔑:“可惜啊……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暮渊猛地收紧手,他蹲在地上拽紧严宽的衣领:“你说什么?!”

    死到临头,严宽也索性不装了,他满怀恶意欣赏着林暮渊的表情:“这个传送阵早就被我们破坏掉了。修起来最少都要七日,而你的母亲,最多只能撑一刻钟了吧哈哈哈哈……”

    “你把我杀了又怎么样。”严宽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林暮渊,“你还不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林暮渊捏紧衣领,整个人先是呆若木鸡,而后就是满腔怒火冲上头。

    就在此刻,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林暮渊扭头看到宿眉卿和闻扶光时,顿时冷静了下来。

    “位置。”闻扶光收回手,和宿眉卿并肩而立,他手里捏着一根白玉笔,垂眸看着林暮渊。

    “东南方向……”环绕在林暮渊周身的无力感尽数褪去,他报了位置,便看着闻扶光开始动作。

    是啊,他这次又不是孤身一人回来的。

    “你们不会要现场画一个传送阵吧?”严宽看着闻扶光的动作,忍不住出言嘲讽,“链接阵法的灵气岂是你一个元婴期能提供的?快别丢人现眼了……呜呜呜呜呜!”

    严宽话没说完,就被宿眉卿随意一张符封了嘴。

    少年懒懒道:“好吵啊你。”

    宿眉卿说完,目光郑重的落在了正在画阵法的闻扶光身上。

    他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把成人两只手才能合抱住的元金球一个接一个往外掏。

    不管是林暮渊还是严宽,亦或是窥探此处的其他人,都觉得有些窒息。

    而宿眉卿接下来把元金浪费的动作,更是让众人直掐人中。

    城内一座茶馆内,白须老者生生捏碎手里的茶杯。

    “这哪家的混小子!竟然把精粹灵根和熔断灵器的元金这么浪费?!”

    而不等他们出言制止,闻扶光的动作更是惊掉了他们的下巴。

    磅礴的灵气从闻扶光体内转瞬即逝。

    笔尖在某个地方闪烁着光,一个传送阵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闻扶光直接拉住宿眉卿,对林暮渊道:“处理了赶紧走。”

    林暮渊嗯了一声,解决完严宽后赶紧进入阵法里。

    严宽看着真的把阵法完整画出来的闻扶光,死前都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

    而窥探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炼气期的修士一招灭掉九个金丹,还能和出窍期的人打个对半开。”城池上空响起一道温润年轻的声音,“一个元婴期阵修能随手画出传送阵,今天也是大饱眼福了。”

    “他们刚刚说的林家是那个林家吧?”城里响起热络的议论,“看来后面有热闹看喽~”

    “比起这个。”最先开口说话的年轻声音又道,“我还是比较好奇他手里的金线,能挡住出窍期全力一击还威力不减的灵器,可不多见啊。”

    原本热闹的城池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这有什么的。”末了,一道声音虚虚响起,“靠外界实力到底比不上自身实力过硬啊。”

    年轻的声音轻轻一笑:“您说得对。”

    他说完,便不再参与接下来的任何谈话。

    有心人本想追踪此人是谁,可却发现整个城池似乎遍寻不着,好像那道声音从未有过一般。

    有心者脸色一变。

    这么快就离开了?

    怕不是冲着什么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