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奄奄一息
    “啊呀,这是咋了?怎么把人打成这样?”白三婆大叫一声,忙把锄头放下,过去把人扶起来。

    “阿娘,这个贱人整天打孩子,大妞被打了许多次也不敢说,这种毒妇俺怎么忍得了?”

    沈海爹也忙过去检查儿媳伤口,幸好只是流了些血几处皮外伤。沈海虽壮实,却是整日睡女人的人,精气神都被女人缠走了,自然不算多大力气。

    转头怒目圆睁,“啪”一声巴掌打在沈海脸上,“逆子!她可是你婆娘!怎经得起你下如此死手?翠花这个肚子将来可是要给你生儿子的,打坏了咋办?”

    力气之大,沈海都忍不住踉跄几步,险些站不住,只觉脸上火辣辣疼麻了。

    白三婆虽不赞成儿子打老婆,可看到沈海爹这样打儿子,也气冲冲上来插腰骂:“你个老不死的,家里就海娃一个男丁,要打坏了你上哪儿给俺赔去?”

    沈海爹气得脸红脖子粗,回骂道:“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宠孩子哪里会变成这样一个懒人,整天帮不了家里就算了,还每回去窑子里花钱,家里哪里有这么多钱让他造啊!”说得是捶胸顿足。

    可看到沈海左脸红肿起来一大块,心中又有几分心疼。这可是他的独子,这么多年来只得这一根独苗苗,他刚刚怎就下了这样重的手?

    围在外头的人也是指指点点,议论声越来越高。

    白三婆不再理会他,转眼视线落到陈楹月身上,问道:“这不是潮生和他媳妇儿吗,怎么今天也在俺们院子里看热闹?”声调阴阳怪气的,还带着几分怒火。她可是知道了,潮生媳妇儿这个丧门星,把沈山家里搞得天翻地覆就算了,现在又来她们家,成心要弄得旁人家宅不宁。

    沈潮生挡在她前面,上前一步道:“三婆老人家,我们是看到大妞脸上的伤如此严重,以为是受到了谁的虐待,想着过来探究一二,打扰到婆婆是潮生对不住”。大手握住陈楹月冰凉的小手继续道,“既然如今真相大白了,我跟阿楹也该回去了。只是潮生今天还是多嘴提醒一下,大盛律法,不得无故虐待幼童,如有犯者下狱三年。阿婆作为家中长辈应该适当约束下翠花姐,否则到时候官府追究下来,要真定罪了谁给您生孙子不是?”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白三婆嗤笑一声,什么东西?他一个晚辈也配来教训自己?有这个工夫他怎么不约束约束自己婆娘?纵着她整日兴风作浪!

    话还没骂出来,一旁的沈海赞同的点头,嘴里道:“多谢潮生告知,你放心,从今日起,这婆娘别想再动俺闺女一根汗毛,以后的脏活累活全让她干”,又把地上的翠花踹一脚,吼着,“听到没有?”

    翠花已经被沈海打得怕了,连忙点头回答:“俺……俺知道了”。声音小小的。

    “你个死东西,没吃饭还是怎的?哑巴了吗?”看着翠花这个狼狈样子,再看沈潮生婆娘,长得体面标志,此时他作为男人的好胜虚荣心又作崇了,对着翠花脸上就是重重一巴掌。

    翠花又是哭又是求饶,沈海爹哪里看得下去任由儿子打媳妇儿,连忙冲上去阻止,把翠花护在怀里,嘴里骂着:“你个逆子,不要再打了!”沈海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沈海爹已经挨了几拳脚。

    “爹!”看到沈海爹在地上,沈海也慌了神,扑上去查看他的伤势如何。白三婆本来想将潮生俩口子好好骂一顿的,见状也一脸心疼将老头子扶起来。

    沈海爹身子还硬朗没有什么大碍,只关切对着怀中的翠花问:“翠花,你还好吗?”翠花满脸的眼泪,看着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沈海爹这心里啊,跟被针扎了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她轻摇头小声回:“爹,俺没事的”。可余光却看着陈楹月一举一动,面露凶狠。只不过那凶狠只停留了几秒中,很快消失不见。

    陈楹月见沈海这个暴怒性子,忍不住开口劝:“沈大哥,翠花毕竟是你媳妇儿,也是给你生了两个女儿,人可禁不住这样打的”。

    沈海讪笑一声,嘴里讷讷应:“嗳,潮生媳妇说的是”。这样善良貌美的女子往哪里找?心中又不由得羡慕沈潮生有如此艳福。虽然翠花也长得小家碧玉,没见陈楹月的时候他也曾沾沾自喜自己娶了个好看的婆娘。直到看见潮生媳妇儿,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心里酸溜溜的紧。

    沈海爹扶着翠花往屋里走,看见陈楹月她们还在院子里站着,面色不虞。要是没有这两个人,他的翠花今天就不会被打。神色狰狞面色不善道:“你们回吧,俺担心你两再在这里呆下去,沈家不得家破人亡不可!”

    陈楹月也正好要走了,看到大妞二妞缩在角落里,对她们说:“你们两个在家里如果再被打就告诉阿爹知道吗?或者来姐姐家里躲躲,姐姐一定会非常欢迎”。她也没有什么能力,帮不了这两个小女孩。

    大妞二妞一起齐齐点头,嘴里道:“谢谢姐姐”。二妞跟她相处时间长,忍不住拉着她的手,悄悄在手掌里面放了只草蜻蜓。

    陈楹月眼睛一亮,惊喜问:“给我的?”

    二妞点头,手指着大妞道:“阿姐编的”。大妞害羞,垂着头不说话。

    陈楹月心中软成一团,忍不住把手放在大妞头上揉着,感谢道:“谢谢大妞,姐姐很喜欢”。

    二人才终于抬脚出去。转角处看见沈海爹扶着翠花,陈楹月皱了皱眉,心中有几分怀疑。第一次看见公公和儿媳妇举止这样亲密,可又意识到自己有些扑风捉影。

    旋即想到翠花和沈山的奸情,又觉得有几分笃定。

    夜晚,一豆灯火下,陈楹月看向旁边坐着的男人问:“你今天会不会觉得我多管闲事?”

    细细想来,自己这个举动确实有几分冲动,先不说能不能帮助到大妞二妞,单是沈海一家肯定会从此恨上自己和沈潮生。她们恨她不要紧,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往来,只是沈潮生毕竟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不好。

    沈潮生听完笑着说:“不会,你的举动很正确,这个事情闹得这样大,沈海就算为了面子也决计不会再让沈翠花打孩子了”。似是怕女人不相信,接着道:“要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一定会跟你一样做出同样的决定。阿楹不用为今日之事自责”。他怎么会怪她呢?就算她把天都捅破了,自己也会陪在身后帮她周旋好一切。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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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自己委屈了了她。

    不料陈楹月听完他一本正经的话,忍不住想笑。自责?不可能的,这三个字永远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不过是问问他意见而已。

    ……

    今天一大早起来,却听见门板子被人拍得噼啪作响,有人在外面着急喊道:“潮生,快起来!祖父不好了!”是沈山的声音。

    话音刚落,沈潮生立即起来穿衣服,脸上又是紧张又是不敢相信。不是说祖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明明昨天晚上去看望祖父人还是好好的,面色看着也正常,怎么一个晚上过去,人突然就不行了呢?

    他不愿深想,只双手颤抖穿着鞋子。

    陈楹月自然也听到了,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也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怎么好好的就……虽然她对沈老头没什么好感,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几分震惊心痛。

    二人慌忙过去,沈老头面色苍白已经奄奄一息。衣服上还有刚刚吐出的血迹。他眼神迷离,对沈潮生招手:“潮生,过来”。

    沈潮生脚底却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大家心里都知道祖父此时怕是不好了。

    “祖父,您叫我?”沈潮生强忍着泪水,握住沈老头的手凑近问。

    “潮生,去叫人把沈族长请来……”沈老头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断断续续道。

    沈老太和大房一家也听到了,沈山皱着眉毛疑惑问:“爹,好好的叫什么族长来干什么?您现在不应该趁着还剩一口气,交代好您之前攒的银子在哪里吗?”他知道他爹这些年偷偷攒了不少银子。

    陈楹月待在那里跟沈老头也不熟,说不来什么话,听完举手说:“我去,我跑得快,让我去好不好?”沈潮生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点点头让她去了。

    又转头对床上的沈老头道:“祖父,我再叫人请郎中先生来一趟,您身子硬朗,一定会治好的”。

    沈老头听完激动起来,又咳嗽了几声,吐出血水来,嘴里含糊不清劝:“俺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祖父知道这段时间都是你在花钱,反正也治不了……咱就别花那个冤枉钱了”。说完这段话沈老头大口呼吸。

    “祖父不能说这样的话!您是要长命百岁的,我现在就叫郎中来一趟”,沈潮生说着就要出去。

    沈老头死死拉住人,嘴里骂着:“你要是不想认我这个祖父,你就尽管去!”说着又咳嗽起来。

    沈潮生拗不过,长叹一声。沈老太也在旁边劝:“潮生,这个时候就别惹你祖父生气了”。无法,沈潮生只得先过去给他倒水喝。

    沈山在一旁开口:“潮生,爹说的是,反正也治不好了,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不是他突然良心大发,而是怕沈潮生出了这么多钱,等下老头子一时间恻隐之心,把攒的钱都给老二了怎么办?

    沈族长家离得不远,陈楹月很快把人请过来了。

    看到族长大步流星进来,沈山连忙站起身来整理衣着,一脸严肃。接下来就要开始分钱的事了,他想。

    实在是不知道老头子把族长请来干嘛,他只能想到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