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三年时光一晃而逝,沈潮生院试将近,陈楹月每日忙着书塾之事,二人聚少离多。
最近因为沈潮生科考之事,陈楹月还特地去紫金寺上香拜佛,希望他能考到一个好名次。虽然以他的水平说来,院试不足为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想考上秀才有诸多原因在其中。
顾言中贡士第七名时,同年四月参加殿试,面对天威却能临危不乱,镇定自若道出心中答案,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带着大盛臣子对天下的殷切盼望。帝大悦,举顾言为状元郎。当知道顾言还是顾淮之本家的时候更是震惊,当即说出“大盛有顾臣,何愁不兴盛万代?”之言。自此,顾氏一族四海闻名。
消息传回青县,自然是老少相携,县令府上三日流水席不间断,更有甚者称顾家为天下士林之模范,轰动一时。
陈楹月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由衷为顾言高兴,她知道顾言身上有远大抱负,绝不甘愿拘泥于小小的青县,如今终于要实现了。
可最近除了沈潮生之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困扰着她。许久不入梦的爹娘又再一次托梦给她。梦境中,铺天盖地的哭喊声,熟悉的院子不知怎的挂满白绫,看着可怖万分。
陈楹月直觉不妙,生怕自己心中担忧的事情发生,趁来紫金寺之际拜访仁妙大师。奇怪的是大师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闭门修炼,好似知道她会来,陈楹月刚到紫金寺之时,便有小沙弥请她过去。
层层经幡中,仁妙大师闭目端坐在蒲团上,听见来人动静,慢慢睁开了眼。面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跟三年前陈楹月来见到的一样和善。
这次大师倒热情许多,站起身来招呼沙弥倒茶,一如既往的慈眉善目,“陈姑娘来了?”
陈楹月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虔诚道,“大师知我要来?”
“知道,但没想到姑娘来得如此之快”。
“既然大师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能否如实相告楹月,是因何来到了这里?今后又该如何回去?”
仁妙大师眼光一扫,示意旁边的小沙弥下去,并不急着相告,而是说,“姑娘先喝杯茶吧”。
陈楹月此时心急如焚,怎可能安心喝茶?可看到大师古木无波的样子,还是把满肚子话咽了下去,端起茶杯将其一饮而尽。
之后仁妙大师才娓娓道来,“姑娘原是县令陈孟祥之女,与原主同名同姓,境遇相似。故而魂灵相吸,你们二人互换了灵魂。姑娘代替她嫁给了沈相公,原主则代替姑娘成了陈府千金”。
“原来如此”,陈楹月眼神呆愣似在梦中,眼角不知何时划过泪痕,她根本不敢相信这种事儿会发生在她身上,待消化完大师的话之后,忍不住急切道,“敢问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姑娘指回到父母身边?”
“正是”。
“本来是没有的,互换灵魂哪有再换回来的道理?只是如今原主亡逝,你父母悲痛不已日渐枯槁。老衲有一法可助姑娘回去,就是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
原主亡逝?怪不得她梦中出现层层白绫,还有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她擦干眼泪急切抓着大师的胳膊处的袈裟道,“怎会不愿意?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回爹娘身边,我心无悔”。
仁妙大师微微挪开两步,面不改色整理下被陈楹月碰出来的褶皱,依旧慈眉善目,“姑娘不必担心,此代价并不苛刻。只是老衲提醒您一声,既然决定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姑娘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为水中沫镜中花,不可追溯。望姑娘思虑周全”。
“大师的意思是此身与原身,只可二选一?”
“正是,老衲观姑娘与沈相公新婚燕尔,如果离开定会两头为难,故建议姑娘定要仔细斟酌。老衲给姑娘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姑娘若是执意要回到原地,就来紫金寺找老衲”。
高僧没有说出那番话时,陈楹月想回家的心情达到顶峰,可如今这样一提,却让她心中有几分不舍。是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多天日夜相伴同榻而眠,骤然分别,心中如同被剜去一角。
“那……如果我走了,这具身子还会存在吗?”
“姑娘走后,此身便会失去意识卧床不起,休克直至灭亡”。
“这样啊”,陈楹月险些站立不住摔倒在旁边,好不容易扶住博物架子,手竟有些颤抖起来。“大师让我考虑考虑吧,两个月后定会给大师一个答复”。
“如此甚好”,仁妙双掌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陈楹月此刻觉得步子似有万千沉重,神思恍惚间又想到爹娘,忍不住问,“敢问大师,如今我爹娘和阿弟可安好?”
“一切皆好,只是骤然失女,心中悲痛难以言表”。
一听到这话,陈楹月心提到嗓子眼,母亲向来身子不好,要是自己真的死了,她悲痛之下香消玉殒也说不定。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思量。
朝大师拱手道别,方才离去。
回到家里,看到环儿正在院子里背书,少年的背影一板一眼,朗朗的读书声响起,“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是自己走之前给他留的作业,见此情景,陈楹月鼻子一酸,眼眶就红起来。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环儿转过身子来,看到是师娘,唇角勾起,眉眼弯成了月牙,“师娘回来了!”
陈楹月调整了下情绪,走近看他道,“背得怎么样?是不是偷懒了?”环儿听罢,拍着胸脯气鼓鼓道,“环儿才没有偷懒,一直用心背着呢,不信师娘考考我”。
“好啊,那你就把刚刚那篇文章背一遍,等下再进书房默写一遍给我检查”。
环儿的胜负心被激起,立即扯开嗓子背着,“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陈楹月站在他前面看着,表情呆滞一言不发。
环儿觉得奇怪,瞥见师娘眼角处的泪痕,一下子紧张起来,“师娘,您怎么了?”
陈楹月神思早已飘出十万八千里,听到环儿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揩掉眼泪解释道,“没怎么,接着背啊,师娘听着呢”。
……
“师娘撒谎,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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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是谁欺负您了吗?环儿年纪虽然小,身上也是有力气的,您告诉我,环儿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说着做出一副凶狠无比的表情,倒把陈楹月逗笑了。
她叹息一声,忍不住摸摸环儿头发,装作极平静的样子道,“环儿想多了,谁敢欺负师娘,你师父不得一拳头抡过去?放心吧师娘没事,刚刚只是风迷了眼睛”。
“真的吗?”
“真的,环儿接着背吧”,又状似开玩笑道,“环儿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好偷懒不背书?”
“哪有?”环儿傲娇哼一声,不疑有他,又继续朗声背书了。
夜晚,星月低垂,陈楹月躺在床上,心中已经彻底下定决心。她要回家!纵使跟沈潮生,跟环儿相处出了感情,可他们终究不是至亲,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爹娘失去爱女而悲痛万分。
至于沈潮生,不过是露水情缘,断了也就断了,世间男子多薄幸,相信在她走后不久,原身躺在床上形如枯槁,他自己也会忍不了,定会再找一个妻子罢?
这样也好,这三年不过是南柯一梦而已,梦醒了,终究要走的。
……
顾言已正式被陛下授予官职,出任河州刺史。因而早把书塾全权交给她打理,还吩咐几个手下帮忙,掌柜们全听命与她。
次日到书塾,陈楹月把其余一位管事叫来,吩咐他寻找几位夫子接手她。管事颇觉疑惑,忍不住问,“好端端的为何要另外找夫子?”
陈楹月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背对着管事看着不远处的槐花树道,“书塾里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单单几位夫子忙不过来,我最近也觉压力颇大,因此想多请几个来替我分担一下”。
“原来如此”,管事恍然大悟,“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办”,说完拱手行礼退下了。
除去书塾的事,也没什么好交代的,这不禁让她觉得,自己存在这个时代的意义也不是那么大。所以自己走后应是一切如常吧。
书院。沈潮生今年参加院试,虽已苦读三年胜券在握,可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他怕出现差错,让陪在自己身后多年的阿楹失望。
毕竟头悬梁锥刺股了这么些年。要真连秀才都考不上,简直丢云隐书院的脸。
所幸考试过程中并无事发生,一切得心应手。直至所有卷子交上去那一刻,沈潮生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缓缓舒了一口气。
按照规矩,考完院试之后可以回家休息几天,沈潮生略收拾一下东西便回家坐等喜讯了。
可不知怎的,他心口狂跳不止,颇似沈海来沈家欲对阿楹不轨那次一样,难道阿楹遇到了什么危险?可又觉得不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摇摇头,估计是连考了几天试,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
回到家,看见阿楹正伏案写字,心中的古怪之感更强烈了,他把最近遇到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愣是没头绪。无奈右手扶额撑住,随即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陈楹月早听到男人动静了,只是不想回头看。不一会儿,熟悉的松香气味扑鼻而来,男人滚烫的身体把自己紧紧搂住,不留一丝缝隙。