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站长皱紧了眉头。
“院子里的秋千被人弄坏了,连旁边放着的椅子都坏掉了!”仆人指了一下院子说。
“怎么坏的?”站长一边向院子走去,一边问。
“秋千就是裂开了,”仆人挥舞着手比划说,“绳子断开了,板子像是被踩的,一块一块的,底下有一大堆木头渣子,歪歪扭扭的,不能用了。椅子的底下,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坑坑洼洼的。”
站长走到了院子里,看见了一片狼藉。
“您看之后怎么办?”仆人站在旁边,小心翼翼问。
“找人来修吧,实在烂得不行的,就丢掉。”站长心情非常不好说。
仆人点了点头,转身找人去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站长还以为是仆人回来了,转头一看发现是王江山,吃了一惊,随后脸上露出苦笑:“你来干什么?”
王江山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东西:“听说你在这里,这里又出了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或者,看看你有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我还不至于那么朝令夕改吧?”站长勉强笑了一下。
“这倒不是那个问题,”王江山微微摇头,“你真的不改变主意吗?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我不会那么轻易改变主意的!”站长面色凝重,一脸坚定说:“我会找到做这些事情的人的!我知道不是你。”
他沉默了一下,又微微自嘲笑了一声,低声说:“我不能那么不分青红皂白,我不能勾引我自己呀。”
王江山点头:“既然如此,有什么能让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告诉我吧。”
“放心吧,”站长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故作轻松说,“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王江山看着站长说:“那好。”
“不好意思,”一个住户小心翼翼走了过来,脸色苍白,垂着眼睛,眼珠乱转,声音很轻,“我有点事想说。”
“你是来找我的吗?说吧。”站长温和看着他说。
住户瞥了王江山一眼,摇了摇头对站长说:“我找你,只能跟你说,能不能,到旁边去单独说?”
王江山往旁边走开:“我还有点事儿,去房间一下,一会儿下来。”
“好。”站长点了点头。
住户连忙挥手,有些高兴说:“快去吧,可别耽误了!”
王江山看了他一眼,他一下子沉默了,收回手去,站在那里,低下了头,王江山走开了,他一下子又活过来似的,直起身昂着头,两步走到站长旁边。
“我想退一下房间,”住户语速很慢,但非常坚定说,“我现在就要走!”
站长试图挽留:“来的时候不是说要多住一阵子才走吗?怎么现在就走?”
住户叹了一口气:“你这儿这种情况我也不敢住啊。”
站长笑了一下,没说话。
住户絮絮叨叨忍不住说:“你还是早点让那个人走吧,不然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
站长阻止了他:“算了。”
住户只好不再说下去,有些意犹未尽,皱着眉头说:“那我先走了!”
站长点了点头。
住户转过身,收拾东西提着包,路过门口对他挥挥手,把自己的包丢上车,立刻和自己的朋友还有仆人离开了。
那个时候天还没有黑。
站长在门口站了一会,仆人带着找来的人回来了,对站长介绍了一下带回来的人的身份,分别是收木头的,修秋千的,打椅子的,站长和他们打了招呼。
之后一群人去院子里,站长让人点起了灯,院子里稍微亮了一些,但看起来是凄凄惨惨的,毕竟那些东西歪七扭八躺在地上,在黑夜里,如同一片废墟,怎么看也不可能让人心情好。
站长在旁边沉默着,有人问他就回答,有人递东西就伸手,直到风一吹,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其他的人都走了,仆人站在他面前一脸担忧望着他。
“人呢?”站长问。
“已经走了。”仆人担忧回答。
“你怎么不去送?”站长皱着眉头。
“我去送了回来了。”仆人满脸写着难言之隐,看着他小声说。
“我最近糊涂了。”站长捂了一下脸。
“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仆人试探着问。
站长点了点头,仆人走了。
王江山从旁边门口的阴影里走出来,像鬼魂一样,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问他:“现在也没有改变主意吗?”
“我总不能,”站长笑了笑,“这么快就变吧?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王江山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站长应了一声,转头走了。
仆人从旁边路过,忍不住对王江山说:“你真要走,何必非要问呢?”
王江山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想走,毕竟,我暂时不知道去哪,谁知道下一个地方会不会也这么倒霉?”
“那你问他干什么?”仆人有些生气。
“他改了主意,”王江山平静回答,“我立刻就走。”
仆人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我就是搞不清楚你们这些人!”
他摇了摇头,走开了。
天色更黑了,许多人陆陆续续离开整个驿站,一下子空了不少,风一吹,冷得要命,半空中好像有妖怪在叫,呼呼的声音里夹杂着哀嚎,听起来很是凄凉,又有些像女鬼哀怨的哭泣。
王江山皱了一皱眉头,准备回房间去休息,可是又觉得,半空中的风有一些讯息,好像今天晚上即将发生新的事情,这让他睡不着,他回到房间,没有立刻躺下,而是穿着衣服鞋子,站在窗户口,从上往下看。
这是个不错的房间,关着窗户看的时候,能看出一阵灰蒙蒙的雾气,开着窗户的时候,能看见外面的天和地,远处是街道,道路上是行人,近处是院子,院子里总有仆人来来往往,像是忙着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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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块的一大堆的蚂蚁。
本来从上往下看的时候,许多人都是小黑点,手里拿着东西,更像是路上爬来爬去的蚂蚁,有时睡糊涂了,起来一看,倒也分不清楚,究竟看见的是人还是蚂蚁。
现在的天是黑的,阴沉沉的蓝色,表面蒙着一层雾气,灰扑扑的,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隔着一层在龙卷风里打过滚的面纱,十分不清楚。
灯光是有的,有些人夜里不睡,又不愿意待在黑沉沉的房间里,又不好出门,就自己在家里点灯,点起蜡烛来,也有一两分的光,从房间的缝隙透出去。
也许是门缝,也许是窗缝,也有可能整个屋子都像是灯笼上最外面的那层皮,用纸做的,用米浆糊的,用风吹的,呼呼的响着,看起来很薄,很透很轻,仿佛风大一些就会被吹跑,又像是一大团的风滚草。
但光就是那么从里面透出来,让那一个小小的东西,有种即将活过来的感觉,四面八方透着,像呼吸一样,微微闪烁,有奇异的韵律,盯着看一阵子,并不会无聊,只是会渐渐犯困,好像那模糊的光晕里面,藏着能让人犯困的粉末,呼吸的时候,粉末就会从眼睛鼻子和嘴,钻进皮肤里,钻进血肉里,钻进骨髓里,存在身体里。
一种困倦的力量把人往下拽,死死拉着不松手,就像是突然掉进海里,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有沉重的力量,要把人按到睡眠里面去。
半空中的风打了个卷,突然停住了,像是遇到一面墙,又像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问题,安静了一瞬间,野兽的嘶吼声就从地底下冒出来,填补了这个时候的声音的空缺。
王江山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立刻看见了一群从外面冲进来的野猪,正在大肆嚎叫着,用头去撞墙,用嘴去拱门,用嘴里面长出来的黑漆漆而发黄的獠牙去钻各种能被撞出洞的东西。
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听起来像地震。
王江山从窗口跳了下去,进了厨房,挑了一根比大腿还粗的木头棍子,这大概本来是柴火堆垫底的,被他抽出来了,一大堆木头,稀里哗啦响,在地上滚来滚去,仿佛参加聚会前的欢呼。
野猪听见了声音跟着叫起来,有些好奇地冲向厨房门口,见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王江山,向着王江山冲了过来,王江山抄起那棍子,两只手用力,几乎是抱着,敲钟一样去敲那野猪的头。
只听嘭嘭两声,很沉闷的可怕的响声,那头野猪哀嚎了一声,头一歪,身体一扭,就躺在了地上,四肢抽搐起来,口鼻里面泛出一些沫子,天是黑的,看不清楚,也就不知道,究竟是血沫还是口沫。
王江山狠狠又敲了两下,那只野猪不再动弹,身体里面溢出一种浓重的血腥味,和血腥味同时溢出来的还有腥臊的臭气。
王江山绕开那具尸体走出了厨房,外面的野猪警惕看着他,在他走出来之后,看见了地上的尸体,仿佛感到了愤怒,仰天长啸一声,一起向他冲了过来。
他抱着手里那根木头,抡圆了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