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厅下,一人拦住了小二,气道,“我好声好气和你说这菜差些火候,你们不道歉也罢,竟然还说起我的不是来?”
“这位客人。”领头的掌柜皮笑肉不笑道,“你别不是忘了醉玉楼的规矩,我们的菜差不差火候我们会不知道,由得着你来说?既然不满意我们,那便只好请你滚一下了。”
掌柜的话让说话的修士气得脸色铁青:“我可不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
谁知,修士的话反倒让其他吃饭的人笑了起来。
“道友,你在醉玉楼论身份?”那人看戏看了一半,揶揄道,“此楼建成的这几年,比你身份高,比你有钱比你修为高的大有人在,你猜猜他们是什么下场?”
穿着锦衣华袍的修士闻言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只是觉得这菜这样做有些不对,我又不是没给钱……再者说了,我可是二楼贵客,怎么也能表达一些意见吧?”
掌柜的脸色冷了下来。半晌,男人终于扯出了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真是说不听,那就不说了。”
他拍了一下手,原本人畜无害的玉傀儡放下手里的碗碟,朝着修士围了过去。
随着一个接一个傀儡的气势在大厅中展开,原本看热闹的修士们全都往远处挪动起来。
说话的人见此终于慌张起来,他硬着头皮威胁面前的掌柜:“我可是林家公子的老师,你若是敢动我,林家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谁管他。”掌柜浑然不在意,“本来给你们做饭就烦,你还敢触老子的霉头。既然你是林家的长老,那身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吧?那就只能委屈你,在醉玉楼后院打打杂了。”
掌柜话里的意思就算是稚子也能听明白,林家的长老看了看围着自己的傀儡,咬牙不信邪抽出了自己的剑。
傀儡也在此时动了,它宽大坚硬的手掌朝着男人狠狠一拍——
林家长老运起灵气一挡,长剑嗡鸣不已。
两股气势陡然在大厅炸开,若非楼里阵法密布,只怕早已支撑不住沦为了废墟。
鎏金阵法自上朝下铺开,把攻击尽数吞噬。
“竟然是个出窍?”掌柜平静无波的脸上稍显惊讶,“难怪敢跑到这里来叫板。”
林家长老得意之语还来不及说出来,原本被挡住的傀儡竟然突破了他的防御,直接一巴掌拍断那把地级灵剑。
几个傀儡握拳,朝着长老挥去。
在外界好歹能有立足之地的出窍期,在醉玉楼的傀儡手下也扛不住百招。
宿眉卿神色自若看着阵法里的场景,他面上不显,搭在杯子上的手指却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
他本以为云城是例外,不曾想原来例外的,是他和闻扶光。
放在宿眉卿旁边的透粉水晶壶被一只手拿走了。
宿眉卿回神,看着闻扶光一语不发检查着小二呈上来的芙蓉饮。
“你也觉出不对了?”他问。
闻扶光点头:“这个地方,对我们太有耐心了。”
他回想着之前小二的举动:“你的感觉一定没有错,芙蓉饮里面很可能被他们下了东西。”
青年碎成银河般的瞳孔略略飞逝出几缕光,紧接着“银河”便缓慢流动起来。
宿眉卿看着闻扶光的双眸,眼睛忍不住眨了眨。
几枚细小的字符落进杯底。闻扶光看着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里,夹杂着浅淡的暗红色,形状和丝线无异。
混在水里的暗红色丝线在察觉到杯中的字符后,光芒微闪,竟然直接从杯子里蹿了出来!
闻扶光眼疾手快,他手腕一转,一连串的文字带着厚重古朴的气息从青年衣衫上飞出,如几条锁链朝着丝线包围过去。
丝线被困在了由字符组成的圆球内,它挣动几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宿眉卿看着飘向他们的圆球,“应该不是毒,否则我之前就不会只觉得味道古怪了。”
闻扶光尚且来不及回答宿眉卿的话,便见安静下来的丝线周身散发出了浓烈的气势和光芒。
不等二人做出动作,丝线便鼓动几下发出轻微的爆鸣声。然后,带着字符轰然消散在了空气中。
自字符散开的一瞬间,整个醉玉楼内的气压蓦地一低。
一股古朴极具压迫性的厚重灵气波动萦绕在四周。
几乎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气势很熟悉啊。”安静的大厅内,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声音,“有人要渡劫?”
“没看到劫雷啊……”有人望了眼碧蓝的天空,“就算是渡劫,也没有如此厚重的威压才是啊。”
这样的威压,都已经越过渡劫该有的行制,像是冲着什么去的。
他们体内的灵气都在威压的影响下,有了凝滞的迹象。
不过威压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在有人想要一探究竟寻找源头时,原本还令人不适的威压霎时就消失不见了,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掌柜重新启动因为受到影响而动作缓慢的傀儡,然后抬头看了眼二楼。
他身边怎么会跟着位这样的人物?
房间中,闻扶光握着白玉笔的手有些抖,他看着溃散的金光顺着衣袖嵌进暗纹之中。
青年眉头轻微一拧:“放在芙蓉饮里面的东西被人下了禁制,它察觉到我的灵气,直接把那东西销毁了。”
闻扶光说着看向宿眉卿:“这禁制不简单,幕后之人大概率冲你来的。”
他手里的字符每一枚都是规则幻化而成,能和规则媲美的禁制,这世上屈指可数……
闻扶光皱着眉,捏着由笔变成的骰子。
“我身上验毒和蛊术的灵器并无异常。”宿眉卿抬了一下手,“有点麻烦了。”
“此地不宜久留。”闻扶光起身,拉着宿眉卿的手道,“我们先离开。”
眼看闻扶光有打算跳窗的意图,宿眉卿提醒:“走门。”
这个时候跳窗,跟昭告天下毫无区别。
闻扶光点头,带着宿眉卿原路返回。
“欢迎再来。”
在掌柜的欢送声下,两人顶着探究的目光出了门。
男人目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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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远,理了理衣袖去了后院。
掌柜穿过那道隔绝外界的阵法,站在回廊下看着坐在院子里的人。
那人蓝底白衣迤地,编成数股的墨发绕至脑后,被一枚做工精致华丽的银扣束着朝下铺散开,落在带着暗纹的衣衫上。
男人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的威压,看着似乎毫无攻击力。
掌柜却十分恭敬,他躬身拜下,庄重唤道:“阁下。”
“嗯。”男人出声,音色温润如玉,“本尊知道你要说什么。”
“是。”掌柜把姿态放得更低,“我们下的东西被察觉了。”
“无碍。”男人慢条斯理擦着手上的血,“退下吧。”
掌柜点了下头,沉默倒退着离开。
“宿……眉卿?”男人垂眸,扫了眼桌上放着的东西,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好不听话的小殿下,不过一个没看住,就跟神尊最讨厌的人待在一起……”
他起身,及地长发随着男人缓步朝前走的动作不断缩短。
最终,原本贵气的男人蜕变成了一位长得俊逸的寻常修士,他叹气:“可真是让我很难办。”
再难办也得办,不然被某位察觉到,他就很难收场了。
男人说着,身形陡然消失在了后院。
随着他的消失,原本还留着一口气的林家长老眨眼间就化为一捧土,滋润着院内生长的灵草。
闻扶光与宿眉卿乱蹿似的走了一路,最后停在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小巷中。
宿眉卿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和闻扶光到了住宅区。
在一众安静普通的房子远处,两家挂着白布的住所显得格外特殊。
伴随着隐约传来的哭声,两人慢慢朝前走着,直到遇到从办丧事的房子里出来的人。
他们只看了几眼过路的宿眉卿和闻扶光,便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王婶和刘叔前几天还好好的,结果一夜之间就因为灵气逆行死了。”
“谁说不是呢。”那人感叹,“看来修行时还是要额外注意才行。在家里出事还好,这若是在外边,怕是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王婶?”宿眉卿与几人交谈起来,“是前段时间在醉玉楼附近摆摊的那个王婶吗?”
原本说话的人被吓了一跳,他们见插话的人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脸上的警惕顿时减少了。
几人点头回应宿眉卿:“是啊是啊,就是她,怎么,你们认识?”
宿眉卿摆手:“并不算认识,就是曾经和她说过几句话。”
少年说完,就拽着闻扶光率先离开了这处巷子。
等走出一截距离,宿眉卿才道:“你信他俩会突然灵气逆行么?”
闻扶光摇头:“常年修行之人,怎么会死于最简单的灵气逆行下。”
修炼的人谁还没灵气逆行过,最重也不过是吐几口血几个月下不来床,从无因此丧命的情况。
两人面上都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晌,宿眉卿试探道:“我们回去看看?”
闻扶光欣然点头:“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