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到屋子里,刘寡妇拉着侄女的手急急忙问道,“那东西你带了吧?”
“在这里”,连娘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来。听到姑姑赶来说要给她谋一份好亲事,对方还是县令家的公子,连娘就觉得有点不大相信。这样人家的公子能来刘家做客?骗鬼呢!
可耐不住姑姑执意要求,阿娘也劝说她该再找个男人了,不然整天待在娘家会被人传闲话。
可连娘心里知道,哪里是怕传闲话?分明是嫌弃她这个女儿待在娘家惹弟媳不快,更挡了方家的财运。大盛民间有一习俗,成婚丧偶的女子要是回娘家住,会挡了娘家人的财运。
一般人家宁愿女儿流落街头,到妓院当暗娼,也不允许回家来。方家这样还都算好的了。
刘寡妇看见这东西,心中十拿九稳。这药粉无色无味,唤银钱子,能迷人心智,激发起男人心中最原始的欲望。当时连娘嫁的是万全县有名的布商武家,靠的就是这个银钱子。按理说方家穷,屋子里没几块好砖,武家可是走南闯北的布商,在附近大小县城都有分店。怎会看上方家女?
于是乎,方家旁边的许大岭是武家的一个亲戚,当时许大岭做寿,连娘就是把银钱子下在前来祝寿的武林身上,二人颠鸾倒凤,足狂了大半天,这才偃旗息鼓。
殊不知这一切均是连娘刻意为之,二人正准备穿衣服,便有长者进来看到这一幕。无法,武林只能认下这件事,把人娶回家。
其实娶连娘为妻,武林心中也没多少怨念。连娘长得好看,人又贤惠,不计较自己常去勾栏瓦舍里找女人之事。更重要的是,连娘身子妙极。
自己在她身上往往欲罢不能,经常能彻夜不眠狂到天亮。这让武林误以为自己身子强壮,更是沉迷床榻之事,对连娘宠爱有加。
殊不知他这般样子,是连娘偷偷在他吃食里加了东西,想着靠武林宠爱尽快怀上孩子稳固地位。
武家除了武林,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连娘。武林父母见儿子整日沉迷女色,气得对她破口大骂“狐狸精”,武林还有个弟弟武柏,更是不喜连娘。要知道,如果连娘成功怀上了大哥的孩子,照爹娘宠爱大哥的势头,这家产还有他的份吗?
幸而最终武林精尽人亡,一命呜呼了。武柏拍手称快,武家容不下连娘,把人赶回了家。
连娘日子寂寞,也想着再找个男人。姑姑这个决定正中下怀。可她担心那公子身份有假。万一是假冒县令家的公子,还是长得奇丑无比的汉子呢?那她连娘的绝世容颜岂不是浪费了?
知道侄女的顾虑,刘寡妇笑呵呵道,“连丫头,如果没准儿的事情我会叫上你吗?你想想这么些年来,姑姑可是把你当亲闺女疼的,还会害你不成?”又看着旁边窗牖,压低声音道,“那位公子不但身份显赫,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一身白衣穿在身上……啧啧,俺这个老太婆都要忍不住心动了”。
“真的?”一听这话,连娘不是十分情愿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起来。长得好看的男子,就算身份是假的,与他风流快活一夜也值了。
“那姑姑快带我去看看!”连娘迫不及待要出门去。
“等等,莫要着急。这里除了那位公子还有不少人,东边屋子里住着一对夫妻,男的皮肤黢黑,长得也五大三粗的。不过他的婆娘倒是俺见过最好看的人……”
“姑姑,你明明说连娘才是世上最好看的人!”连娘小嘴一扭,有些生气了。
刘寡妇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不过自家侄女确实长得好看,当初十里八村有不少人上门求娶。因为兄长嫌弃求娶者都太穷,才没有答应。
于是拉着侄女的手道,“好好好,是姑姑的错,连娘在姑姑眼里就是最标志的”。
连娘娇俏地“哼”一声,不说话了。
“那公子还有十几个手下,都住在村子附近。对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叫青岚的奴婢,会些医术,到时候俺们定要避开她”。
“姑姑放心,这个银钱子就算是太医院的郎中来了也瞧不出来,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那公子明日就要动身前行,今晚连丫头必须要得手,不枉姑姑的一番苦心”。
“连娘知道,定不会让姑姑失望”,她乖巧地靠在刘寡妇身边,亲昵的蹭着她肩膀。
“今晚我会设宴为公子送行,待他喝了加有银钱子的酒神志不清,你就偷偷溜到他房里去。青岚那丫头姑姑来解决。我记得她会针线活儿,到时候邀请她到我房里去。如此一切顺利,连丫头,你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了姑姑呐!”
“那是自然,姑姑就是连儿亲娘,我定会像侍奉亲娘一样侍奉姑姑的”,连娘乖巧应着。
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问,“那公子身份显赫,愿意跟我们这等粗头灰脸的平民百姓一起进食吗?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
“践行只是个幌子,反正他都要吃我刘家的饭,到时候偷偷在里头加上去,他不也照样吃着?”
……
夜幕降临,刘寡妇为表对顾言的感谢,设了一大桌子菜为其践行。沈潮生下不来床没有出去,陈楹月本想像平常一样端进来跟他一起吃,可耐不住顾言诚心相邀。顾言本不想答应刘寡妇的,奈何人家实在死缠烂打了许久,更加之他们确实在这里叨扰许久,不出席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饭桌上,刘老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可置信道,“娘,你啥时候买的酒?”他们家什么时候能喝酒了?酒贵且不说,记得小时候他不小心抿了一嘴酒,整个身子就发起烧来,又红又痒。还是连夜找的郎中才躲过一劫。自那以后刘家就没再出现过酒。
刘寡妇一脚踹他,转头笑眯眯对着顾言道,“公子请坐。庄稼人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是俺刚宰的两只鸡,新鲜着呢。希望公子能喜欢”。
顾言坐下,淡笑道,“大娘客气了”。挺拔的身姿与这破屋子破板凳显得格格不入。
“嗳,公子可是俺们刘家的救命恩人!要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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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您,俺家川子不知道被埋在哪里呢!”刘大哥原名刘川。
顾言看着陈楹月,刚要说话,刘寡妇又絮絮叨叨起来,对刘川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敬你恩人一杯!”
“可是娘,儿子喝不了酒,您不知道吗?”刘川忍不住疑惑。
“叫你敬酒,你拿茶敬公子不就好了?”又转过身子来对着顾言讪笑,“公子有所不知,俺家川子打小就喝不了酒,一喝酒就发烧。只能用茶水敬公子一杯,公子可不要见怪……”得亏儿子有这个毛病,否则今晚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银钱子无色无味是真,可单单喝茶成就了好事,人家定会猜到其中有猫腻。
喝酒就不一样了。烈酒能乱人心神,到时候把事情全怪在酒身上不就好了?
“既然贤弟喝不了酒,兄长一人喝有什么意思?干脆我也喝茶,以茶代酒也是一样的!”顾言说着就要摸上茶壶倒茶。
刘寡妇大急,不喝酒今晚岂不是白费了?
“公子,奴家敬您一杯”,坐在一旁痴痴望着顾言许久不发话的连娘道。在这之前她还对姑姑的话有所怀疑,直到现在见着来人,才知道那些文人说的“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是种什么感觉。
自来到席上,她眼神就没离开过顾言身上。陈楹月坐在旁边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何人,也不知道顾言意思,并没有做声。
“这位是……”
“公子,这是俺家侄女,是个可怜命苦的孩子。去年新婚好日子没过多久,今年她男人就暴病身亡了。可怜我侄女身边无一儿半女傍身,被那些个仗势欺人的赶回了娘家……”说着刘寡妇就要哭出来了,连娘也在旁边拿袖子遮住眼眶,做擦泪状。
“娘……!”刘川真是受不了了,从小到大他娘就惯会用这一套跟他诉说,一开始他也心疼惭愧,时间久了只剩下不耐烦。她说给自己听不要紧,在几个客人面前说,那真真是丢脸了。
刘寡妇止住哭泣,瞪了一眼刘川,继续道,“俺男人走得早,膝下只有川子一个,连丫头孝敬俺,常常来刘家小住一段时间陪俺说话解闷。说句实话,俺早把连丫头当亲闺女疼了……”
“姑姑……”连娘在旁边嘤嘤哭起来。
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姑侄俩抱头痛哭。
顾言面色有几分不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喝了酒,刘川只能以茶代酒敬他。对面正哭得起劲儿的两人慢慢止住哭声,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逐渐恢复神色。
几杯烈酒下肚,顾言的身子也热起来了,这两天为着沈潮生的事,他心里也不好受。看着阿楹和沈潮生举案齐眉,对他这个局外人来说真是一场凌迟。含糊不清道,“阿楹,我明日要回青县了,你等他身子好些再一起回去……”
“我知道,你一路平安”,陈楹月道,声音如夏日的一阵凉风,吹得人心中凉丝丝的。
青岚是下人,没有资格跟主子一同用饭进食,因而并没有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